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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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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君的抵达之日要比他们预想的早上一天,朱慎带着众人出来迎接,便看到一身风尘仆仆的青年骑着马朝他们跑来。

沈宜君下马,先是跪下来给朱慎行礼,“微臣见过二殿下。”

朱慎微微一笑,起身要去扶起他,“不必多礼,早就知道沈大人这几日就会抵达,可没想到会这么快。”

沈宜君道:”微臣早就想见识一番二殿下在军中的英姿,这才缩短了行程,连夜赶过来。”

朱慎不置可否道:“是吗?没想到本宫也能入沈大人的法眼,还真是受宠若惊呢。”

沈宜君面色微微一僵,朱慎这话让他根本接不下去,只能站在那,一言不发。

倒是朱慎主动打破了僵局,对沈宜君道:“监御史这些日子舟车劳顿,想必此刻腹中也饿了,若是不嫌弃可否让本宫设宴为你接风洗尘。”

沈宜君连忙道:“微臣哪敢劳烦二殿下,不过是一介监御史,不值得二殿下为在下大费周折。”

朱慎嘴角一翘,目光直直地盯着沈宜君,玩味道:“难道沈大人这是看不起本宫的设宴?”

沈宜君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微臣不敢。”

朱慎冷淡道:“那就是答应了,等会本宫就在接风宴上等着沈大人的到来,沈大人,你可别让本宫等太久,本宫的耐心可是极为有限的。”

说完之后,朱慎也不管跪在地上的沈宜君,直接甩袖离开。

倒是沈宜君的家仆等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敢上前扶起自家主子,家仆看到他们家少爷那一跪,膝盖的裤子都被地上的沙石磨破了,想必里面的皮肉也好过不到哪去,想到这里,他略带不满地看了眼远处的朱慎,嘟囔道:“少爷您也真是,干嘛给二殿下又行一次礼。”

沈宜君无奈道:“你不懂,伴君如伴虎,以后我这监御史可不好当了。”

家仆道:“监御史看上去风光,给您封了个正四品的官位,可陛下却把您派到这一毛不拔的荒漠来,看似是在提拔您,可实际上就跟流放一样,咱们干嘛放着好好的京都官职不要,非要往这破地方来啊。”

沈宜君闭上眼睛,并没有接过家仆的话茬,若是一般人说这话,他会冷眼扫过去。可说这些话的是跟他一起长大的家仆,两人虽说是主子奴才的关系,可沈宜君却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并不会因为这几句抱怨就责骂自己的家仆。

“对了,少爷,咱们真的要去参加二殿下为您举办的接风宴吗?”家仆扶起自家主子,突然想到。

沈阳君道:“当然要去,二殿下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要是不去就是不给它面子,不给他面子的话,这军中其他人就会仇视我,一个监御史的职位已经够让人不满了,到了他们的地盘,我若不夹着尾巴做人,恐怕活着回去都是个问题。”

家仆却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沈宜君,“少爷,他们怎么敢?您可是陛下亲自任命的监御史,他们敢动一根汗毛,那不就是在违抗圣意吗?”

“圣意?就算圣旨都没用。”沈宜君叹息道:“你以为他们会直接对我下手?天高皇帝远,到了这里就是二殿下做主的地方,陛下就算有心也无力,鞭长莫及啊,他们要我死的方法可以有很多,你觉得陛下会为了一个不起眼的棋子就跟二殿下公然治罪?”

家仆担忧道:“那我们怎么办?”

沈宜君看了眼辽阔无垠的天空,“走一步看一步,二殿下需要韬光养晦的时间,这段时间只要我“乖乖听话”,他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家仆后悔道:“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就该拦着您不让您来这漠北。”

沈宜君好笑道:“这可是陛下的旨意,怎么?你还想公然抗旨?”

家仆撇撇嘴,他就心急没想那么多就说了出来,根本没考虑后果,是啊,这可是陛下的意思,他要是带着少爷抗旨,那就是害了整个沈家,更加对不起被无辜牵连进来的沈老爷沈夫人。

沈宜君回自己歇脚的地方换了设备还算整洁的衣物,就带着自己的家仆前去赴宴。

一番觥筹交错后,不爱喝酒的沈宜君面皮也红了,虽不明显,可家仆一眼就看出来,他家主子今晚到底是喝了多少酒,竟然会喝到脸色发热红的地步。要知道,他家主子虽不爱喝酒,可酒量却碎了沈老爷,几乎很少喝醉,这样的酒量很多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少爷您没事吧。”家仆感觉掺扶住沈宜君,担心道。

沈宜君摇摇头,目光一扫之前的浑浊,清亮地看着前方,“没事,我们回去吧。”

家仆听了这才放心,扶着沈宜君摇摇晃晃地回去。

还在宴席上的朱慎一手捏着杯子,一边看向沈宜君的方向。

“大将军,你觉得?”有人在脖颈出用手划了一刀。

朱慎道:“不用着急,没想到今夜一谈,这沈宜君到比三年前变了不少。”

“难道就放任他在军中牵制我们吗?”孙副将听到朱慎说不急,顿时急了起来。

朱慎瞥了一眼他,放下手中的杯子,“他现在识趣了不少。对了,你去把何先生找来,我有话对他说。”

孙副将只能低着头退出去。

沈宜君回到自己的住处,没有洗漱,而是穿着外衣躺在床上,他闭上了眼睛,但怎么都睡不着。三年以后再见朱慎,很多事情都超出了他的发展,当年,他就觉得二殿下此人不简单,至少没有表面上看起来平庸无用,没想到还真是不一样。

经历过沙场洗礼的人,身上散发出的肃杀之气令沈宜君一颤,虽说自己很快就平复心情,可那丝忌惮却永久地停留在自己脑海中,挥之不去。

算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太子殿下资质不错,可生在这乱世却是一种可悲,现在看来,日后京都的形势还会发生剧变,但愿这种变化不会波及到他远在江南的亲人。

沈宜君默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