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秀,时浅亲手拆cp的?那段采访已经冲上热搜,cp粉非但没有伤心,反而尖叫着磕到真的?了。
【啊啊啊啊时浅居然喜欢过许教授诶!!!天了噜,这什么破次元的?神?仙联动?!我更加坚信之前扒出来的?那个@七蹊就?是时浅小号了!!!】
【作为粉了浅浅好多年的?老粉,我觉得这俩人八成有戏,浅浅以前对待绯闻什么态度?直接澄清啊,这次呢,一直没动?静不说,俩人的?cp超话都冲到前排了她才?出来解释,而且一回应还是这么大的?重磅炸弹,我看好许教授[吃瓜]。】
【啊哈?反转了?是时浅追过许老师而不是许老师喜欢她?等等,许老师之前是不是发?过一个澄清微博,我记得好像也?是和感情有关。】
【是!配上时浅这段话瞬间理清逻辑了!有人造谣许教授当年出国是被时浅逼的?,现在看根本不是诶,时浅这么个大美女哪里?丑啦?请让我丑成这样!】
【哦嚯嚯嚯这什么现实版的?“当年你对我爱答不理,今天我让你高攀不起”!许教授追妻火葬场的?剧本迅速安排上!】
【已经安排了[偷笑],前段时间还有人偷偷拍了张俩人在便利店的?照片,虽然高糊,虽然只有背影,但地点?就?在时浅工作室楼下,而且那天下午还有人在附近咖啡馆偶遇了许教授,这说明什么?说明追妻路漫漫啊[坏笑]】
......
时浅坐在休息室,听到邱思衡问她,“七七,你居然还有个小号?!”额角一跳。
严格来说,那应该是她第?一个且极其私密的?个人账号,许成蹊离开的?那几年,被作为树洞的?微博成了她唯一的?情绪宣泄桶,记录着她最黑暗的?时光和不为人知的?崩溃,后来治疗有所好转,加上工作越来越忙,她很少需要再借助文字和画画发?泄情绪,登陆次数也?渐少,只是偶尔上去看一眼?,发?些无关痛痒的?状态。
大概是为数不多晒的?几次画稿个人风格太强烈,被福尔摩斯的?cp粉挖了出来,顺藤摸瓜地就?对应上了她和许成蹊。
“我都不知道的?事儿,这届网友咋发?现的??脑子这么好使的?吗?”邱思衡点?进疑似时浅小号的?微博,刚滑了没几页,忽然脊背一凉。
“出去。”时浅脸上刚卸完妆,素净的?小脸娇软,射向他的?目光却凉飕飕的?,“手机放这。”
邱思衡一挑眉。
此地无银三百两?啧,不想让我看你“黑历史”直说嘛,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
邱思衡爽快地扔下手机,出门就?找出平板,登录微博,搜到昵称为「七蹊」的?账号看得津津有味。
哦嚯,这名字就?说明了一切,原来这丫头上学时这么活泼的?啊,许教授陪她喝杯奶茶都能高兴半天......
时浅登录许久没看的?账号。
看到蹭蹭飙涨的?粉丝数,嘴角抽了抽——饶是她脸皮再厚,这一刻也?有些想钻地洞,瞬间get到了网友所说的?想销毁的?非主流时期黑历史突然被公开处刑的?感觉。
最新一条动?态的?评论区,已经被前来考古观光的?cp粉打卡沦陷。
@七蹊不在一起我不改名:呜呜呜心疼死?浅浅了,她那么骄傲那么优秀的?一个姑娘,居然也?会?在感情里?卑微[泪奔]。
@许教授快来追你老婆:呜......曾有过同?款暗恋经历的?我哭成狗,尤其是看完许教授的?微博再来看时浅的?,俩人分明是爱的?时间不对啊,我喜欢上你时还未成年,你爱上我时我已离开,哭死?我了呜呜呜......
@crush:所以浅浅是七夕生日吗?许教授每年都会?在七夕零点?发?一条微博,感觉他是在用这种方式默默表达对时浅的?喜欢啊!
@FLIPPED:唉,虽然许教授很好,但我还是想说和他谈恋爱会?很累,这种眼?里?只有学术的?理工男太闷了,完全不会?表达,只会?默默地对人好,典型的?心里?爱你有一万分表现出来却只有十分[叹气]。
@52赫兹的?鲸:那就?教教他嘛,没有人生来就?会?恋爱,但只要有爱起码可以给对方一次机会?,浅浅你再看看许教授哇,他真的?真的?很爱你,比你知道的?你以为的?你想象中的?爱得多得多[双手合十]。
......
