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朵快乐的小花齐齐盛放在秦小琮的心田,他只觉周围春风阵阵,通体舒畅。
金龙链将?他们紧紧连在一起,或许是感知到主人的心意,一股热流在金龙链上来回涌动。
贺琅承认了,他是喜欢我的!我不是画中人的替身!秦小琮心里美滋滋,他又一向不善于掩藏真实的情绪,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笑得开心。
贺琅刮刮他的鼻尖,“以后不许乱跑,要不是有金龙链在,我险些找不到你。”
秦小琮连连点头?,这会贺琅说什么都是对的。
“回去?吧。”
“嗯!”
“等等!”秦小琮停下脚步,只顾着谈恋爱差点忘了正事,“贺琅,这地方?有墓灵,至少三只。都怪你缠住了我,不然至少能抓到一只!”
贺琅任他数落,也不还?嘴。人都抓到了,墓灵慢慢找就是了。
不过,那三只墓灵逃窜速度极快,早就没了影,也没有留下有用的信息,秦小琮在附近搜寻了很久,还?是一无所?获,总算暂时放弃了,“我好困啊,先回去?吧。”
“好。”
秦小琮在这片坟地里留下一枚脚印做印迹,打?了个呵欠,“明天再来。”
回去?路上,贺琅道,“我会让二哥帮忙留意这附近的异动。”
秦小琮已经困得不行了,趴在贺琅背上呵欠连连,“明天还?是先去?看看你家的祭坛,再来。”
“好。”
贺琅把秦小琮背回长安宫,将?他放回到床上时,发现他的身体又出现了半透明的状态。
秦小琮已经完全睡了过去?,或者?是,他是因为力竭昏睡。
贺琅轻轻将?他翻了个身,扒下他的上衣,仔细看他背上的伤痕。这么一看,贺琅就发现,那道伤痕竟然扩大了!
原本,那伤痕从?他左肩头?延伸到中央脊柱处,最?宽处有一指宽。如今,伤痕已经扩散到了他脊柱右侧,最?宽处竟有两?指了!
伤痕漆黑如墨,隐约可见白骨。
贺琅的手从?那道伤痕上方?轻轻滑过,手指慢慢收紧了。秦小琮平日里活泼跳脱,总是充满了精力,险些都让他忘了他是个伤患!
这几次与他亲近,秦小琮好面?子,总不肯让他去?看这道伤痕,它?竟然已经扩散到这个地步了!
汹涌的灵力从?贺琅掌心溢出,争先恐后地从?那处伤痕进入秦小琮的身体里。
过了许久,贺琅才停下,擦擦额头?的汗。
秦小琮翻了个身,嘴里不知在咕哝什么。贺琅俯身去?听,只听他道:“我要在上面?……”
贺琅:……你就继续做梦吧。
后半夜,秦小琮精神抖擞地醒了,只觉浑身充满了灵力,之前的疲惫感一扫而?空。
秦小琮坐起身,看看自己?,心下了然,贺琅又给他灌输灵力了。
贺琅正睡在他身边,秦小琮低头?看了会儿,忍不住抬手摸摸他英挺的眉,捏捏他的脸,不由沉浸在他的美貌中无法自拔。
哎呀呀,贺琅怎么会这么美呢,这完美的无可挑剔的五官,令人惊叹的骨相?。
贺璋虽然也很美,可秦小琮觉得贺琅其?实更?胜一筹。只不过贺琅穿着打?扮正统板正,又有些少年老成,举手投足更?是端方?持重,不如贺璋明艳动人。
贺璋毕竟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了,总是自觉不自觉地向外释放他的男性魅力,也不怪青遥吃醋。
明明贺琅是最?美的,青鸾镜眼神真不好!
秦小琮的目光落到贺琅唇瓣上,喉结渴望地滚动了下。明明知道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他还?是抬头?看了看,跟做贼样,迅速在贺琅唇上亲了一口。
贺琅手一动,秦小琮一惊,还?以为他醒了。
贺琅倒是没醒,只是眉头?紧锁,似乎在做噩梦。
贺琅突然闭着眼睛坐了起来,把秦小琮吓了一跳。
“贺琅?”
