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姬夫人自信满满道。

“青姬姐姐，你可不要乱冤枉人。要不是你，我根本就不知道张大夫人已经没了。不过，你说的稳婆我倒是有印象，毕竟她在我生产没几天人就失足落水，怎么说，也有一丝情分在。就是看在这点上，我还特意派玉儿去稳婆家给他们家人一点银钱虽然我拿不出多少钱，可也足够他们平稳过个三五年。”柳长烟道。

玉儿也道：“青姬夫人，请您不要这样，我们夫人做没做过的事，身为她贴身丫鬟的我自然是一清二楚。那个稳婆得了我家夫人的赏钱，因为嗜酒，还特意去城南酒庄买了好几罐烈酒，谁知道她嘴馋竟然一边喝酒一边回家。天色昏暗，一个没注意跌入护城河，这可是官府督察的案子，青姬夫人，您难道在质疑官府的办案能力么？”

“这丫头还真是牙尖嘴利。”月牙夫人在边上默默看戏，本以为柳长烟要吃亏，说不过青姬夫人，没想到她身边倒是有个能说会道的丫鬟。难怪自己要拿她出气的时候，柳长烟拦着阻扰。

看来，这个叫玉儿的丫鬟还真是柳长烟得力助手。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为了一点小事就争执不休。青姬，你说的有点道理，死一个也便算了，竟然两个人都没了，别说其他人，就是老婆子我都会起疑心。可仔细想想，若真是巧合，咱们岂不是冤枉别人？我知道你跟长烟势如水火，两人谁都看对方不顺眼。可你能保证自己说的话句句属实？或者你倒是拿出一点证据来？不然就是空口无凭，我就有理由怀疑你是故意借着这个机会想要陷害长烟。”燕母还是偏袒柳长烟，说着说着便不自觉给青姬夫人施压。

红姑姑见燕母语气已经带上了压力，急忙道：“老夫人，我家主子绝不是您口中的那种人，怎么可能故意陷害柳姨娘。她就是怀疑才会说这样的话。”

“就算是怀疑，也不能乱说。没有证据的事，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起。”燕母严苛道：“青姬，你听懂了吗？！”

青姬夫人低下头，道：“妾身知道了。”

“真是晦气，好好气氛被你搞得一团乱，早知道说什么也不该让你进来。”连遮羞布都懒得扯，燕母当着众人的面丝毫不掩饰她对青姬夫人的厌恶。

“就是，青姬姐姐，你该不是故意来捣乱的吧？”月牙夫人唯恐天下不乱，故意在边上煽风点火道：“明明知道老夫人得了风寒，身体不舒服还要跑过来，这就算没病也能气出病来，更别说老夫人身体不好。”

“青姬姐姐应该不是这种人，”柳长烟道：”不过，姐姐明明知道老夫人不想见你，还特意过来，怎么劝说都不肯离去，的确有些过分了。”

柳长烟一边替青姬夫人说话，另一边却装作无意勾起老夫人的怒气。

“老夫人，我家主子真的只是关心你的身体，绝对没有其他想法。就连柳姨娘的事，也不过一时兴起。”红姑姑不禁又为自己主子说话，只可惜在场的人没一个正眼瞧她。

“我看你就是居心叵测！”老夫人越想越气，越气就越烦躁，连带着其他人一同反感，这些女人天天跑她院里闹事，之前自己身体还好也就罢了，可现在身体有风寒的老夫人却没那么好的耐心，“都给我滚，以后没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踏入景心院半步！”

“老夫人，您可千万不要动怒啊。”见老夫人一脸气到不行的模样，嬷嬷急忙拍拍她的背部，给她顺气。

“老夫人……”

屋内几人心惊道。

燕母把眼睛一闭，谁都不看。嬷嬷在她身边伺候久了，一看便知道她是真的气得不行，便冷着脸道：“没听到老夫人的话么？都离开景心院，以后没有老夫人的允许，都不准过来！”

柳长烟咬咬唇瓣，心道，这个青姬夫人还真是会算计，这下好了，她在老夫人面前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好感，全被青姬夫人毁之一旦。像燕母那样多疑的人，怎么可能不对自己起疑心。

青姬夫人却面色平静道：“老夫人您好好歇息，多加保养，妾身这就带着应哥儿回去。”

说罢，也不管其他人，直接离开。这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倒是让燕母舒服不少。

嬷嬷冷冷地盯着另外两人，不复往日的慈祥，“月牙夫人和柳姨娘若是不肯离去，那就别怪老奴动粗了。”

月牙夫人一听，急急忙忙地告退：“我马上就走！”

说着，跟着青姬夫人的身影立刻就走了。

柳长烟不傻，当然明白她继续留在这里只会得罪嬷嬷，让燕母对她反感。之所以不肯早点走，就是因为自己不甘心。

“嬷嬷，还请您好好照顾老夫人，妾身等着下次机会来见老夫人。”柳长烟福了福礼，可怜兮兮道。

燕母依然闭着眼睛，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倒是嬷嬷不冷不淡地应了她一句：“柳姨娘还是快点离去吧，别让老夫人难受。”

“是，我这就走。”

柳长烟苦笑一声，带着玉儿从屋里退去。

……

“夫人，你干嘛非要跑去老夫人那边闹啊？”一出来，红姑姑就忍不住问道，她实在想不清楚，明明自己夫人做事极有分寸，怎么会突然想到去拜见老夫人。谁都知道老夫人不喜欢他们夫人，可青姬夫人还是硬着头皮去拜见。这不是跟燕母讨嫌么。

青姬夫人微微一笑，道：“我虽然讨骂，可每次都是这样。老夫人一直都很讨厌我，我也不期盼她会喜欢上我。既然都被她厌恶了，为何不拉别人水？”

红姑姑脑子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

“您是说……”

“没错，既然柳长烟拼了命都想讨好燕老夫人，我当然不会白白便宜她，今天一事，你应该看到了老夫人有多气了吧。更何况，老夫人性子多疑，就算我手上没证据，也足够让她起芥蒂之心了。”

青姬夫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