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那个柳长烟真是愈加过分了。”后厨的一个丫鬟打抱不平道：“明明都吩咐过了，鲍鱼海参粥特意给少爷做一份，结果刚出锅还没多久，柳长烟的派来的丫鬟就把它端走了。”

青姬夫人坐在高位上，闻言，情绪没有半点波动，“不就是一碗粥么，再做一蛊便是了。她想要就让她拿去吧。”

“夫人。您要是一直这样……”丫鬟没说下去，可在场的人都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再这样下去，柳长烟迟早爬到青姬夫人头上作威作福，不对，现在已经有这个趋势了，这次明抢大少爷的粥不就是最明显的例子吗。

“好了好了，夫人都没说话，你一个丫鬟瞎操心啥。”红姑姑怕她乱说话，惹怒青姬夫人，便把她赶下去，等丫鬟走远后，她才小声对着青姬夫人道：“夫人啊，我觉得那婢女说的在理，咱们要是一直退让，这个柳长烟只会变本加厉欺辱到咱们头上来啊。”

“你放心，我也就现在忍忍她，放任她做些小手脚，这一切不过是时机未到。等该出手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心软。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秦楚我什么手段？”青姬夫人慢条斯理道。

红姑姑一听，立马放心了。她可是亲眼见识过青姬夫人的手段，说实话，连她见了都腿脚发麻，别看平日里的青姬夫人口碑极好，人也好相处。可一旦报复起开，绝对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比如，前阵时间的荣齐菲，就是因为得罪了他们夫人，最后落得个声名狼藉的下场，还被其父立马连夜接走。当然了，这事青姬夫人到底是怎么动手，哪怕是她也搞不清楚。至于那个傲气十足的荣小姐，用脚指头想想也能猜到，她以后的人生绝对不会顺畅了。

“怎么样？青姬那边是什么态度？”柳长烟得意地看着给男婴喂食粥品的奶娘，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玉儿笑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将军一走，她青姬夫人最大的靠山也没了，而我又靠着两个孩子重新夺取到了老夫人的欢心。这下，她柳长烟可别想好过了。”

柳长烟很是得意，有燕母这个大靠山在，青姬夫人见了她也只能忍气吞声，什么贵妾，说到底还不是一个妾，最后还不是要看老夫人的态度。

是，她的确讨不到燕赤的欢心。可她青姬同样别想讨好老夫人！

“不过啊，以后这种事还是少做为妙，毕竟咱们处于不占理的那方，太过蛮横只会给老夫人留不不好的印象。”柳长烟告诫道。她还是很爱惜自己的羽毛。

“奴婢明白，等会儿就跟下面讲。”玉儿道。

柳长烟道：“胡班主待你如何？”

玉儿脸颊染上一层红霞，虽说胡班主比她年长一大轮，可年纪大也有年纪大的好处。他的温柔、体贴……都令玉儿感动不已，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的一颗心也逐渐向着胡班长，伺候夫人的时候，也常常会思念对方。

胡班长手底下有个戏班子，经常要外出汇演，没办法一直待在青州，所以说，两人成亲几个月来，一直都是聚少离多。

“还好。”

玉儿不太好意思道。

“他最懂讨女人欢心了，玉儿啊，你还年轻可别太着他的道了。”不知为何，见到玉儿露出一脸娇羞的表情，柳长烟心底很不是滋味。这大概也跟曾经的自己有关，那个时候的她也像玉儿一样痴迷成熟文雅的胡班主，可后面知道对方早就成亲还有好几个孩子后，柳长烟一颗心立马就凉了。

这个男人，骗了她最美好的几年。说什么，她都不会轻易原谅对方。为什么要把胡班长拉下水，就是因为柳长烟一直都对他怀有怨念，不肯原谅他。

“奴婢会多加注意的。”玉儿脸蛋红彤彤道，显然没把柳长烟的话太放在心上。

柳长烟也没说什么，说多了只会显得她计较，迈不过以前那关。

“对了，夫人，再过三个月将军就该回青州了。”玉儿提醒道。

“我知道。”柳长烟淡淡道。她比谁都记得清楚——燕赤雪返回青州的日子。

“可……”玉儿很是担心，府里的人基本都知道燕赤雪不喜柳长烟，若是燕赤雪回来，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他们夫人的处境会有多尴尬。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用担心，在我决定去漠北之前，至少要让两个孩子亲眼见见他们的父亲。”柳长烟唇角微微翘起，谁也想不到这两个孩子，没有一个是她跟燕赤雪的子嗣。

“哑女那边怎么样了？”柳长烟随口一问。

“夫人不用担心，哑女现在疯疯傻傻的，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痴狂，清醒的时候会一个人发呆，什么也不做，痴傻的时候就抱着枕头……一直念叨我的孩子呢……”玉儿小心翼翼道。

“没人发现你吧？”哑女的事柳长烟只交给玉儿一人去办，就是怕人多暴露行踪。当年那个有幸得燕赤雪宠幸的丫鬟，早被柳长烟毒坏了嗓子，还打断了她两腿，不准她跑远。

“夫人放心，奴婢每次去看哑女都会小心被人跟踪。”当然明白哑女之事涉及太多的隐秘，出不得半点娄子，玉儿每次去照顾哑女都会故意绕路，以防被人跟着。

她当然比谁都明白哑女存在对青姬夫人还有她来说，是多么可怕的威胁。如果哑女的事情暴露，自己一个受死就算了，她不想连累大哥还有身体不行的父母。

“那就好。还是玉儿你办事最让我放心，好在你嫁给胡班长后还能接着伺候我，要是少了你，我往后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柳长烟难得夸耀玉儿。

玉儿低下头，不好意思道：“奴婢没做什么，只是在尽自己的本分。”

“拿着吧，这些都是你应得的。”说起来，柳长烟极少奖励身边人，不过她也不是什么苛刻小气之人，随手从首饰盒里挑了对银色耳环，对着玉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