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遁迹,天?边迎来第一道曙光。
青儿端着药往莫司名房中走,她心中还在不断纠结,少?爷变成这?幅样子,公主殿下一走,该如?何办才好。
青儿深吸一口?气,推门而进,却是?意外一愣。
只见莫司名腰板挺直的坐在紫竹凳上。
见得莫司名这?幅样子,青儿又惊又喜,“少?爷,少?爷您好啦?”
莫司名点?点?头。
见莫司名点?头,青儿更是?喜上眉梢,把托盘往桌上一放就要?奔出去给莫老将军和莫夫人报喜。
莫司名唤住准备朝外奔的青儿,“青儿,等等。”
青儿转过身,“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殿下......”莫司忽然?感觉喉咙卡得难受,他的声音也轻下来,“走了吗?”
“公主今日?一大早走了。”素儿想了想,“奴婢看公主的神色好像有些不开心。”
莫司名幽幽叹了口?气,他昨晚那么做,公主又怎能开心得起来呢?
“昨日?公主也是?亲自喂药,虽然?、虽然?少?爷打翻了......”青儿随即又开心道,“总之等公主下次来,少?爷您可得好好感谢公主。”
莫司名摇了摇头,低声叹道:“公主大概不会再来了。”
青儿没有太听清,她疑惑道:“少?爷您说什么?”
“没什么。”莫司名收了神色,“对了,爹可在府上?”
青儿将药递给莫司名,“老爷这?会儿在书房。”
莫司名点?头,喝了药之后起身去了书房。
莫司名推开房门,“爹。”
莫老将军上下打量一番莫司名,后眉头舒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名儿,现在感觉怎么样?”
“孩儿已无大碍,孩儿过来是?想和爹说贼人之事。”
闻言,莫老将军神色严肃起来,“名儿说说吧。”
“此事乃是?李裕安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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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有了二皇子的指示,一时间,朝堂上便有了人上奏弹劾太子和丞相贪污。
可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跟着一起上奏弹劾的的人中竟然?有了莫老将军,毕竟莫老将军一向是?不掺杂党派之争的人。他这?么一上奏,许多?大臣便纷纷开始猜测起来,于?是?跟着上奏的人越来越多?,各种?证据也是?层出不穷。
后来不过几天?时间,上奏的折子满天?飞,朝堂上太子党和二皇子党也是?吵得不可开交。
眼看着离月圆之夜越来越近,皇帝的身体又开始逐渐垮了下去,他感觉这?些朝臣吵得实在是?头痛,便随手派了一个大臣调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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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营
因着莫司名受了伤,训练的人自然?成了韦白?和李裕安。
这?个季节正是?初春的时节,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李裕安便随意找了个地方摸鱼,优哉游哉地晒起了太阳。
还没等李裕安打盹打舒服,却忽然?来了个公公,神色严肃道:“李裕安何在?皇上召你进宫。”
皇上召他进宫?李裕安疑惑道:“公公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杂家可不知道,什么事,李大人去了不就知道了吗?”老太监将手中的浮尘一甩,“李大人快着点?吧,皇上还等着呢!”
李裕安只好应下,急匆匆地跟着老太监一起进宫。
刚踏入乾清宫,就见到神色晦暗不明的皇帝和跪在一旁的丞相。
李裕安这?会儿更是?摸不着头脑,他跪下:“拜见皇上。”
刚刚行完礼便听得一声,“皇上,证人来了。”
李裕安抬头一看,这?个人,这?不正是?那个张生吗?
证人?什么证人?
李裕安皱眉,疑云满腹,“不知皇上召微臣前来有何吩咐?”
丞相胡子动了动,刚想说什么,皇帝威严斩断道:“丞相。”
“是?。”丞相磕了一个头,闭上嘴不再言语。
“李大人。”张生将一封信在李裕安面前晃了晃,“这?可是?你亲手交给本官的?”
李裕安瞥了一眼,信封是?丞相府特有的信封,这?封信也正是?此前张生让他偷的空白?信。
李裕安看了眼神色晦暗的皇上,又看了眼欲言又止的丞相,他有些不明所以,点?点?头,“是?...”
“好!好好好!!”张生鼓掌,“李大人有志气!李大人大义灭亲的举动着实令下官佩服!”
