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身陷赌局

“你们是谁派来的？”

虽然没有人回答问题，但顾书言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算起来，今天叶凡也该回来了。

如果他把国外的生意谈砸了，那就是叶家人动的手；如果没有，就一定是沈烨出尔反尔。

“我们只谋财，不害命。”

“但是，如果你不听话，我们就把你卖到国外去。”

顾书言闻言，大惊失色：“卖到国外？！”

不会吧，出国做金丝雀的剧情这么快就来了？

不对，按照原著剧情，应该是叶凡抓了他丢到国外。而现在，叶凡正被他迷得晕晕乎乎，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顾书言急地浑身冒冷汗，趁着刹车的机会，扑上去开门。

不过，这些反抗都是徒劳。带走他的人训练有素，飞速地给他戴上手铐。

“我们不想伤害你，希望你能配合。”

顾书言看着明晃晃的刀子，不甘心地放弃逃跑计划。

面对3名训练有素的人，理智告诉他，不能再轻举妄动。

谁知道这群人手里，有没有□□或者镇静剂？万一被弄晕，他的处境只会更加危险。

车窗做过特殊贴膜处理，玻璃贴成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路途。

顾书言只知道走了很久，走过闹市区，又驶上盘山公路。大约1小时过后，终于抵达目的地。

“下车。”

随着一声命令，顾书言的心再度高悬起来。

车门外，是荒山野岭，除了杂草，找不到更多的人。这哪是要送他出国，分明是要送他去鬼门关吧！

顾书言跟着他们一路穿过半人高的杂草丛，一路提心吊胆，直到看见远处有一座独栋小楼。

小楼只有两层，看起来半新不旧的，像是暴发户买地皮自建的住宅。

只不过，暴发户在荒山野岭建自建房，说起来就十分诡异了。

房子里没有任何家具，只简单地铺了地砖，以及安装日光灯。

顾书言走在空空荡荡的房子里，走上二层时，看见楼梯扶手上有打扫过的痕迹。也就是说，有人赶在他被抓进来之前，匆匆整理过房子。

这又是什么操作？优待人质？

依沈烨的性格，不拆了他的骨头就算客气的了，哪里能这么贴心？

他正满腹狐疑时被人推进一间房，那些人反锁了门，又警告他好好呆着。

顾书言瞅着手铐，无奈地叹气——不好好呆着，难道还能咬开铐子跑路？

房间的一角，放着崭新的床垫。床垫上，早准备好御寒的衣服和被子。

Z市的冬天还没过去，这里没有地暖和空调，冻久了铁定生病。

顾书言看着衣服和被子，先是疑惑不解，又不禁松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这群人的目的，但看得出来，他们还不想要他的命。

然而，不要他的命，不代表不让他吃苦。

门外的人又说：“我们只想问顾家敲一笔钱财，只要你安分，我们绝不会伤害你。”

顾书言坐在床垫上，深深叹气。

顾家夫妇能花钱救他？天方夜谭！

房间只有一扇窗，早就封死了，还用黑胶带层层贴住玻璃。顾书言抱膝坐在床垫上，无法估算时间的流逝，在惶惑和不安里渐渐陷入沉眠。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隐约听见门外传来交谈声，并且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十分耳熟。

“他怎么样？”

“放心，安全着呢，刚才就睡着了。”

“开门，我想看看他。”

“不行啊，开了门不就认出你来了？”

“算了，知道他状态还行，我就安心了。”

“大哥别担心，我们不会刁难他，一切都按照你的意思来。”

……

顾书言猛然惊醒，跌跌撞撞走向门前，却听见脚步声越走越远。

那个人声音实在很熟悉，如果他没有睡着，就能猜到是谁在策划绑架事件。种种迹象表明，幕后黑手不像沈烨。

===

晚间11点28分，叶凡走出机场，提着行李直奔顾家。

生意谈得很成功，他急着把好消息分享给顾书言。另外，他才离开3天，这里就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实在很担心顾书言。