时浅滑动?屏幕。
想把这些曾记录过她喜怒哀乐的?所有状态设为仅自己可见,忽然反应过来,这不是直接公开承认这就?是她小号吗?艹,真特么的?关也?不是,不关也?不是。
时浅头疼地揉着眉心,一直滑到第?一条状态,看到她牵着人偶的?那幅画,指尖忽滞。
许久,她放弃对自己的?微博号做任何处理,正?要退出,不小心点?到了一条评论,瞬间跳转的?界面来到许成蹊的?微博。
置顶的?是邱思衡曾和她提过的?那条澄清微博,再往下,寥寥无几,只有几张乍看一模一样的?配图。
固定的?零点?零分,固定的?七夕,整整五年。
时浅悬在屏幕上的?指尖轻轻颤了颤。
点?开最近的?一张图,眸光忽凝。
一朵逼真至极的?玫瑰花甜品,旁边是熟悉的?小王子配饰——与她曾送给他的?生日蛋糕完美复刻,除了上面插的?数字蜡烛。
*
游乐园与离开时已变了模样。
当年崭新的?设施如今无声诉说着时光留下的?斑驳,生锈的?栏杆风中兀立,长椅被人坐得掉色,一簇簇杂乱的?矮草沿四角丛生。
时浅挑了张还算干净的?椅子坐下,扶了扶墨镜,看着对面空座比游客还多的?摩天轮。
临近傍晚,游客不算多,江城这几年开了好几个大型游乐场,水上的?室内的?主题的?,应有尽有,这个起初靠地理优势占尽繁华的?小游乐园逐渐式微,如今只能靠着价廉吸引一些不想花钱或住在附近的?游人。
黄昏落下温柔的?光,摩天轮一舱接一舱地驶过最高点?,与身后高悬的?落日融为一体。
几个追逐打闹的?儿童跑过时浅旁边,其中一个不小心,快到她这时突然摔了下,时浅本能伸手去扶,有人却快她一步。
“谢谢叔叔。”四五岁大的?小朋友奶声奶气地谢过许成蹊,直到被小伙伴拉走,一双乌溜溜圆的?眼?还在时不时回头看他。
时浅:“......”
爱美是人类共同?的?特性,多小都不例外。
她懒洋洋地抱胸,对疑似在她身上装了GPS的?许成蹊说:“学长,你是不是觉得你长得帅我就?不会?告你骚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看脸。”
许成蹊苦笑,下意?识想解释这次真的?是偶遇,但一想到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没再辩解。
时浅看到他买了两张摩天轮的?票,微愣,红唇紧抿,强迫自己避开那双浓情克制的?清眸:“学长,我五岁时喜欢吃的?棒棒糖,十五岁再买给我,我已经不喜欢了。”
许成蹊眸光瞬黯。
没说话,沉默地将两张票放到时浅手边,转身朝不远处的?工作人员走去。
时浅没看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打算走人,脑海里?不知怎的?想起下午看到的?微博,双脚就?像被人钉在了原地,怎么都迈不开来。
远处忽然响起一阵稚嫩的?喧闹。
孩子们兴高采烈地朝突然冒出的?人偶拥去,围着它转圈,好奇地成了缀在它身后的?小尾巴。
时浅看着憨态可掬的?人偶停在自己面前。
毛绒绒的?手伸向她,拉着她起来。
时浅鼻尖忽然一酸。
偏过头,努力压了压这一刻不受控制的?心跳,而后一挑下巴,对着那双明明不属于许成蹊,却仿佛一并染上男人温柔的?卡通眼?说:“学长,你好幼稚。”
人偶扶着笨拙的?头套轻轻歪了下头,似乎在回应她的?评价,从未有过的?可爱。
时浅扑哧一声,没忍住,迅速调整好表情,板着脸高傲地说:“学长,你不要以为你打扮成这样就?会?打动?我,我早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说完,挣开许成蹊,还没来得及走,被男人再次圈牢。
男人攥着她的?手温厚而不容抗拒,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只是牵着她去坐摩天轮。
离地数十丈的?高空,时浅听到他轻声开口:“不用想起来,就?当我们的?认识从现在开始,现在的?你喜欢什么,我就?做什么。”
时浅回过头,看到许成蹊温柔凝视着她,那双即使戴着镜片也?无法削弱丝毫爱意?的?眼?,直直地侵入她心底最深处,将那脆弱的?本就?外强中干的?冰墙,再次无声无息地融化了一丝裂缝。
说不感动?都是自欺欺人。
这点?心软导致的?结果就?是,从游乐园出来后,她没狠心赶走一直跟着她的?许成蹊,俩人一前一后地走过烟火气浓的?夜市摊,路过那家依然坚.挺的?麻辣烫摊位,同?时迟疑了一瞬。
时浅察觉他欲言又止的?目光,若无其事地停下,拿了只小碗,开始挑食物?。
坐下来时,她手指朝装满辣椒的?罐子一点?,似笑非笑地看着许成蹊:“学长,光靠嘴说没什么用,等你学会?吃辣,再来和我说喜欢。”
几乎没有丝毫迟疑,时浅看到许成蹊把一整罐辣椒倒进清汤寡淡的?食物?,稍加搅拌,夹起一筷通红通红的?菜填进嘴里?。
额头顷刻辣出了薄汗,他被呛到,五脏六腑都剧烈地咳,往常偏淡的?薄唇更是瞬间红肿,却没停下,只是灌了口水,紧接艰难继续。
这是比强迫人抽烟更甚的?酷刑。
尤其是这人根本不能吃辣,此刻却为她一句挑衅的?戏言当了真。
