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吉星河闻言，陷入对往事的回忆，笑道，“想想这之前的一桩桩一件件，我们联手起来还没有失手过。不过，这打仗前线，条件艰苦。尤其是北边均为苦寒之地，背风之地雪深六尺为常事儿，你还是等在宫里为好。”

佟司锦也知自己这是玩笑话。她虽会骑马，比一般妇人要强。可射箭之类的全不会，与敌方交手全靠刀枪，自己所擅长的能帮到他的有限，到时候还得累他护着自己，便只好闭了口。

吉星河也察觉到她情绪有些低落，轻拍着她的肩道：“我们这边做的准备相当充足，到时候又有巴图他们助一臂之力，很快我就会回来。”

佟司锦在他的怀抱里“嗯”了一声，轻轻地点头，将心里那份不舍压了下去。

*

没过多久，秋风渐起，寒露节气到来。慈仁太后请后宫一众妃嫔吃粥，以润肺生津。

席面就摆在福宁宫的偏殿里。佟司锦自是一大早就来到福宁宫，帮着太后张罗起来。说是吃粥，这粥的种类可就丰富了，有贡梨熬煮的清甜梨粥，也有鲜咸可口的鱼片粥，还有滋补身子的羊肉粥……当然江南进贡的红肚皮大闸蟹，被蒸熟后用玫瑰紫釉菱花纹瓷盘装了，摆放在剔红云龙纹圆桌正中心，茶叶用的是南边进贡上来的寒露茶。

巳初时分，各位妃嫔远的乘轿近的步行，相继到达了福宁宫门口。见面后，她们彼此打过招呼，就进到宫内。忽然间，就有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贤妃正在门口，与迎出来的佟司锦寒暄。见状，喝斥道：“怪形乱状的，成何体统！再胡言乱语，惊着太后，乱棍打死。”

那个小宫女跪下应道：“请娘娘恕罪，那边假山……有两个宫女好端端地走着，突然就掉进了水里。”

佟司锦往假山处张望了一下，那假山她去过，也就是太湖石堆砌而成的，并不高，也不险。假山旁边有一汪清浅的碧水，水深应到齐腰处。即便是从假山上落水，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她正这般想着时，贤妃已经让跟着自己的四个太监去救人，见那些太监已经跑向假山了。贤妃转头与佟司锦道：“本宫原想抱着小格格来的，昨晚她却受了凉腹泄，也只好作罢。”

佟司锦关切地问道：“可请大夫看过？大夫怎么说？”

贤妃笑道：“无碍。改日本宫让福晋抱着小格格来给太子妃请安。”

“也好，这天一日日冷了起来，我制些适合小格格的药丸子，可以调理脾胃。”

“哎呀，那敢情好。本宫先谢过太子妃了。”贤妃高兴得合不拢嘴。

佟司锦引着贤妃进到宫里。太后也惦记着小格格，听贤妃说没来成，面露遗憾道：“哀家老了，最喜欢小孩子来这里热闹热闹，偏你们一个二个都不如哀家的愿。”

贤妃笑着看了看佟司锦，道：“听见了没？太后这么疼你，你可得加把劲儿哟！”

佟司锦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太后嗔了一眼贤妃，“哀家说的就是你，别想怪到太子妃身上。”

“哎哟，臣妾可是看明白了，这里谁都可以说道，就是不能说道太子妃。对吧？”贤妃拉了拉慧妃的衣袖。

“哎，这个咱们比不了。太后偏疼小的，谁叫咱们已经是太子妃的长辈了。”慧妃跟着笑了起来。

这些热闹的话，沁妃听着格外刺耳，她笑笑道：“臣妾的肚子都饿了，太后快让臣妾入席吧。”

“好好好，少不了你们的。”太后看了眼素琴，见素琴点头，又继续道，“席面都摆好了，都随哀家去吧。”

说笑间，太后由素琴扶着，带着各位往偏殿走去。佟司锦跟在最后头，她却看见去救人的那几个太监中的一位回来了，贤妃在一旁，正听他禀报着什么。她路过那里时，有意放慢脚步，就听到贤妃的声音，“已经被淹死了？！”

那太监忙不迭地点头，“眼见着敬事房的人也来了，咱们就赶回来了。”

贤妃看了眼走在前头的太后，皱眉道：“行了。本宫知道了，你们都回揽秀宫收拾收拾，别往外声张，以免扫了太后的兴致。”说罢，她便紧走几步，跟随太后而去。

佟司锦忍不住纳闷，山不高，水不深，怎么就会淹死人呢？她想了想，叫过紫杏，吩咐了几句。见太后和各妃子们已经进到偏殿里，略一思忖，便带着青樱出了福宁宫。

偏殿里，太后由素琴扶着，坐进了上位的紫檀木雕竹节纹椅。贤妃和沁妃、慧妃依次坐到她的下首，再往下是德正皇帝的二位嫔、四位贵人，其中有两位是新晋的。

太后缓缓地看了一周，“咦”了一声，问道：“太子妃呢？”

贤妃摆弄着鎏金套甲，道：“方才还见着了的，怎么这会儿倒不见了。”

紫杏忙上前一步道：“回太后，我们主子说要回一趟懋粹宫，让太后并各位娘娘先行用膳。”

“这丫头怎么这会子回去啊？都快要开饭了。”太后喃喃自语着。

慧妃笑道：“臣妾听说她一大早就来了太后这里，她一向思虑周全，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去处理吧。”

“是啊，太子妃一向是个好的。那咱们就不等她了，都给她留一些。”太后呵呵一笑。

她们这些人说说笑笑，沁妃在一旁可是气得要命。以前不知还好，现在她知道慧妃和佟司锦的关系，便听出慧妃在太后跟前帮佟司锦圆场之意。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是好东西！她暗地里咒骂着。

这个慧妃不好惹，她的伯父是领侍卫内大臣。自己也是好不容易才瞅到时机，将毒下到六阿哥勤宥宠爱的猫身上。六阿哥如她心愿，病了，还病得很严重。沁妃一想到这个乐得连觉都睡不着。可谁知，佟司锦竟然破了这个局！

据洛梅说，慧妃所在的霁霞宫如今防范很严，想必自己对那宫里再难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