张生又转身朝皇上道:“皇上,如?此一来,人证物证都有了。”
咚的一声,丞相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微臣冤枉!皇上!定是?有人伪造微臣的字迹。”
“有什么冤枉的?!字迹造假?难不成还有人伪丞相的印章?!”皇帝怒哼一声,将信狠狠的甩在丞相的头上。
丞相顾不得脸上的痛感,他将信拾起一看,却是?吓得大惊失色。
只见奏章上写着:太子殿下,微臣已经派人安排好下毒之事,皇上必死无疑!有微臣在,京城乱不了。还请太子殿下早做准备。
信的末尾,有一个大红的印章,赫然?是?丞相的印章无疑。
官员的印章都是?特制的,造不得假。
丞相抓住信纸的手在不断颤抖,他死死盯着那个印章,原本还想从造假上找出蛛丝马迹,可他脑中一个念头忽的一闪而过。
丞相明白?过来了!
原来那天?晚上,他在书房看见的,正是?李裕安在偷他的印章。
想到此,丞相的脸色变得变得越来越青,头也是?一阵一阵的眩晕,手中的信也滑落在地上。
李裕安捡起一看,越看越心惊,不断磕着头,“皇上,这?是?污蔑,父亲从未写过。”
张生又拱手朝皇上道:“皇上,还有一事。”
皇帝头痛不已,他不断揉着太阳穴,怒不可遏道:“说!”
张生躬身道:“皇上,前日?李裕安还想要?谋害朝廷命官莫司名。”
李裕安听到张生这?么一说,立即从震惊中回过神,“皇上,这?是?张生陷害的!微臣此前曾无意间听到张生说他和莫司名有过节,他要?杀死莫司名才解气,京郊的箭矢和陷阱都是?他布置的。”
闻言,张生的眼中满是?厌恶,“李大人,你还想诽谤本官吗?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
李裕安忽的愣住了,对了,这?只是?他的片面之词,他没有任何证据,他说的话谁信?
“皇上,这?是?李裕安陷害朝廷命官的证据。”张生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恭敬地朝皇上递过去。
而这?封信正是?前几日?李裕安写给张生,让他在京郊动手杀死莫司名的信。
皇帝看完,顿时怒不可遏,将信纸重重甩在李裕安脸上,“好好看看!”
李裕安脑中早已一片空白?,他脸上顿时就没了血色,唯有不断磕头,“皇上明察,这?是?诬陷...”
给皇上下毒,试图造反,谋害朝廷命官,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是?掉脑袋的罪状?如?今所有证据齐聚,丞相父子说什么也是?无益了。
“好好好,不愧是?父子...咳咳...”皇帝气得呼吸都不畅快了,有些花白?的胡须上顿时染上一些血珠。“丞相准备谋害朕,儿子就谋害朝廷命官!”
眼看这?又快要?临近月圆之夜了,皇上的身体本就不算好,如?今遇到这?样的事,皇上身体如?何受的这?样的刺激?大内总管在一旁唯有连连劝说道:“还请皇上息怒,龙体要?紧,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皇帝龙袍一挥,震怒道:“丞相李逝意图谋反,丞相长子李裕安妄谋害朝廷命官,李逝全府贬为庶民,发配三千里,无召不得进京!”
皇帝说完,因为呼吸不顺畅,胸腔不断起伏,他无力的挥挥手。
***
丞相和李裕安前脚刚被关?押到天?牢,后脚这?个消息便被传了出来。
听闻圣旨,满朝文武无不哗然?,丞相可是?文官之首,在朝堂多?年,为何说废就废?而且还举家流放三千里!就连女眷也不能幸免!
有些机灵的大臣倒是?已经打听清楚了,说是?丞相串通太子,给皇上下毒,而李裕安罪在谋害朝廷命官。
不仅是?太子党的官员,就连和丞相稍稍有点?交情的人都到了乾清宫门外。
众臣纷纷磕头,“还请皇上息怒,此事还没有定论,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太子殿下向来恭敬有加,丞相大人忠心可鉴,定是?不会做出这?等事出来的。”
“皇上,这?定是?有人诬陷太子殿下和丞相大人的,还请皇上下旨严查此事。”
“皇上,微臣以项上人头担保,丞相大人是?绝不会做出此事的。”
......
