其实程老夫人的心情府医是非常能够理解的,自己的女儿在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的事情,是个人都接受不了的。
何况程老夫人年纪已经这般大了,这些年程老夫人的日子一直都过得不好,好不容易亲生女儿找回来了,还没有高兴好一阵子,养女就出了事。
可是作为大夫的话,他却是只能够说这些的,唯有看开了才利于程老夫人的病情好转。
府医顿了顿,“大小姐,小小姐,你们有时间就好好地开导一下老夫人,让她看得开一些。”
李香荷忙道:“我们知道了,阮儿,快喊人来把你外祖母抬回静心院休息着。”李香荷半搂着程老夫人不让她倒在地上对着秦阮说道。
秦阮连忙就点了点头,“好,娘你先扶着外祖母,我这就去喊人来把外祖母抬回去。”
这一日,程府算是彻底的乱了套,程芷容是被抬回府里的,程老夫人则是被人抬回院子里的。
原本在书房里面议事的程老爷和刘管家,在听到下人来禀报程老夫人也晕倒了的时候,两人再也顾不得说话,程老爷赶紧就赶回了静心院。
“香荷,你娘到底怎么了?”程老爷一回到静心院看到了李香荷就立刻问道。
“父亲,府医方才已经给娘瞧过了,说的是娘有所思过度,心神劳累,郁结在心,要娘看开一些,舒缓心情,好好地休息。”李香荷差不多把府医方才说的话都告诉了程老爷。
程老爷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着这些年程老夫人过得日子,就知晓这些年里程老夫人的心里有多难受,到底是女子,就算是经历这多年的风风雨雨,与他比起来还要脆弱了许多。
眼下家里面已经倒下了两个了,他这个作为一家之主的,是绝对不可以倒下的。
“香荷你也回去好好地休息吧!这几日受累了。”程老爷用手捏了捏自己皱起来的眉心叹声道。
李香荷其实还想要说在这里照顾程老夫人的,可是看到程老爷这个模样的时候,到了嘴边的话又再一次咽了回去。
“父亲,,那我就先回去了,阮儿在屋子里照顾着娘的,阮儿略懂医术能够将娘照顾好的。”李香荷想了会儿才说道。
程老爷点点头,就抬脚向着内室走去。
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坐在程老夫人床边的秦阮。
秦阮会医术程老爷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方才秦阮没有提给程芷容医治他也是没有提的,在这个关头秦阮不出来说话自然是也是有她的道理的。
这几日,秦阮是和她们一样的劳累的,可是秦阮眼底的那一股子坚定和淡定沉稳是与这个年龄与之不符的,更像是经历过了大风大浪的人。
“阮儿,你外祖母怎么了?好好地怎么就晕倒了。”程老爷再一次开口问道。
纵然先前在外面的时候已经问过了李香荷,但是他更想从秦阮的嘴里听到答案,亦或者说是想要听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秦阮闻言,停下了给程老夫人擦拭脸颊的手,其实她的听力是极其的灵敏的,她知道程老爷刚刚在院子里面问过李香荷了,然而程老爷再一次来问他同样的话。
想到此,秦阮微微一笑道:“外祖父,其实外祖母并没有什么大碍的,不过就是这些年太忧心了,一旦能够看开,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所谓的药也是治标不治本的,唯有外祖母真正的想通,比一切的良药都要好。”
程老爷闻言原本无神的眼睛里,赫然有了一丝光亮,秦阮的话一针见血说到了点子上,况且秦阮回到程府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遇到大事秦阮的沉着冷静让他又看到了希望,他程家后继有人了。
闻言,程老爷心情稍微好上了一些,朝着床边走了过来。
“阮儿,那你觉得怎样才能使你外祖母的心情好上一些?”程老爷紧接着又问道。
“自然是让外祖母知道真相,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秦阮说到这个时候,语气赫然就冷冽了下去。
程老爷其实在秦阮她们惊马的实践里大致已经摸到了一些方向的,纵然是怀疑,可是总觉得有些不可置信,本打算着继续查证和试探,可眼下秦阮的一席话分明是知道了什么真相的模样。
对于秦阮的本事程老爷自然是相信的,就算是当时没有回到程家,秦阮就可以过得很好,回到了程家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阮儿这话是什么意思?”程老爷有一种直觉,今日有些话是一定要问出口的,否则后面再知道的话是一定会后悔的,于是就立刻问了出来。
“外祖父,其实你应该是有一些怀疑的不是吗?”秦阮并没有立即回答程老爷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程老爷一听这话,刹那间就明白了秦阮话里所包含的意思。
不禁抬头望着那坐在程老夫人床边看似纤弱的身影,此刻看着却觉得无比的挺拔和坚韧,一双眸子如湖水一般清澈见底,里头流淌的水光却让人无法忽视,仿佛洞察了一切一般。
程老爷讪讪一笑,“外祖父能够怀疑些什么不过就是没有真正的证据,一些猜测罢了。”
“外祖父,有时候不愿意相信的,往往就是事情的真相。”秦阮淡声地说道。
秦阮并不知道程老爷为何这样同她说话,但是却知晓程老爷这么说话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心里已经怀疑某些人了。
眼下她还不知道惊马事情的真相,沈玉鸣那边派人传来的消息来说会让人把所有的证据拿过来,有些事情也是时候告一个段落了。
毕竟有些人躲在角落里害人也躲得太久了一些,是时候揪出来暴露在阳光底下了。
秦阮这会儿已经给程老爷擦拭完了脸颊和脖子,于是就站起了身道:“外祖父,我就先回自己的院子里,这短时间的在家中修养,我的手也好得差不都多了,已经很久没有去念书,等外祖母休息一两日我就继续去国子监念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