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夫人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个药汁的味道好。

但当一小瓶药汁下肚之后，刹那间就觉得腹部变得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以往就算是请的著名大夫开的调理身子的药，那个味儿也是极其难闻的。

感觉喝了效果也不是特别显著，哪里像这个药汁一喝下去立马就立竿见影，这效果未免也太好了一些。

程老夫人看着手中的小白瓷瓶就仿佛看见了宝贝一样，眼睛里瞬间就出现了亮光。

“外祖母，你感觉如何了？”秦阮双手放在了身前垂着，微笑着问道。

“阮儿，你这药汁效果好着呢，我刚喝下去就觉得胃里面暖洋洋的，先前的疲惫感也散了许多。”程老夫人望着手中的小白瓷瓶嘴边带着笑说道。

“外祖母若是觉得效果好，我便为你调制一批，你先喝着？”秦阮立马就说道。

程老夫人的确是想马上就答应下来的，可是在看到了秦阮被纱布裹住的两只手的时候，刚想要点头的举动立即就止住了。

“不可！”程老夫人出声道。

李香荷和秦阮皆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怎么程老夫人刚刚还说药汁的效果很好，这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让秦阮给她调制了。

“阮儿现在手受了这么重的伤，切不可做这些，若是真的想要为外祖母调制药汁，等手上的伤好了之后再为我调制吧！”

在程老夫人的话音落下后，李香荷和秦阮便明白了程老夫人为何明明很喜欢这个药汁却还是拒绝了。

确实，现在秦阮的手受了重伤，不宜做活儿。

于是李香荷也开了口，“阮儿，你外祖母说得对，等你把手上的伤养好了之后再调制药汁。”

秦阮低头望了一眼被纱布裹着的两只手，无奈地点了点头。

“既然现在无法替外祖母调制药汁，我那里还有一些先前调制好的药汁，就先为外祖母送过来吧！”秦阮抬眼望着程老夫人说道。

程老夫人在听到这话后，眼底的疲色就仿佛也随着一起消失了一般。

方才她已经拒绝了秦阮给她做药汁了，这会儿秦阮既然有现成的药汁给她，那么她就收着好了，总归是外孙女的一片心意。

而且这心意也着实是用心，最近她的身子骨总是觉得疲乏。

自从停了程芷容送来的补汤后，明显感觉没有之前那么嗜睡了，但是疲惫感是依然在的，刚才试了试药汁，效果是非常不错的，而且秦阮会医术，对于秦阮这个外孙女程老夫人是觉得没由的信任。

“如此那便麻烦阮儿了。”程老夫人笑着道。

因着秦阮和李香荷她们都是后面才从外面找回来的，程老夫人对于她们的孝心除了欣慰便觉得自己有一些不能够平白无故接受她们的孝敬的奇怪想法。

大抵就是因为从小就把李香荷弄丢了的原因，让她在千里之外吃了这么几十年的苦，对于她从来都没有养育过，秦阮亦是。

因而觉得总是要同她们道一声谢，说一句麻烦之类的话似乎才过意得去。

再则她们回程家的时间并不长，程老夫人纵然是无比的疼爱她们，可到底是接触的时间尚短，还没有磨合好，话语间没有办法做得那么的亲密。

秦阮在听到程老夫人的话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外祖母，和自己的外孙女还这么的客气？我是您的小辈儿，孝敬您是应该的。”

程老夫人再听到这一句话的一刹那，眼眶骤然有些发红，眼角边有些湿意。

秦阮自然明白程老夫人刚才说那一句话的用意是什么，前世她就自己一个人生活了那么多年，没有亲人，她能明白程老夫人心中的痛。

方才程老夫人也觉得不是见外的意思，这种失散了多年失而复得心情她是很能理解的。

“好，好。”程老夫人悄悄用手背揩了揩眼角的湿润，连说了两个好字。

李香荷看着程老夫人的举动瞬间就觉得有些揪心，忙上前轻轻地拍着程老夫人的背。

现在的李香荷再也不用像以前一般面朝黄土背朝天了，也不用干那么多的农活，还拥有了从未拥有过的母爱。

李香荷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自己的眼角也微微地湿润了起来，本来是去安慰程老夫人的，没想到自己也反而被程老夫人的情绪感染了，也跟情绪波动了。

场面一下子就变成了两人紧紧相拥，哭了起来。

秦阮是最见不得这种的场面了，饶是她不会像李香荷和程老夫人一样哭泣，可是情绪都是会感染的，秦阮也觉得心中有了微微的酸意，眼眶也有些发烫。

在两人发泄了一阵子之后，终于好了起来。

“娘，你带着如兰去我的房间里面取药汁吧！我有一些话要单独同外祖母说一说。”秦阮收敛起了情绪说道。

李香荷忙起了身道：“诶，好！阮儿好好陪陪你外祖母。”

于是便带着如兰离开了屋子里，随即秦阮也屏退了屋子里的下人。

程老夫人在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之后，不解地望向了秦阮。

“阮儿，快些到外祖母的身旁来坐。”程老夫人温和地喊道。

秦阮微笑着走到了程老夫人身侧的椅子旁坐了下来，在秦阮坐下来的那一刻程老夫人便轻轻地拿起了秦阮的手端详了起来。

可奈何纱布裹得厚了一些，根本就瞧不见里面的伤口，能够裹这么厚的纱布，伤口定然是很深的，程老夫人的眼中霎时间就流露出了心疼的神色。

“阮儿，你要和外祖母说什么？”程老夫人伸手摸了摸秦阮的脑袋问道。

其实程老夫人大概是猜到了一些的，不然也不会避开李香荷了，李香荷的性子就是太老实了一些，很多的事情告诉来了她反而会令她产生负担的，秦阮避开李香荷谈一些重要的事情也是正常的。

“外祖母，还是今日惊马的事情。”秦阮微微地抿了抿唇淡声道。

“惊马的事？”

程老夫人在听到之后，纵然心底已经猜测到了几分，还是有些惊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