贺琅没有回应,掀开被子光着脚就下了地。
这……这就是他犯症的样子吗?秦小琮跟着跳下床,拦住贺琅,发现他已经睁开了眼睛,眼神却不再清澈,反倒如雷雨将?至时积聚的黑云,一片混沌。
贺琅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会失神。秦小琮握住他的手,“你要什么,我给你拿。”
得了,愿意画什么就画什么。我不吃醋,我不生气……秦小琮强行安慰自己?。
一触碰到秦小琮,贺琅反倒不动了,原地停了会儿,突然紧紧回握住他,“别走!”
他从?来没这么粗鲁过,秦小琮的手都要被他捏碎了。
“我哪里要走了,你别走才是,好好回来睡觉!”
没想到,贺琅真的乖乖走回了床边。
秦小琮一看,他又闭上了眼睛,忙扶着他重新躺下。整个过程中,秦小琮的手都被他紧紧握住,半点不肯放松。
秦小琮只好任他这么握着,紧挨着他重新躺下。得了,本来还?想再亲亲其?他的地方?,还?是别刺激他了。
翌日,秦小琮睁开眼睛时,发现贺琅早就醒了,他正靠坐在床头?,拧眉沉思。
“你觉得哪里不好吗?”
贺琅摇头?,“无碍。只是……我昨晚上……”
“想犯症,但没犯成。”想起贺琅昨晚的反应,秦小琮有些得意,这是感受到他爱的召唤了吧,所?以不再画那个人了哼。
大概贺琅已经习惯他时不时犯症了,没有多纠结,反倒是秦小琮的伤更?让他在意。隔着中衣,他抬手抚过秦小琮的背,“现在感觉怎么样?”
秦小琮身体一抖,“又麻又痒,你别这么碰我。”
“真的没有办法能让它?愈合吗?”贺琅问,“白鹤子和皎皎月的伤都是在慢慢好转的。”
秦小琮垂泪,“贺琅,你不知道那些雷劈下来的时候有多可怕,我是被劈了个正着,它?们只是顺带被波及的。”
确切的说,那些雷都是朝着墓主人去?的。它?们来得很突然,大墓里被天雷炸毁,一片狼藉,混乱中,秦小琮也顾不得许多,就扑到了墓主人身上。
即便是这样,墓主人身上的金缕玉衣也被劈成了灰烬。有时候,秦小琮会丧气地想,之所?以一直找不到他,是不是当时就被雷劈得烟消云散了。
不过,那位土地神也说了,墓主人只是失踪了。
其?实,秦小琮也明白,墓主人能让所?有的墓灵臣服,又占据那么一大片山头?做墓地,肯定也不是普通人。只是,想找到他实在是太难了,好歹留个线索呀!
“你是在历劫吗?天雷都劈在了你身上?”贺琅问。
“我不太清楚那些天雷怎么来的,土地神说是因为我。”秦小琮痛苦回忆当时的场景,“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当时我和墓主人一起呆在墓室里,那些雷一通乱劈,我就只好抱住他,想着能挡一些是一些……”
说着说着,秦小琮注意到贺琅的脸拉下来了,声音便越来越小。糟了,他好像又生气了。
“所?以,你舍命救了你的墓主人?”贺琅阴阳怪气的,“你们真是父子情深。”
秦小琮:……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六福的声音传进来,“殿下,祭坛使大人已在外候着了。”
这是催他们起床呢。
贺琅扬声道,“让他稍后片刻。”
贺琅要带秦小琮去?看他家的族谱,便要进祭坛的地宫。皇家祭坛规矩多,平日里不开放,就算是皇子也不能随便进入。要开祭坛,须得由专门的祭坛使带他们进入,进入之前要焚香沐浴,还?不能吃饭。
经过一通繁琐的礼仪后,秦小琮总算进了贺氏一族的祭坛。
贺琅先带着秦小琮进了一楼的正殿。正殿里摆放着贺氏列祖列宗的牌位,对这些人,贺琅没有过多关注,他的目光停留在左下角的一块牌位上。
贺琅取了三支香,点燃,将?香插の进这块牌位前的香炉里,恭敬地跪下,磕了三个头?。
秦小琮看到那块牌位上写着“皇后秀氏……”这是贺琅母亲的灵位。
秦小琮有样学样,跟在贺琅后面?也取了三支香,恭敬奉上后又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
他起身后,贺琅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母后,这是秦小琮,他是我的心爱之人。”
秦小琮有些紧张,不由站得更?直了。
贺琅没再多说什么,对秦小琮道,“走吧。”
两?人一起进了地宫,从?贺氏太の祖那一辈开始找起。
秦小琮越看贺氏的族谱和个人生平典籍,越发现贺氏一族和玉颇有渊源。贺氏太の祖名为贺圭,是一名手艺精湛的玉雕匠人,原本可以靠手艺吃饭,安稳度过一生。可惜生逢乱世,为了生存,只能揭竿而?起。
人间帝王讲究天赋皇权,每朝每代的皇帝都要写一些与神仙有关的奇闻异事,以彰显自身的不凡,贺圭也不例外。
族谱记载,贺圭与前朝大军酣战时,曾得到天神相?助。天神降临,贺圭能战胜前朝,开辟新朝,乃天命所?归。
贺圭登基为帝后,时刻不忘那位天神的恩德,亲手为天神画像,下诏为天神塑金身、立神殿。
秦小琮在卷宗里找到一支陈旧的卷轴,他小心地打?开,“诚祈大威天神护佑我朝繁荣昌盛”,一行苍劲有力的字出现在画卷左上方?。
继续展开,画中人整个呈现在秦小琮面?前。
“贺琅。”秦小琮道。
“嗯?”贺琅正拿着另一本个人志翻看,“有发现?”
