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夫人闻言脸色骤冷。
这车夫都消失了一个人,根本就不用猜了。
惊马的事绝对是逃走的那名车夫有关系!
在小厮带着车夫进来的时候,屋里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二人的身上。
小厮自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但是对于程家的几位主子倒是识得的,因此没有太大的反应。
这跟在小厮身后的车夫就不一样了,他是从未进过这些大户人家的厅堂的,这陡然知晓小厮找他,还要带他来见程家的当家主母,这一路上有些胆战心惊的。
他不过就是程府雇的一个驾马车的车夫,怎么主家对着她还感上了兴趣了。
这会儿屋内的人全都看着他们的时候,车夫的顿时觉得如同锋芒在背一般,怎么就盯着他来看了,他可记得自己并未犯什么事。
饶是如此,车夫在众目睽睽之下依然是有些心虚的。
纵然是车夫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但是从屋里在坐的人眼神里看就知道并不是好事。
于是车夫如同小厮一样对着程老夫人行了礼,其他的在场的人他都是不认识的,除了今早他驾马车坐他驾车的程芷容,其他人都对不上号了。
他不可能单独只同程芷容行礼,在座的都是程府的主子,若是只向着程芷容行礼的话,那么就把其他的主子给得罪了。
干脆只向程老夫人行礼,其他的人都不行礼,这样就不会得罪谁了。
在跟着小厮行完了礼之后,车夫便也跟着起了身。
“你就是今日驾车的车夫?”程老夫人今日说了这么久的话,水都没有喝一口,这会儿也有些口渴了,便端起了丫鬟刚刚沏上不久的茶水呻了一口问着话。
“是的,老夫人。”车夫忙点点头应道。
“那你是给哪位小姐驾的车?”程老夫人又问。
纵然是程老夫人已经猜测到了这车夫到底是给谁驾的车,但终究还是想问一问,亲耳听到车夫的回答。
“奴才是给府上二小姐驾的车。”车夫赶忙回答道。
“那你可认识今日给大小姐驾车的车夫?”程老夫人放下手中茶盏,抬起了眼皮子问道。
车夫闻言立马就摇了摇头道:“那给大小姐他们驾车的车夫小人是不认识的,小人是程府雇的车夫,因此平日里需要驾车的时候小人才会赶来程府,今日早晨是程府的小厮来传话说给大小姐他们驾车的车夫闹肚子,喊我来顶替一下的,因着考虑到大小姐她们,刘管家就先让原本给二小姐驾车的车夫给大小姐她们驾车了,我是后面赶来的。”
这车夫说的话倒是与刘管家说的话是一致的,刘管家先前就已经进来了,也是不可能和这马车的车夫窜通的。
那么就说明今早的情况的确是属实,况且刘管家还是把李香荷和秦阮她们排在前头的,这原本给程芷容驾车的车夫直接就换给了李香荷她们。
想必刘管家一开始也是不知道,否则也不会让这车夫来驾车。
眼下这车夫消失了,那么说明这个车夫是一定有问题的。
这个车夫既然一开始就要做这件事情,那么肯定是留有后招的,不然也不会在惊马发生的那一会儿就消失了。
这话一出,程老夫人便知道眼前的车夫显然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的。
“你和另外一个车夫在国子监外面等着的时候,可有发现给大小姐她们驾车的那个车夫有何异常?”程老夫人声音略微有些沉闷问道。
车夫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想了想便道:“异常?没有什么异常,我们都是坐在各自的马车旁,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几句,谈不上什么异常,假如真的要说是什么异常的话,中途那个车夫去了一趟茅厕算不算异常?”
车夫的这些话说出来了以后,就相当于是今日的惊马事件所有的线索全都断了。
而且如果是真的要下手的话,在去国子监路上这个车夫并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反而是在校验结束了以后,回程府的路上才出现了这个意外,这就有些令人费解了。
程老夫人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屋子里再度陷入了安静。
“那车夫除了去上了一趟茅厕,你想一想他是否为马还吃了什么东西?”秦阮秀眉微拧轻声开口问道。
秦阮的话让车夫陷入了沉思,车夫久久未说话,其他人的目光自然依然落在了他的身上。
终于在秦阮的提问下,忽然车夫的眼睛一亮。
“对,我想起来了,那车夫的确是喂过马吃东西的,我当时还问了他的。”车夫立刻就出口道。
“那你可曾瞧见他喂给马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秦阮声音依然是淡淡的。
“这个……这个我倒是不曾注意,不过我当时问他具体喂得是什么,他没有给我说,我也就没有多想,因为来的时候我们都是一人驾的一辆马车,想着回去也是如此。”车夫回想着说道,“况且校验结束了后,大小姐她们就先走了,我并不知道她们在路上发生了什么情况,原本她们比我们先走那么久,肯定早就已经回到府上了,但是我们到的时候却在门口遇见了她们是有些惊讶的不过多看了两眼。随后我便去了马厩刷马了,其余的事情就真的不知道了。”
问到了这里,似乎今日的事情进入了一个死胡同。
所问的每个人说出来的内容都是差不多的,但是话语里却没有什么真正有用的。
秦阮好看的眉毛微微地颦了起来,现在只能指望沈玉鸣那边能够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了。
这暗害她们的凶手一直都在暗处,随时都有可能对她们下毒手,这一次幸好她也在马车上,否则光是李香荷今日不可能逃过这一劫的。
想着,秦阮的眸色更加冷了几分。
她们在明敌人在暗,经过了这一次的事,她们也会提高警惕。
想必这人打草惊蛇之后,是不会再一次立马下手不的,但也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