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啊，你爹有事要对您说。”沈夫人道。

“事情？什么事？”沈素衣想从母亲这边打探到一些思绪，可沈夫人什么道行，轻易就看破了她的念头，无论沈素衣如何撒娇，就是不肯告诉她一丝。

沈素衣无奈，只能乖乖去沈晴明那边。

“爹。”

沈素衣走进沈晴明的书房，见父亲还在专心练字，便轻声道。

“你来了。”沈晴明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笔，对她道：“这次爹把你叫过来，是有非常重要的事和你说。

“爹你说吧。”沈素衣直接道。她实在不喜欢卖关子，还不如直来直往，有什么说什么。

“你这性子。”沈晴明摇了摇头，道：“你大师兄的事，也到了跟你说的时候。”

“大师兄？爹，他怎么了？”沈晴明极少跟她谈起大哥的事，还是在书房这样慎重的场合，沈素衣语气有些着急。

“都说女儿外向，这话果然不假。”

沈晴明瞟了一眼心急的沈素衣，无奈道。

“爹，你别跟我卖关子了，快说大师兄的事吧。”沈素衣催促道。

“你这丫头，唉，”沈晴明道：“你大哥没出事，人很好，只是有有一件事藏了二十多年，是时候告诉你了。”

沈素衣看着自己的爹爹，没说话。

“你应该知道青衣那个孩子在很小的时候被我们紫玉府收养吧？”

沈晴明望着女儿，眼中有一丝不忍。

“这我早就知道啊。”她还知道大师兄之前不叫沈青衣，是到了紫玉府，才改名的。不过，大师兄改名前叫什么，爹爹母亲却丝毫不肯透露给自己知道。

现在，又旧事重提，令沈素衣疑惑不已。

“实话告诉你，你大师兄并非咱们家的养子，而是江南沈家主脉的嫡子。”

沈晴明缓缓道。

“这……又如何？”沈素衣道。

“你跟他可是有血缘关系的。”沈晴明道：“素衣啊，你应该清楚紫玉府的规矩，五代以内的血亲都不许成亲。”

他也是思虑了好久，才决定告诉女儿真相。

“不可能……爹爹，你一定是在骗我。”沈素衣愣愣道。

“这种事情，爹怎么可能跟你开玩笑。我们家也算沈家主系，说起来，青衣那孩子还要喊我一句表叔。”沈晴明道。只是他早年就不喜沈家的行事作风，独自脱离了沈家的管理。

他能够理解沈素衣的反应，毕竟，从小到大，沈素衣一直偷偷喜欢沈青衣，沈府主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本来他还想干涉一下，可沈夫人却出手阻止，并对他道，感情的事应该交由他们自己去处理。

“为什么现在才对我说这些？”沈素衣痛苦道。

“素衣，是爹爹不对。”

沈晴明平时不言勾笑，可对自己独生女沈素衣还是十分疼爱的，就是怕她养成娇纵的性子，才故意对她严苛。

“之所以要隐瞒你大师兄的来历，都是为了我们紫玉府考虑。沈家在江南可是第一望族，不管是经商还是从政，无人能敌。你大师兄又是唯一的嫡子，你觉得要是沈家人知道他没死，会轻易放过他吗？”

沈晴明看着她，缓缓道。

只希望女儿还年轻，可以早点走出情伤的困扰。

“我知道了。”

沈素衣不是娇蛮无理之人，沈晴明都把话讲到这个份上，她只能理解。

“委屈你了。”沈晴明叹息道。

“爹爹，为何你现在要跟我讲大师兄的事？”

沈素衣难受过了，也很快恢复理智。

沈晴明道：“当然是为了帮你大师兄夺回属于他的一切。现在的沈家家主无所不用其极，残害主脉，到现在还在搜寻主脉一支，欲要彻底铲除。”

“该死。”

沈素衣低声道。不禁担忧起大师兄的安危。

“你放心，你大师兄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孩童了。”沈晴明道：“身为他的表叔，我当然愿意帮助他。可紫玉府毕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还要看府里的师叔师伯们怎么说。”

对抗江南沈家，无异于对抗朝廷。对于中立的紫玉府来说，显然是个极为头疼的抉择。

“那怎么办？”

沈素衣问道。

“就看你师祖他们要怎么做了。”沈晴明叹息一声，道：“但我沈晴明，不管紫玉府态度如何，我身为沈家人毫无保留会站到你大师兄那边去。”

“大师兄他人在哪？”沈素衣问。

“青州。”

“青州？他怎么会在青州？”沈素衣道。

“因为他要借助燕赤雪的力量。”沈晴明此刻说出的话，在沈素衣听来，无异于往水里投了颗炸弹。

“大师兄怎么可以跟鞑子勾结……”

沈素衣不敢置信道。

“你大师兄也是无路可走，江南沈家这二十多年早就把主系一支的残余势力拔得干干净净。真是做梦也想不到，那个沈志才竟有如此魄力和野心。短短二十年就把主脉几百年的经营毁于一旦。”

沈晴明感叹道。当初那个不起眼的沈志才也就三十多岁，经商上小有名气，本是远方支脉，后因做生意来到江南沈家，那个时候还没脱离沈家的沈晴明也跟他打过交道，对他印象不错。毕竟，沈志才三十多岁人就已经成了个大胖子，为人仗义，说话也讨喜。

几乎没什么人讨厌他。

可是谁也想不到沈家主脉养在身边的一条狗敢反噬主人，直到现在回想起来，沈晴明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可是就算再怎么走投无路，也不能依靠鞑子啊。他们杀了我们大正多少人，爹爹，你不会忘记吧？”沈素衣着急道。

饶是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会选择跟漠北鞑子合作。

“没办法啊，如果不跟燕赤雪合作，你大师兄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报仇绝无可能。”沈晴明道：“那个沈志飞极其擅长培养子嗣，女儿已经嫁给了当朝太傅之中为妻，他儿子也是官运亨通，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身居高位。”

“你说这样的人，若是不借助外力如何对抗？”沈晴明看着自己是女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