“贺琅,你来看,这个人是你吗?”
贺琅快步走来,和秦小琮一起仔细观看这幅画。
画中是一位身着白衣的武者?,手中执剑,脚踩祥云,衣袂飘飘,背后是连绵起伏的山脉。此人龙章凤姿,令人一看就移不开眼睛。
要说这个人就是贺琅,是不客观的。因为贺圭没有画出这个人的真容,只点了一双眼睛。不过这双眼睛十分传神,透明的青黛色,历经数百年,依旧栩栩如生。
秦小琮乍一看到画中人,第一反应就是这是贺琅。贺圭所?画这人,身姿、气度,只看那双眼睛,真的和贺琅一模一样。
不过,贺琅就在自己?身边,想想也知道不可能是他。只是,真的太像了!
秦小琮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跟贺琅像,“你看看像不像?”
贺琅照着画中人的姿势站立,秦小琮眼睛一亮,“你真的像从?画里走出来一样!”
贺琅接过画卷看了看,问秦小琮,“这画中人有没有可能是墓主?后面?还?写了什么?”
秦小琮忙继续看贺圭的生平,“后面?……全是歌功颂德了,等等,你看这里……”
贺琅凑过来和他一起看,“太の祖临崩前不顾身体虚弱,非要去?往昆仑山祭神,众臣竭力劝阻……”
“昆仑山是大墓所?在之地,贺琅,这位太の祖皇帝见到的真可能是我墓主人!”秦小琮很兴奋,“我没有猜错,你们和墓主人真的有联系。”
贺琅点点头?,把他刚才看的那本书递给他,“你看这段,贺氏自太の祖后,子孙皆为青黛眸色,承接天神赐福。”
也就是说,贺圭的儿孙,眼睛的颜色变了,变成了和墓主人一样的青黛色。
总算有一点点和墓主人相?关联的线索了,秦小琮心口热热的,“再找找有没有其?他的记载!”
两?人继续翻看典籍,秦小琮按照时间顺序看了会儿,一直没有新发现,又不耐烦起来,索性跳到最?近的几十年看。
有一本全是用簪花小楷认真书写的日记,记载了一件奇事。
“秀氏女春日踏青时,天降雷雨,同行数人皆为雷火所?伤,独秀氏女无碍。秀氏女得天神救助,免于灾殃。”
秦小琮翻到后一篇,又一幅画出现在眼前。乍一看,秦小琮以为自己?又见到了贺琅。画中人依旧是不辨真容,只有一双青黛色的眼睛极为灵动。
秦小琮又往前翻去?,发现他看的这本日记,正是贺琅的母后所?写的!
这个与贺氏颇有渊源的昆仑山天神,时隔数百年后又出现了。秦小琮看看贺琅,再看看这幅画,一颗心狂跳起来。是了,他之前怎么没想到呢,他连贺璋可能是墓主人都想到了,怎么没想到贺琅有可能是墓主人呢?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贺琅真的和墓主人很像的。脾性、眼睛、深不可测的灵力,身形,都很像!
万一贺琅真的是墓主人,那他和他……秦小琮窘迫地要吐血了,不不不,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可是,任何?细微的可能性都不能放过啊,他要真的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