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顷婠的话让林思慎大惊失色,如果说沈顷婠选择的人不是沈忻洵,那还能有谁。
闻行任是沈顷婠的人,这毋庸置疑,而闻行任对沈忻洵的态度恭敬顺从,这难道还不能说明,沈顷婠是在替沈忻洵铺路吗?
之前林思慎也怀疑过,因为当初在边疆时,沈忻洵总是有意无意的,想要挑拨林思慎和沈顷婠关系。当时林思慎就在怀疑,沈忻洵和沈顷婠是不是貌合神离,只是表面上的合作关系。
如今沈顷婠的否认,让她愈发怀疑起来。
林思慎沉吟了片刻,抬眸看向了站在窗前,悠然自得风轻云淡的沈顷婠,颇有些疑惑的询问道:“郡主选的人不是沈忻洵,难不成还有别人?”
沈顷婠抬手勾起一缕发丝,漫不经心道:“待到时机成熟后,你便会知晓。”
又是拖字诀,林思慎有些气恼的紧蹙眉头,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无论沈顷婠想要做什么,她都不会告诉林思慎。倘若林思慎大着胆子问上一句,沈顷婠就说日后她会明白。
什么都瞒着她,这分明就是不相信她。
林思慎的脸色当即沉了下去,她都愿意相信沈顷婠,沈顷婠却一点信任都不肯给她。
若是以前,依着林思慎的脾气,无论她心中有多不悦,都会憋在心中,面上不显露丝毫。
可今日她与沈顷婠之间的关系,已经明显更进一步了。她愿意抛弃理智选择相信沈顷婠,可沈顷婠却还像以往一样,什么都瞒着她提防着她。
委屈不甘,林思慎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一开口,语气间也仿佛带着尖刺,直接呛向沈顷婠:“郡主还在怀疑我?怕我将得知的消息悉数告知二皇子,坏了郡主的计划?”
从来没有人敢像林思慎这样,当着面对沈顷婠不满的发脾气,就不提九王爷和几位皇子了,就连老皇帝与她说话都是温声细语。
面对着林思慎如此语气态度,沈顷婠却并未气恼,她定定的看着林思慎,眉头微蹙正色道:“不是我不愿告知于你,而是现在知道的太多,对你来说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沈顷婠仍有隐瞒,不过她这次好歹还是解释了一句。
林思慎刚刚一时头脑发热,稍稍冷静下来后,她便敏锐的从沈顷婠的话语中听出了深意。
知道了太多反而不是什么好事,这句话不仅是在解释,还是在提醒林思慎,莫要想着私下去查探沈顷婠和沈忻洵的关系。
林思慎原本还真有打算,如果沈顷婠到最后,还是不愿告知与她其中内情。那她便私下动用罗网,抽丝剥茧的查出沈顷婠和沈忻洵之间,到底存在怎样的合作关系,还有沈顷婠到底暗中在扶持何人。
现在沈顷婠一句话,就在告诫她,不要妄图去牵涉其中。
怒火泻去,冷静思忖了片刻之后,林思慎抬眸看了沈顷婠一眼,却见她一言不发的站在窗边,神情风轻云淡,漆黑深邃的眸子定定的落在自己身上,平静的泛不起丝毫波澜。
林思慎突然有些心虚,刚刚她冷着脸发脾气的模样,现在想想都觉着尴尬。
她踌蹴着上前一步,耷拉着脑袋没说话,抬手轻轻碰了下沈顷婠的手,而后抬眸偷偷看了眼沈顷婠,见她并未露出不悦神色后,便大着胆子握住了她的手。
沈顷婠目光悠悠的瞥了她一眼,神情中仍是不见喜怒,不过她却并未甩开林思慎的手,只是为表不满,轻轻晃了晃手,下一秒就被以为她要挣脱的林思慎,用力紧紧的攥住了。
林思慎轻咳一声眼神闪烁,她握着沈顷婠的手,弱弱道:“郡主我又错了。”
沈顷婠轻轻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柔声道:“何事需告知于你,我心中自有思量,你只需记住当初我们成婚之时的约定,我定不会背弃诺言。”
说其约定,林思慎却是神色一僵,当初的约定中可还有个三年之期间,沈顷婠说不会背弃约定,那岂不是说再过几月,她就要和沈顷婠和离了?
只看了眼林思慎的脸色,沈顷婠几乎就能猜到她此时是在想什么,她轻笑出声,指尖在林思慎的掌心轻轻刮过,口中嗔了句:“别胡思乱想,我说的约定,是当初应承你,只要你与我合作,我便会护你和将军府周全。”
那和离之事呢?
林思慎抿了抿唇正要开门问,门外突然传来了两声敲门声,而后兰青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郡主,四皇子来了。”
门外兰青话音才落,林思慎脸色当即沉了下去,她幽幽抬眸看着沈顷婠,长叹了口气:“那个讨厌鬼又来了。”
看着林思慎皱巴巴的脸,沈顷婠忍不住唇角上扬,抬手准确无误的捏住了林思慎的耳垂,轻轻拽了拽,嗔笑道:“什么讨厌鬼,是四皇兄,日后你也得这般叫他。”
林思慎唇角一撇,满脸都写着不情愿:“他来府上做什么,探你还是探我?”
沈顷婠面上笑意逐渐敛去,她深深的看了林思慎一眼,提醒道:“自然是来探你,这几日来府上,四皇兄好似和林将军相谈甚欢。”
林思慎闻言头疼的扶额:“父亲不会又看上四皇子了吧。”
沈顷婠淡淡一笑,摇头道:“这我倒不知晓,不过四皇兄最会投其所好。这几日间,他每日来都会给林将军带上一壶好酒。”
林思慎愈发头疼了,她蹙眉又问道:“父亲收下了?”
