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商谈一谈便是小半天，除了他们两人外，根本没用第三个人可以窥探到商谈内容。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两人出来后，脸上都挂着满意的笑容。

看样子，已经达成了令双方都满足的协议。

“大人，咱们不是要回漠北吗？”

辰九疑惑不解，明明都送函回府里了，怎么还要去找别人商谈。

“是要回去。”姜望肃不置可否。

“可咱们既然要回去，就没必要在那个沈青衣身上浪费时间啊。”

他大概猜到了自家大人要跟沈青衣合作，只是放在以前，他根本不会提出这样问题。自从败给朱慎军队后，他们家大人就把军务推给了燕赤雪将军。

一直不过问事务的大人又怎么去找沈青衣这个大正人？不止是大正人对鞑子具有滔天恨意，他们这边也有不少兵士战死在前线，可以说，二十年内，双方都不可能谈和。

这二十年或许是大正和漠北关系最为恶劣的时候，也说不定啊。

辰九暗暗道。

“我是要回去，可这并不妨碍跟他的合作。”姜望肃心情不错，也就多说了一句：“只是我人回去，大军还是会留在前线，对了，我已经答应借兵给沈青衣。反正各取所需，他沈青衣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随便出手就能解决前线兵士三个月的粮草。这还只是他诚意的一小部分。”

“三个月的粮草？”

辰九一听，只觉得不可思议，根本看不出那个一身普普通通素色衣袍的男子竟然少有的富豪。难怪自家将军会跟他合作。

“再说了，又不是我一个。他倒是聪明，向燕赤雪借兵后，又把注意打在了本大人身上。光是这份胆识就足够让我另眼相待了。”

姜望肃笑道。

他随意透露出来的话却令辰九吃惊不已，压根就想不到那个素色衣袍的男子还向燕大人借了兵。

这份胆识，还真是过人啊！

辰九也是佩服不已。

“好了，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姜望肃道。

“是，将军。”

辰九不敢再提别的事。

这次回漠北，他们将军也只带了一小队精兵，其他的都留在大正，前线吃紧还是离不开人。

现在都是燕将军一人把握大局，倒也没出什么大乱子。最激烈的部分已经过去，双方进入了僵持阶段，说不定等他们将军回来，燕赤雪就会回青州一趟。说起来，被他们将军请走后，燕赤雪已经有一年多没回青州了。

因为昼夜不停的赶路，甚少歇息，他们这数十人很快就抵达漠北边境城市——汉堡城。

“来者何人？”

守城的兵士呵斥道。

早就做好准备的辰九掏出自家将军的信物，那兵士接过来一看，脸色微变，带着讨好的笑容道：“没想到是姜大人的人马，现在就可以过去了。”

一点也看不到对待其他人冷冰冰的模样。

辰九丝毫不觉得奇怪，他跟在自家将军身边，早就见惯了像守城兵士这种人，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走吧。”

马车里传出一声命令，辰九不敢耽搁，直接指挥人马进了汉堡城。

等他们离去后，那守城兵士这才松了口气。他值守多年，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姜望肃了。

至于比姜望肃还高一级的官员，却是不敢再想。

“先找个地方歇息，既然到了汉堡城，没必要连夜不停赶路。”姜望肃道。

“好，将军，属下这就去办。”

一个士兵道。此等跑腿的功夫还轮不到辰九去做，他是姜望肃的亲信，绝大多数时间都要待在他身边。

士兵找了户人家，给了点钱后，才把他们带过去。

在汉堡城停歇两天后，姜望肃带着人马向漠北的首都燕都而去。

燕都就跟大正的京都一样，都是一个国家最为繁荣稳定的地方。

“将军，咱们终于回燕都了。”辰九也是离开家乡太久，多少年了，自从跟着将军远去大正，他有五六年没看到自己的亲人了。

姜望肃当然明白他们的想法，“等到了姜府，你们就可以回老家看看。”

“多谢大人体谅。”

辰九等人一听，大喜道。

论起繁华，燕都丝毫不比京都差，只是他们不喜欢大正人惺惺作态的风格，燕都女子都爱穿低胸露脐衣裙，特意展现自己婀娜多姿的体态。比起崇尚瘦白的大正人，他们燕都女子却看不上这样的审美。

此刻，回家已有数日的姜望肃正约了三五个玩伴，靠着二楼的窗口，向下打量过往的人员。

“雅之，你也真是，放着好好的富家子弟生活不要，为何要跑到前线吃苦？”

说这话的便是姜望肃的童年好友——东伯玉，他们家也是燕都九大贵族之家，论起权势，丝毫不比姜家差。

只是比起好战的姜望肃，这个东伯玉更爱奢靡安稳的日子。不是没有能力，只是不想把性命押注在前线。他可不像姜望肃，随随便便就能抛弃富贵生活跑到前线吃苦。

“这你就不懂了，”另一人打趣道：“咱们姜公子可是令人闻风丧胆漠北双壁中的一员，这响当当的名号可都是靠自己一人一点一滴地打拼出来的。他的眼界早就跟咱们不一样了，若是将来征服了大正，整个江南都是我们漠北的囊中之物。东伯玉，你可别忘了，咱们漠北人论起富足可是远远不及大正人富庶。”

东伯玉冷哼一声，道：”就你懂得多。”

那人无奈一笑，也没说什么，看样子也是拿纨绔子弟东伯玉无奈。

“巴表，你不用刺激他。”

姜望肃难得开口，道：“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追求不同也没必要强求什么。”

“还是姜大哥你看得清楚。”

巴表点点头。

“咦，那不是咱们九大贵族都赫赫有名的大美人——拓拔清音吗？平时想见她一面比登天还难，怎么随随便便就跑出来了？身边还只带着一个婢女。”

东伯玉突然指着路边一个身材惹火的红衣长发女子。

“不好。”

姜望肃却是脸色微变。

巴表好笑道：“东伯，你难道不知道拓拔清音出现在这里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