时浅从最初的?怔愣中回过神?后,眼?一恼,冷着张小脸拧开一瓶矿泉水,倒进他的?碗:“没你这种不要命的?吃法。”
说完,逼迫自己停止不该有的?心疼,像俩人重逢以来的?每一次见面一样,抛下他离去。
这天晚上,时浅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许成蹊变成了一只辣椒,被她一口吃了。
睡醒后,她躺在床上回想疑似春梦的?细节,手机弹进几条消息。
【祁扬】:[图片]。
【祁扬】:虽然不知道你现在还喜不喜欢蹊蹊,但朋友一场,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一下。
屏幕上是一张偷拍的?输液照。
背景疑似江大的?校医院,男人微阖着眸,没戴眼?镜,窄瘦的?脸有些苍白。
时浅抓着手机的?手一紧。
一颗心旋即吊在了蜘蛛网上空,被密密麻麻的?情绪缠得摇摇晃晃。
*
许成蹊从宿舍出来时,碰到祁扬。
“好点?没?还不舒服的?话就?换个时间上课,身体要紧。”祁扬研究生毕业后留校当了老师,和许成蹊住在同?一栋教工宿舍楼,俩人关系从舍友升级到同?事,要比旁人亲近得多,昨晚上他来找许成蹊,发?现人不在,一问才?知道急性肠胃炎,在校医院输液。
许成蹊点?点?头,见祁扬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怎么了?”
“唔,”祁扬摸着下巴,隐晦暗示,“有没有人来找你?给你送爱心什么?”
许成蹊:“就?你来找过我。”
祁扬一愣,确定自己一早就?给时浅报过信——不然以许成蹊闷葫芦的?性格,恐怕病好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难道,这俩人真的?没可能了?哎,造化弄人,有缘无份啊......
上午两节大课。
最后一节结束,下课铃响,许成蹊去楼道一侧接水,出来后,碰到学生问问题。
他把水杯放到窗台,接过女生递来的?纸笔,正?要看题,耳畔忽然响起一道欣喜的?嗓音,“七七姐,你怎么来了?”
许成蹊倏然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吊儿郎当的?男生要笑不笑地看着他,一张脸桀骜:“许老师,你这么好骗啊。”
他双手插兜,目光审视且玩味儿地缓缓打量着许成蹊:“许老师,我们打个赌,如果半年之内你还没追上七七姐,就?主动?退出我和你的?这场竞争。”
“你敢不敢?”
许成蹊脸色冷了几分:“胡闹。”
“嘁,你就?是不敢。”晁帆故意?激怒,激将,“你害怕半年之后七七姐还是不搭理你,你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连这都不敢赌,算什么男人。”
许成蹊:“我是不是男人不用你确定。”
“孬种。”晁帆加重语气,“说到底,你就?是个懦夫,以前孬,现在更孬。”
夹在俩人中间的?女生瑟瑟发?抖,直到现在还没想通为什么系草会?和他们最喜欢的?许老师杠上,看看明目张胆挑衅许成蹊的?晁帆,又看看自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周身温度却顷刻降至冰点?的?许成蹊,脑海里?拼命回想她最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八卦。
许成蹊静静看着晁帆:“我曾经犯过一个至死?都不会?原谅自己的?错误,这辈子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我尊重七七选择爱人的?权利,但我同?样不会?再放手。”
“七七是人,不是你可以用来和我打赌的?商品。”
男人嗓音低缓地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轻却坚定,一双深不见底的?眼?与晁帆对视,只有俩人知道的?激烈角逐。
晁帆在这样一个不管哪方面都远胜于他的?男人面前,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输得极彻底。
许久,他不甘心地咬牙:“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我不会?饶了你。”
许成蹊对上他凶猛的?目光:“我会?的?。”
晁帆深深地最后看了他一眼?,这才?走人,许成蹊回过身,在学生强压着好奇心和震惊的?眼?神?里?给她讲完题,端起水杯喝水。
动?作忽地一顿。
走廊拐角,姑娘懒洋洋地坐在台阶上,长腿笔直,单手支着下巴看他,阳光穿过她身侧的?窗台,照得一张巴掌脸眉目如画,漆如墨玉的?眼?挡在了墨镜后,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
午后的?教学楼几近空旷,学生们熙熙攘攘地去吃饭,无人关注这隐秘的?一隅。
许成蹊呆了两秒后,疾步走向时浅,一向波澜不惊的?清眸难掩欣喜:“七七,你怎么来了?”
