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淑太妃升到四妃之一后，就不需要给太皇太后行大礼。只需要回个妃嫔的礼节便可，杜太后咋舌，没想到西宫之主连这点小事都要惦记十几年。

“你懂什么？！”西宫之主并没有错过杜太后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要不是哀家当年心软，这女人何来如今的地位。现在就已经是四妃之一，要是再过几年，她那个贱种儿子谋朝篡位！岂不是以后要一直踩到哀家脸上去！”

杜太后惊疑道：“谋朝篡位？不可能的，朱慎他明明跟本宫承诺过，只要皇儿在位一天，他就不会任何逆反的行为。”

西宫轻蔑地朝她看了一眼，根本不在意杜太后说的那些话，她直勾勾地盯着淑太妃，问道：“你应该清楚自己儿子做了什么吧？”

淑太妃低声下气道：“太皇太后您有什么不满还是冲着臣妾来吧，慎儿他……他……都是我这个娘亲没有管教好他，还请太皇太后您老人家多多体谅。”

“啪！”

淑太妃最后那个谅字刚刚说出口，嘴边就被抽出一道血痕，那是太皇太后佩戴在手指甲上的识破划出来的伤痕。

“太皇太后！”众人惊呼一声道。任谁也没想到一向养尊处优惯了的太皇太后会出手打人，她们并不清楚西宫之主和淑太妃身上的恩怨，只知道平日里一向待人温和的太皇太后怎么就动手大人了呢。挨打的还是淑太妃，这位主子身后可是摄政王朱慎啊。

“都不许过来！”西宫之主命令道，她刚刚那一巴掌可是丝毫不留情面，出手要多恨有多恨，这么多年了，她终于把积压已久的埋怨撒在了淑太妃身上。只是，一个巴掌太过便宜她了，要是可以下手，西宫之主恨不得用尽各种时段折磨她。

“娘娘饶命。”淑太妃捂着脸颊求饶道，她整理得极为端庄的发饰也被太皇太后的动作打散了，几缕青丝从潘浩的发髻中掉出来，耷拉在淑太妃秀丽的脸庞上，加上她无辜柔弱的眼神，那股子令男人怜惜不已的气质。恐怕当年就是靠这个时段才能把陛下魅惑的吧！

西宫之主投向淑太妃的眼神极为吓人，哪怕看戏的杜太后也逐渐察觉情势不太妙，她盯着如芒在背的目光，走上前，道：“太皇太后，您还是收手吧。当年的恩怨都过去那么久了，现在揪着不放是不是不太合适。当然了，儿媳并不是劝您原谅她，只是……”

“杜琬婷！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哀家以前难道没教过你规矩吗？！长辈教训人的时候，你这个当小辈的，没过资格出声！哀家教你的那些规矩你都忘到哪去了？！”太皇太后冷声道。

杜太后没用吭声，只是默不作声地咬紧牙关，显然气得不行。

“娘娘，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在气头上，您还是别跟她闹僵了。”杜太后身边的宫女小声安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还不是跟太皇太后起冲突的时候。”

“不用你说，本宫也是明白的。”杜太后生硬地回了一句。

“来人啊，给我把鞭子拿出来，今天哀家就要好好教教淑太妃“以下犯上”的滋味！”西宫之主下令道。

“太皇太后，这是您要的鞭子。”

身边的宫女急匆匆地跑到殿内拿出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一柄装饰精美的紫色金线鞭子。

杜太后一见到那鞭子，立刻变了脸色，那可是属于后宫之主才能享有的东西。本来，自己当时皇后，身为太后的西宫之主就应该把这东西给自己。可那晓得太子还没来得及登基，就被谋反的名义赶下台。

属于她的东西，这老太婆到现在都没交给自己。杜太后自己又拉不下脸跟她讨要，时间一拖就是几年，久到她都不抱希望了。

没想到现在又在西宫之主这里看到了金龙鞭。金龙鞭是皇后用来教训不守规矩的后宫妃嫔专用的器具，可以责打任何违反后宫规矩的人。

淑太妃也是一眼认出了金龙鞭，她脸色骤变，苍白成了一张薄薄的宣纸，仿佛随时都能戳破似的，极度脆弱。

站在边上的杜太后把她的变化尽收眼底，心中倒是有一点点可怜，可更多的还是好奇，这两人到底有什么瓜葛，怎么都十几年了，太皇太后一点都不能放下呢。

除了太子被人陷害的事，应该还有其他她不知道的后宫秘史吧。杜太后推测道。同时，她的目光不断看向外面，心道，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派去的人还没有回来。

难不成出什么事了？应该没人敢拦住自己派出去的人吧，除了……杜太后眼色一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西宫之主。

对方似乎意识到了她的惊疑不定，不屑道：“你以为哀家会让你手底下的人随便跑出去通风报信？杜琬婷，就凭你现在的手段，还想跟哀家斗？！真是天大的笑话。”

“果然是你动的手脚。”杜太后愤恨道。

“为了等今天，哀家都不知道盼了多少年了，怎么可能让你随随便便就破坏？！杜琬婷，哀家劝你还是消停点，要不是哀家现在忙着对付淑太妃，你以为自己可以安然无恙地坐稳太后的宝座吗？！”西宫之主讥讽地看着她，脸上的轻视丝毫没有遮掩过。完完全全地撕开伪装，一丝不漏地展现给她看。

“你——”

杜太后脸色狰狞地指着西宫之主，平日里的修养早就扔到十万八千里去了，反正大家都不在乎颜面了，干脆撕破拉倒，自己也不用傻站着受气。

“太后娘娘，千万别冲动啊。这里下人多，要是传出去，对您还有陛下都没有好处啊。您要是犯了错，那不就是中了太皇太后的算计了么。”宫女一看她的脸色，就明白杜太后已经忍不住了，急忙拉住她。

“你说的没错，本宫还不能冲动，更不能乱来。不然，就给她借口把本宫从太后的位置上扯下来。我才不会中计呢！”杜太后硬生生地把积蓄在胸口的怒气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