然而，顾家正陷入一片慌张。

有人给顾家夫妇送来一封勒索信，声称顾书言在他们手里，索要沈老先生生病前未谈完的项目资料。

顾先生和太太当即变了脸色，一个阴沉，一个惊疑。

那个项目牵扯着巨大的利益，如果曝光出去，第一个吃牢饭的就是他们。

区区一张交际牌，撕了也就撕了，反正在名利的诱惑下，有无数人愿意接替这个位置。

计划已定，顾先生掏出打火机，点燃勒索信。没过多久，水晶烟灰缸里，只剩一片灰烬。

“叶少来了。”

好巧不巧，叶凡在这时候找上门。

叶凡从的士上下来，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商务正装，手边还有行李箱。看这模样，俨然是刚下飞机就赶来来了这里，应该还不知道顾书言被绑票的事情。

顾家夫妇有心隐瞒，赔笑着表示：“书言今晚谈生意去了，不在家。”

叶凡闻言，沉下了脸：“去俱乐部了？”

顾太太连忙摇手：“叶少别误会，书言是谈正经生意去了。”

顾先生帮腔：“他是我们家儿子，总要学着打理家业。”

叶凡来回打量他们的脸色，眉宇渐渐蹙起。顾家两个老家伙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他们让顾书言帮忙打理家业，将来好继承？简直是今年最冷的笑话。

叶凡没有再逗留，以公司有急事为由离去。

顾家夫妇一直陪着笑脸送客，却在关门之后，不约而同地板下脸。

随着顾书言的离开，他们手里没有第二个人能牵住叶凡的心，是时候培养新人了。

再说叶凡，离开顾家后，去了沈烨的住处。

今夜，沈烨也没有入睡。叶凡找上门时，他正衣冠周正地坐在会客室，手边还有半杯红酒。

叶凡看着红酒，讽刺地说：“小沈总真有情调。”

沈烨深邃的眼里泛起不可察觉的笑意，很是耐人寻味。

叶凡没跟他客套，直截了当地问：“你知道人在哪里，是不是？”

沈烨早就料到他会来，也无心隐瞒实情：“不光我知道，夏容彬也知道。”

叶凡一怔：“你们……你们联手了？”

沈烨回答：“不算联手，不过是打赌。”

“夏容彬想送顾书言出国，让他远离名利场，过平凡的日子。”

“我却认为，由奢入俭难，顾书言无法舍弃名利和权势。”

叶凡听懂了他的意思：“也就是说，你在赌书言愿不愿意走？”

沈烨颔首，饶有兴趣地笑了。

这个赌局，看似是沈烨和夏容彬的战场，其实也在拷问叶凡的心。

如果顾书言当真舍不得金钱和名利，甘愿为了物质和权势而成为顾家夫妇的提线木偶，那么就不值得叶凡用真心对待。

倏然间，叶凡攥紧了手：“他一直想离开，绝不会贪恋在权势和名利。”

沈烨却不这么认为：“既然这样，他又为什么执意跟着你上综艺？”

叶凡争辩：“是我想用这种办法，帮助他渐渐摆脱顾家夫妇，将来能够光明正大地走到任何一个地方。”

沈烨不再争论，秉持着不置可否的态度。

叶凡厌恶他此刻的样子，那么自以为是，用俯视的态度看待所有人。

“就让结果来验证吧。”

叶凡拿到地址，一刻都等不下去，直奔顾书言所在的地方。

沈烨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仰头一饮而尽——顾书言的选择，他也很想知道。

每个人都说顾书言不是“那种人”，沈烨听多了，偶尔也期待这是一个例外。

真的有人不愿跪倒在钱、名、权面前，只想平平凡凡地走过一生吗？

或许连沈烨自己都没有发现，这场赌局形成的原因，是他心中也有着一份期待。

10分钟后，沈烨放下高脚杯，拿起车钥匙出门，也赶往顾书言所在的地方。

“那就看看结果吧。”

虽然不抱期待，但总要履行赌约。

送顾书言出国、远离叶凡，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