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用不着你？好歹你也是连家的人，坐在那里，也总比在这里闲聊天好吧？”

“老夫人，要不我去前面帮忙？”周雨杰主动上前，询问道，“如果缺人手的话。”

“干活的不缺，你就回去歇着吧。反正大小姐今天也用不着出去，你就不用太勤快了。”

“为什么啊，母亲……”

林月淑转身离开了花园，往正厅方向走去。本来聊天聊到正起劲，被这么一搅局，连合臻也失了兴致，索性直接回了房间，不再理会周雨杰。他站在那里，搓搓自己被冻红的脸，回想刚才在偏厅里的场景，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好在老夫人并没有提起这件事，不然的话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要多亏……

“哎，大姐现在怎么样了，我得问问她去。”

兴致勃勃地到了周雨晴的房间门口，还没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咯咯的笑声。他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在讨论刚才的事。轻叩三下，门开了条缝，兰香探出眼睛来查看外面的来人，发现是他后彻底打开，三人一同聚在了这里。

“我还真没怎么去过偏厅，太小了，待在里面都喘不过气来！”周雨晴摸着胸口，抱怨道。

“二姨太，那地方不小，只是因为堆了东西，待会还要搬到后面呢。”兰香回答完之后，扭头看着另一边，问，“雨杰哥，你们是怎么想到这个主意，让周小姐进到公馆里来的啊？”

“这个还是周雨彦的主意，我也没这个胆量。不过以他那个无利不起早的性子，指不定从中得了什么好处呢！”

“你找机会见到雨馨，一定要让她赶紧离开兰汇，千万别跟大哥走得太近。凡是跟他沾上关系的，没一个不遭殃的！”

“这是肯定的，大姐。不过今天应该没机会了，连合臻顶撞老夫人，想出门不太可能，我也就被困住了。”

“顶撞老夫人？”兰香忍不住笑道，“她还真是长本事了，竟然敢这么干？”

“其实，她也是为了替我出头才……”

周雨杰望着瞪大了眼睛的两个人，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但仔细观察了一下，他发现这两人是不相信自己说的。为了佐证这个观点，他把刚才发生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但并没有什么用。特别是兰香，跟个木头人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雨杰，你不会是开玩笑吧？”周雨晴摆摆手，坐在床边，活动了一下腰，“大小姐替你出头，你有这么大面子吗？”

“我也纳闷这到底因为什么呢，可能她和老夫人有点不和，借这个机会抱怨几句？”

“抱怨几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啊，而且这件事你都揽责任了，她何必这样自讨没趣呢？”

“不，二姨太，她绝不是自讨没趣，而是有所目的。”

姐弟俩循声望去，发现刚才一直没反应的兰香现在已经眼里发光，脸上若有所思的，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周雨杰搞不懂她的话什么意思，不禁追问道：

“什么叫有所目的？她对我能有什么目的啊？”

“连公馆里能明白连合臻心思的人不多，我就是其中一个。别看我跟她关系不怎么样，但毕竟以前接触的时间长，个性习惯什么的都很清楚。她如果愿意替一个人说话或者做事，这个人在她心里的地位肯定和其他人不一样。我听说，之前有个骗子想骗她的钱，结果她都快把自己给送过去了，这还不明白道理吗？”

“别瞎说，兰香，那次完全是她被蒙蔽了才……”

“哟，这就开始护上了？我这也没说她什么啊，雨杰哥怎么……”

说着说着，周雨晴惊奇地发现，自己弟弟的脸竟然红了起来！由于刚才不在房间，炭火都是熄的，现在才刚燃上，根本就没多热，为什么会脸红呢？结合兰香说的话，她越来越相信，这两个人之间，肯定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来，你跟姐说实话，大小姐这个人你感觉怎么样？”

“她怎么样跟我也没关系啊，我只是个警卫而已，说不定大少爷回来之后我就离开公馆了。不过通过这段时间接触，她这个人还是不坏的，只是有点脾气。”

“有点脾气？当年她闯了祸还扣在我头上，害我差点被赶出公馆！”兰香提起往事，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连合臻就是分人来的，谁能让她服气，她就对谁有好感。所以二姨太略施手段，她就一口一个姐姐。当初少夫人进来的时候，她可不是这样。”

“大过年的，你干嘛这么一惊一乍的呢？”周雨杰已经有点疲劳了，强打着精神，“别吓到我姐。”

“吓到？在偏厅的时候才叫吓人呢！二姨太真是有本事，当着二少爷和碧轩婆婆的面，撒谎都不带脸红的，我都害怕死了！”

话题终于绕回了周雨杰一开始想要问的，整个人也来了精神。坐在凳子上静静聆听，想知道姐姐当时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和状态。然而，周雨晴却并没有当回事，只是耸耸肩，云淡风轻地说：

“这算什么？端午节那天出事之后，连合平把我从医院里面抓过来，逼着我作伪证，还拿枪顶在我头上。那时候我都没怕，何况刚才呢？”

“不会吧？二少爷做过那种事？”

听到她遭受过这样的非人对待，兰香彻底傻了。平日里待人接客还算过得去的二少爷，竟然有这么残暴的一面。而自己在公馆里这么多年，竟然一点也看不出来！不过，相比起自己，另一个人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摩拳擦掌起来。

“姐，他敢这么对你？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少爷和老爷啊？”

“哼，他们都知道这件事，但是又能做什么呢？雨杰，你不是早就知道吗，干嘛反应这么大，跟没听过似的？”

“我当时只知道你要作伪证，不知道他拿枪威胁过你啊！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