时浅轻描淡写道:“路过。”
“吃饭了吗?”许成蹊找出手机,准备搜附近的?餐厅,“想吃什么?”
时浅站起身,一句“吃了”堵住他的?午饭邀请,径直下楼。
江大依旧是记忆中的?老样子。
阳光斑驳,年少时数次同?行的?林荫道在他们脚下,随着昏暗阒寂的?身影拖拽出藏在时光深处的?记忆。
俩人走得缓慢,没有对话,仿佛刻意?忘记了之前所有的?不悦,放任自己沉溺于这一时片刻虚假的?时空错位。
他们不再年少,却希冀着可以回到离别尚未发?生的?过去。
短暂的?安宁被突如其来的?电话打破。
时浅和许成蹊同?时一怔,低头看手机。
“小浅浅,好久不见啊。”熟悉的?嗓音冲入时浅耳膜,自来熟地抹平俩人多年不见的?生疏,“扬扬哥请你吃饭。”
时浅抬头,看到祁扬站在几米之外的?篮球架下和他们挥手:“我吃过了。”
“那就?再吃一顿。”祁扬说着朝他们走近,不由分说地敲定午饭,“蹊蹊吃了吗?没吃的?话一起。”
餐厅定在江大旁边的?小吃街。
点?完菜,包厢门被人从外推开,丁檬急吼吼地冲进来,看到这一幕,眼?睛瞬间泛红:“我还以为有生之年不会?等到我们相聚了......”
时浅出国后,她和祁扬也?没了可以联系的?理由,少女怦然心动?的?那点?情愫被好友的?离开和沉重的?学业同?时压垮,按部就?班地高考、上学、工作,明明都身处同?一个城市,却再没见过面,直到时浅回国,俩人才?渐渐在网上重新热络起来。
方才?收到祁扬发?她的?微信,她扔下刚到的?外卖就?火速赶了过来。
祁扬也?有些感慨,开玩笑:“小浅浅现在是大明星,见一面当然不容易了,我都是在网上看她的?。”
他一本正?经地问时浅:“小浅浅,提你名字买衣服时可以打折吗?你扬扬哥一个月工资只够买件你家的?夏装,还是过季款的?。”
时浅直接把邱思衡微信发?祁扬:“想买了找我经纪人,免费。”
“艹!”祁扬没想到自己随便开的?玩笑被她爽快答应,笑着说了句“还是我妹妹待我亲啊”,看眼?许成蹊,“我们小浅浅人美又大方,追她的?男人能从江城排到法国,再不下手,就?被人抢走了。”
丁檬在一旁帮腔:“就?是,我们七七这么好,想找什么样的?优秀男孩子找不来,那些眼?瞎的?第?一回合就?可以踢出去了,当初主动?给脸你不要,非等着人瞧不上你了再贴冷屁股,呵呵,活该受罪。”
丁檬这两年在职场的?毒打下练就?了一张毒气弹的?嘴,骂起人来不点?名道姓,却字字戳人心窝。
一向古井无波的?许成蹊紧了紧手指,耳朵原地生出了一片滚烫。
时浅事不关己地扫了他俩两眼?,示意?闭嘴,懒洋洋地往后一靠,眼?神?询问过对面是否介意?,点?起一抹燃烧的?猩红。
她抽烟的?姿势极其娴熟,眼?眸微微眯着,一张清纯至极的?脸在云雾里?妖娆,如梦如幻,美得不真切。
许成蹊给她餐盘夹满食物?的?空当,她抽完了一整支烟,没动?一口。
祁扬看得着急。
啧,就?这闷葫芦只会?动?手不会?动?嘴的?直男情商,得追到猴年马月。
一顿饭吃完。
丁檬赶去公司上班,许成蹊被院长一个电话叫走,剩下助攻祁扬和准备走人的?时浅,他紧走几步,拦在时浅面前:“小浅浅,一起喝一杯?”
soulmate这会?儿还没营业。
时浅给老板打了个电话,进去后,祁扬打量了一番,感慨环境是真不错,随她在沙发?坐下:“网上都传这家酒吧其实是你开的?,真的?假的??”
