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娇嗔一声，略微不满道：“将军你不喜欢我这样子就直说呀。”

月牙顶着一张千娇百媚的秀丽面孔，就算是发火，也一样娇俏可人，让人丝毫不会感觉到难受。

燕赤雪伸手抚上她的面颊，那里宛如落日的红霞，绯红而不失秀美。

郭安澜似乎明白了，燕赤雪会她如此宠爱的原因。

“你叫什么名字？”

月牙依然不肯放过之前的问题。燕赤雪轻轻叹了口气，拿她执拗的性子没办法。

郭安澜老实道：“奴婢名叫长絮。”

“长絮？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三人心中均有数。

郭安澜微微张嘴，道：“奴婢跟柳姨娘是一个戏班子出来的，自然名字会相似一些。”

“柳姐姐的师妹吗？”

月牙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明知故问。虽然郭安澜觉得有很大一部分可能——对方明明知道她是柳长烟的师妹，还要追问下去就是想要招惹燕赤雪对自己的不喜。

毕竟，燕赤雪对柳长烟的厌恶，已经成为燕府里上上下下、人尽皆知的事了。

郭安澜偷偷瞟了一眼燕赤雪的脸色，果不其然，一提到柳长烟的名字，燕赤雪的脸色就难看了不少。

不过，要是自己是月牙，绝对不会多嘴——再度提起柳长烟的名字，招惹燕赤雪的不耐。

只可惜，她并非月牙，左右不了对方的行为，月牙道：“柳姐姐人还是不错的，你们两个关系如何呢？”

要不是看到月牙黑白分明的瞳孔一派纯净的好奇之意，郭安澜都觉得她是在故意找茬。

她跟柳长烟的关系……

算了，既然对方问了，郭安澜也不想隐瞒什么，“一般吧，柳姨娘在外面戏班子可是头牌，奴婢只是一个丝毫不起眼的小角色。”

郭安澜说的都是实话，她们两个的关系就是一般。一般可以有很多种解读，就看对方怎么想了，反正和她关系不大。

“小角色？可你单论长相，可比柳姐姐好看太多了。”月牙本就是个心直口快的主儿，此刻听到郭安澜的话，更是直言不讳。

“姑娘高看奴婢了”

郭安澜干巴巴道。

月牙似乎被她口中“姑娘”给逗笑了，“你这丫头，我还以为是个嘴巴利索的人，没想到会叫我姑娘。将军，你听到了吗，既然有人称呼我为姑娘。”

月牙捂嘴忍不住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燕赤雪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郭安澜则是被突然大笑不止的月牙弄得很是尴尬。

也不能怪她要这么称呼月牙，实在找不到恰当的称呼。

月牙既不是燕赤雪的妾室，也不是燕府里的小姐，身份比不过青姬，更别提荣齐菲了。但她身份又比较特殊，在府里靠着燕赤雪的宠爱，也算半个主子。

于是，不太好称呼对方的郭安澜只能叫她“姑娘”了。这应该是最稳妥的办法了。

“好了，你别逗她了。”燕赤雪对郭安澜道：“行了，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先下去吧。”

郭安澜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令自己浑身都不舒服的地方，此刻听到燕赤雪对自己下的命令，竟然还对他感激不尽。

“是，奴婢这就下去……”

郭安澜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月牙道：“先等等，我要问的还没说完呢，将军，您这护犊子的行为可真是着急呢。”

月牙若有所指道。

然而，郭安澜却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叫护犊子，燕赤雪什么时候把她划入自己的地盘了，这个月牙说的话还真是奇怪。

“够了。”

燕赤雪只说了这两个字，却比之前的任何话都要有威严。月牙不敢造次，乖乖闭上了嘴巴，这个女人该识趣的时候还是挺有分寸的。

郭安澜心道。

燕赤雪又说了一遍，“你可以下去了。”

郭安澜点点头，“是，奴婢这就退下去。”

郭安澜头也不回地退出了房间。

门口，则是守在外面的如真姑娘。见她从里面出来，如真道：“月牙夫人没难为你吧？”

“月牙夫人？她不算燕府的妾室吧？怎么叫她夫人？”郭安澜纳闷道。

如真道：”这你就不懂了，月牙夫身份比较特殊，按理来说，想要做大人的妾室也是很容易的事，可她自己就是不愿意。当初大人就想把她纳入后院，可月牙夫人说了，你要是把我娶回去，小心我变成一个善妒狠毒的女人。从此以后，大人也就不勉强她了。”

这女人说话还真是直接。不过，也真是符合她的风格。

郭安澜想了想，道：“好的，我知道了，多谢如真姐姐提醒。”

如真冷哼一声，道：“我可不是为了你，只是你在月牙夫人面前丢脸，失的可是我们临风院下人的面子。”

郭安澜苦笑一声，心道，该丢脸的地方已经丢过来。想到自己称呼月牙夫人为姑娘时，对方一点也没掩饰的笑容，郭安澜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告诉如真，省得到时候她又对自己瞪眼。

……

“将军，你应该很喜欢那个丫头吧。”

月牙从果盘里挑个颗饱满的深紫色葡萄，用纤细的指甲把湿润的皮衣剥开，露出色泽稍浅一点的果肉后，月牙问他：“将军，可要吃葡萄？”

燕赤雪道：“可以。”

月牙亲手喂他吃完后，这才有了最上面那一句话。

燕赤雪原本放松的表情微微停顿了一下，“你怎么会这样想？”

“大概是女人的天性吧。”

月牙说着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燕赤雪却露出一丝笑容，“那你觉得她如何？”

“这要看从什么角度看了。如果站在将军你的角度，肯定很宠爱那个丫头，觉得她性子不错。可让我来看，自然是一点都不好。”

燕赤雪道：“早知道就不问你了。”

“将军自己心里早就有了定数，为何非要问月牙，这不是故意惹我们为你争风吃醋嘛。那个叫长絮的丫鬟，一看就知道是个本分识趣的人，将军若是不想勉强她，还是别下手了吧。”

月牙依偎在燕赤雪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