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毕夫人早就有所耳闻这个草包皇子，没想到毕建飞会选择投靠朱慎，一时怔在了原地，过了一会儿才不可置信地看着丈夫：“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二殿下他……”

投靠二殿下还不如投靠太子党呢，太子母系家族势力雄厚，只要眼睛没瞎，任谁都能看出来最后继位的只可能是太子殿下。

更别说，圣上最宠爱的几个皇子之中就是太子殿下。

毕建飞看了她一眼，苦笑道：“你以为我不可想投靠太子一脉？只可惜太子那一脉已经有了秦老将军，我们就算投靠他们，也得不到重用。至于二殿下，通过那几天的接触，我觉得他没有传闻中的那样简单。也对，能在皇宫里从一个无依无靠的小皇子活到现在，足以说明此人不够一般，再说了，现在困于情势所逼，要是不寻求二殿下的援助，我们泰州的危势何时能解？”

毕夫人还是有所犹豫，在她看来谨慎为人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们跟以前一样竖起一座高墙，不参与任何派系的斗争，然而，泰州现在情势不容许他们继续中立才去，要想真正脱困，只能寻求其他人的庇护。

太子殿下远在京都，天高皇帝远，就算能帮他们，等到援兵来了，黄花菜都凉了。也不怪毕建飞背水一战，选择了在近处的朱慎。

“那你打算怎么办？”毕夫人问道。

毕建飞长叹一口气，道：“能怎么办，只能向二殿下展露我们的诚心，这份诚意不够，你觉得他愿意为了我们一个泰州城跟鞑子他们对上吗？”

毕夫人听到他提及诚意二字，忽有什么闪过脑海，她瞪大眼睛道：“你是说……”

毕建飞颔首道：“没错，如果这次能解决我们泰州的危机，这八万泰州军我愿意交给二殿下管理，也只有这兵权，才能打动他。”

毕夫人不舍道：“那可是你和我叔父他们一生的心血啊，竟然这样就交到二殿下手中……”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我们泰州城有求于他。”毕建飞把自己关在屋里想了一天，最后还是决定把他们泰州城的兵权交给二殿下。

他当然理解自己夫人这番话的不舍之情，难道自己就舍得吗？可都到了这个紧要关头，他们作为泰州城的父母官，可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之利，就白白牺牲数十万无辜百姓的性命。

毕夫人不舍归不舍，但基本的大局意识还是有的，她见毕建飞心意已决，当然不会再说什么话让他收回之前的决定，“既然如此，那妾身马上就私信一封给我叔父。”

“不用，”毕建飞拦住她，“这事我已经在着手准备了，你现在去很容易打草惊蛇，这泰州城到处都是鞑子的耳目，还是小心为好。”

毕夫人这才想起现在的城主府可不是以前那个了，赶紧道：“妾身这不是着急嘛，不过，老爷你说的对，还是由你出面好一些。”

毕建飞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

至于朱慎这边，刚刚得到了毕建飞通过特殊手段回复书信，这刻正召集自己几个心腹谋士在帐内商议。

这其中赫然就有何壁。

何壁道：“大将军，既然毕建飞已经同意了将泰州城八万大军的军权给我们，那我们什么时候派兵过去？”

朱慎缓缓道：“这件事还不急，等毕建飞暗中联合好泰州的人马，我们这边跟崔宪的军队集合后就派兵偷袭泰州城。不过，虽说不会很快，但也在一个月之内就要采取行动。”

何壁道：“大将军说的是，真是没想到啊，毕建飞那个墙头草竟然肯把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八万大军交到我们手上，这可不亚于从他身上割下一块肉啊。”

朱慎将手中的书信放在燃烧的蜡烛上，看着火光一点点地吞噬书信，他才道：“迫于形势，他只能选择跟我们合作，就算是墙头草又如何，我们的目的本就不在他，而是他手上紧握的兵权。既然拿到了我们想要的东西，他除了跟我们合作还能干什么，你觉得我那个清高自傲皇弟会看上他这种货色？”

何壁讪讪一笑，道：“还是大将军想的周到，只是没想到这黄台费竟把姜望肃引进了泰州城，致使“咱们的计划多了一丝风险，若是只有一个黄台费对付起来还没什么，可多了一个棘手的姜望肃，听说此人擅长骑射，射出的箭几乎百发百中、例无虚发，这就算了，此人也精通排兵布阵，真是可惜了，要他是我们大正的人就好了。”

这话若是换了个人必定不敢说，可何壁是谁，他向来就是出了名的口无遮拦，不过，朱慎因为他的真才实学对何壁极为宽容，根本不在意这些。

“你说的没错，这个姜望肃是很难对付，不过，他只呆了一只千余人的骑兵，构不成太大的威胁，我们要对付的还是黄台费手下的十万大军。”

朱慎冷静道。

何壁虽然把姜望肃夸得无所不能，可却不知道就在不久前，姜望肃最引以为傲的箭术却射偏了，就是发生在万阳城郭安澜戴着头盔守城时候的事，那个时候的郭安澜还真是命大，差一点点她就要脑袋开花，脑浆炸裂，就连姜望肃都有些意外，自己心情上来的本该是极有把握的一箭竟然射偏了。

真不知道是郭安澜命大，还是他那天运气不佳。若干年后，姜望肃再回忆起跟郭安澜最初的相见场面，是不是会后悔没有补射一箭呢，可不管他怎么想，这一切都无法改变了。

只可惜，这件事除了当事人和几个副官外，几乎没人知道。

不然，要是让何壁知道郭安澜曾经在姜望肃的箭下逃过一劫，肯定会瞪圆了眼睛，直呼她：“傻人有傻福啊！”

只是，这件事郭安澜没告诉过任何人，因为她自己也不清楚当初那一箭是谁射出来的，还一直以为是跟流箭，让她瞎猫碰上死耗子撞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