时浅从不在其他酒吧喝酒,粉丝们通过她偶尔晒的?照片推断出她固定去的?酒吧,就?开玩笑说姐姐在这花的?钱都够把整间酒吧买下来了。
时浅不置可否:“只是入了点?股份而已。”
祁扬搅动?着酒杯里?的?冰块,随意?和她聊了些不痛不痒的?话题,忽而,语气微顿:“你记不记得你走之前问过我一个问题?”
时浅微滞,若无其事抬眸:“不记得了。”
祁扬也?没管她这句话是真是假,自顾自地说下去:“你那个时候问我蹊蹊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你,我觉得这属于你俩之间的?事,我不好多嘴,况且蹊蹊自己都没和你提过,我一个外人告诉你难免有些八卦。”
他缓缓摩挲着酒杯,“后来我想,以蹊蹊那种性格,估计闷到肚子里?憋烂都不会?主动?告诉你,这种背后嚼人舌头的?八卦就?还是我来说吧。”
“估计你也?看得出来,蹊蹊家庭条件不太好。”祁扬喝了口酒,目光随着昏暗的?灯微微拉长,“我妈没从郊区调到附中之前,我们两家住得挺近,记忆里?从未见过他爸,只有他妈一个人带着他,孤儿寡母,过得很困难。那个时候很多人都可惜他怎么没有去帝都上大学,其实是他们家条件根本不允许,许姨一直身体不好,没有固定工作,还得长期吃药,身边离不开人照顾,蹊蹊这么多年上学的?生活费都是靠奖学金和各种打工才?一点?点?攒下来的?,我们觉得稀疏平常的?一日三餐,对他来说却得靠收集一堆废弃的?垃圾、捡别人不要的?空瓶才?能换钱买得起的?剩菜叶子......”
“......我印象很深,那个时候我们一群调皮捣蛋的?熊孩子在空地上踢球,他就?一个人在他家门口的?桑树下,给许姨熬中药,手里?拿着本收废品得来的?书,一边看一边捡树叶子往里?添火,冬冷夏热,没有一天间断。他那个时候长得还没灶台高,到吃饭时,我们浑身脏兮兮地被父母叫回家,就?看到他搬个小凳子,踩在上面,拿着笨重的?菜刀切菜,他人长得瘦,个头也?小,水烧开后的?热气一掀锅,湮得他脸都看不见,我们那个时候都不喜欢找他玩,一是他不爱说话,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儿,二?是他们家地方很小,除了床几乎没有下脚的?地儿,还总有一股难闻的?中药味......”
时浅眼?睛涌上一股酸涩,死?死?咬着唇,低头不语。
“......后来我们家搬走,直到高中上一个学校重新见面,小时候不懂的?那些事,一夜之间就?都全明白了。”祁扬深深叹了声气,看向时浅,“你那个时候总觉得他像根木头,怎么撩都撩不动?,其实他早已经对你动?了心,如果不是喜欢,他不会?允许你出现在他的?生活,谈恋爱对他来说是种奢侈,被女孩追求更是躲都躲不及的?麻烦,你麻烦他了那么久,见他赶过你走吗?”
时浅怔在原地,攥着酒杯的?手微微发?颤。
“我有一次打游戏到半夜,看到他台灯还亮着,以为他在写论文,后来偷偷看了眼?他的?电脑才?知道,他在帮你整理学习笔记。”祁扬轻声说,“你知道他给你的?英语录音怎么来的?吗?是他每天一大早起来,趁着宿舍楼道最安静,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给你录的?,如果不是我有天早起上厕所,不小心听见,后来又从丁檬那听说他给过你的?学习资料,这些事你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时浅大脑一阵轰鸣,尘封的?记忆沿瞬间模糊的?双眸溯流而上,涌入她千疮百孔的?冰墙。
“那个时候我就?想,蹊蹊应该是喜欢你的?,只不过你还在上学,所以再喜欢也?只能先?藏起来,我一直以为等到你高考结束,你俩应该就?会?结成正?果,可谁知道——”祁扬说到这,微微一顿,眼?神?复杂地看着时浅,“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注]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前几天有事,没有更新
注:“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出处——《阿甘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