沈顷婠也没直说,只是随意抬手,替林思慎拂去她肩头的一处褶皱:“四皇兄送来的酒,大多是民间百姓自己酿造的米酒黄酒,林将军对此甚是满意。”
也就是说,沈忻洵送来的酒并不贵重,也不难得。只是刚好讨巧,让林将军既喜欢又没那么多警惕之心。
上次太子的亏没吃够,这回还敢和四皇子私下有来往,也不知该说父亲是胸无城府,还是太过没心没肺。
林思慎叹了口气,垂眸道:“看来,我有必要与父亲好好谈上一回了。”
沈顷婠眉尖一挑,并未言语。
她对林诤此人其实也颇为欣赏,在战场之上林将军能呼风唤雨用兵如神,下了战场,寻常待人处世,他却又极为坦荡赤忱。
只是有时这份坦荡赤忱,却不免被人利用践踏。
想起那坦荡到憨厚的林将军,以及那古灵精怪童心未泯的柳卿云,沈顷婠忍不住勾唇一笑,她侧头看着正垂眸沉思的林思慎,上下打量了一眼。
眼前的人,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干净请清新。
林思慎侧脸的线条流畅温和,睫毛又长又翘,双目清澈明亮,鼻梁俊俏笔挺,还有她那总是上扬的唇角,让人只看她一眼,便情不自禁的生出信任之情。
她并不是单纯的长得像林将军和林夫人,而是几乎集合了两人所有的优点,所以林思慎与自己一双父母,皆是似像非像。
看上去温柔单纯,内里却长了颗七窍玲珑心,事事都了然于心,却又爱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也不知林将军和林夫人,那么一对单纯坦荡的夫妇,是怎么生下林思慎这只小狐狸来的。
有时看着自己心尖上的人,就算是她最窘迫时的模样,也越看越欢喜。
明明此时的林思慎又黑又瘦,早没了当初那风流倜傥的模样,可沈顷婠却觉着两年不见,林思慎似乎变得更为可爱喜人了。
林思慎可不知自己现在在沈顷婠的眼中,是何等的娇憨可人,她环臂而立垂眸思忖了片刻后,无奈开口道:“他怎么说都是来探我的,我总不能闭门不见吧,人家好歹也是四皇子殿下。”
虽然林思慎不情愿去见沈忻洵,可沈忻洵的确是特意登门来探望她的,再怎么不情愿,最后到底还是得去,布巾得去,还得笑面相曲意奉承。
正当林思慎幽幽叹气时,沈顷婠却勾唇一笑,淡淡道:“你若真不想见到四皇兄,大可不去。”
林思慎心一动,她抬眸看着沈顷婠,想着她定是有什么万全之策,既能不去见沈忻洵又能不得罪他,便虚心请教道:“若不去,得找什么由头?”
沈顷婠面色平静无波,她言简意赅的启唇道:“久别胜新婚。”
林思慎的脸唰的红了起来,她当即垂下头,口中喃喃道:“四皇子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女子,如何久别....”
话说到一半,林思慎像是想起了什么,脸更是红透了。
林思慎当初在凝香楼和秦灏瞎混的时候,秦灏曾偷偷摸摸给了她一本图册,也不说名字,只与她说这图册实在是稀奇,瞧了叫人血脉偾张。
之前秦灏也少不了给林思慎带些□□,初始林思慎倒也翻阅过一些,可瞧了些也没什么兴趣,就丢在了一旁,过几日还回去。
偏偏那回她将图册带回府后,有一日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想起来秦灏将图册给她时,那兴奋的语无伦次的模样,便找出图册挑灯夜读。
一翻开林思慎便觉着有些古怪,寻常秦灏给她□□皆是男女,这回却是男男女女,瞧着让人觉得新奇又脸红心跳。
那日看完之后,林思慎鬼使神差的将那本画册藏了起来,并未还给秦灏,为此她还被秦灏怀疑过,被怀疑有断袖之癖,秦灏还笑嘻嘻的取笑她,要送她几个漂亮男人享用。
林思慎突然想起来,那本画册至今还藏在老院子床榻下的暗格中,那些隐隐约约看过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闪过,她眼神飘忽的偷偷瞥了沈顷婠一眼。
沈顷婠面色如常,一贯的清冷孤傲,她并不知晓林思慎此时在想些什么,只是就着刚刚林思慎的话,轻启薄唇道:“你去露个面倒也无妨,不过莫要与他太过亲近。”
林思慎轻咳一声,有些心不在焉的接过话,快速道:“不能太过亲近,这么说我得离他三尺远?”
沈顷婠闻言眉头微蹙,竟是微微侧头,面色紧凝的正色道:“三尺怎算是远?”
林思慎缩了缩脖子,不自在的拽了下衣领,刚刚想起的那些旖旎画面,让她现在还静不下心来:“那依郡主的意思,多远才算远。”
沈顷婠薄唇微扬,敛眸径直道:“十尺。”
林思慎神色一僵,她幽幽看向沈顷婠:“郡主是想让我和四皇子隔着十尺远碰面?”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跟以前一样,十点不变,我会更勤劳的(没钱了
明天想补个双更(如果我弟弟没霸占我电脑玩守望的话感谢在2020-01-1921:22:50~2020-01-2022:01: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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