可皇上却是?一概不见。
***
几天?过后
又是?一道圣旨从乾清宫中而出。
一众大臣都欣喜不已,暗道是?不是?皇上准备对丞相网开一面了。
但?是?当他们知道圣旨上的内容时,又是?一惊。
皇上非但?没有对丞相网开一面,反而是?抄家丞相府!
很快,这?个消息漫天?飞。
原本百姓也是?不信的,毕竟丞相这?样的大人物可是?权势滔天?的大官,怎么会突然?之间就被抄家流放!直到看到一众气势汹汹的官兵将丞相府包围起来,丞相府上不管是?大件的还是?小件的,值钱的不值钱的都被官兵查封。
如?此,百姓才相信这?是?真的,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纷纷围观在丞相府周围看热闹。一时间,众人唏嘘不已,丞相全府的遭遇也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
中军营本就是?官家子弟占了绝大多?数,不过半天?的时间,几乎人人都知道这?件事。
韦白?自然?也听说了,但?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李裕安会是?陷害莫司名的贼人,虽然?最初的时候韦白?自己也是?讨厌莫司名,但?也还没有到想要?害莫司名于?死地的程度。
众人七嘴八舌地也在讨论起了这?件事。
“韦兄,要?我说啊,李裕安最初的时候不是?让你好好‘关?照’莫司名吗?这?样看来这?李裕安说不定也是?陷害你呢!”
韦白?五大三粗的,对这?些绕绕弯弯的东西一概不懂,他皱眉道:“快说!别他娘的磨磨唧唧!”
“韦兄你想啊,这?李裕安想陷害莫先锋,而你和莫先锋本来是?没有什么过节的,但?是?李裕安这?么做,无非是?在利用你,把你当做工具,让你陷害莫司名。”
“什么?!”韦白?心中的火气越来越旺。
“对对对,韦兄。”另外一人赞同?道,“幸好你和莫先锋现在关?系好,否咋要?是?按照李裕安的吩咐这?么做,那岂不是?就中了他的圈套,到时候说不定你也会被牵连!”
韦白?怒从心来,感觉心中的怒火是?压也压不住,“好你个狗娘养的李裕安,竟敢陷害俺?!看俺怎么收拾你!”
韦白?话音刚落,便立即垮坐上马,朝军营外而去。
众人看热闹的也有,想要?一探究竟的也有,纷纷也跟着上马出了军营。
还没等到韦白?和众人行到丞相府,就在京郊处,就看见一众人等。
那俨然?是?穿着囚衣,带着手链脚铐的丞相一家。
自始至终,丞相都没有说一句话,李裕安看着打量身上的囚服,在看着手上脚上的铁链,他脑袋还是?嗡嗡的,仍旧不敢相信眼前之事,直到如?今仍感觉这?就是?一场梦,梦醒了什么都不会发生。
韦白?早就看到披头散发、落魄不堪的李裕安,他夹紧马肚,朝李裕安而去,“他狗娘养的李裕安!竟敢陷害你爷爷俺!”
韦白?跳下马来,跑到李裕安身边。
见到韦白?怒目圆睁,李裕安被吓得不轻,他想要?跑,可是?有铁链困住,还没跑出去两步,便跌倒在地,因着刚刚下过雨,土地还是?湿润的,本就不算干净的囚衣更加脏乱了。
韦白?力气很大,他全身肌肉暴起,一只手抓住李裕安的衣服,就将他给提起来悬在半空。
李裕安看着韦白?,眼中极度恐惧,“韦白?你、你做什么?”
“你说俺干什么?你这?个狗娘养的李裕安,俺把你当兄弟,你把俺当做什么?!”韦白?不想再废话,他一个拳头就朝着李裕安的脸上狠狠地垂下去。
韦白?的拳头本就是?和铁锤差不多?大,因着生气,这?力道比往常还要?大了几分?。
李裕安也不是?习武之人,他哪能经受住韦白?这?么重的一拳?
这?一拳下去,李裕安鼻子顿时渗出血来,眼睛也是?金星直冒,他一瞬间感觉天?旋地转,分?不清东西南北中。一口?血水忽的从他胸腔中奔涌,直直漫他的嗓子眼,猛地咳出一口?血。
韦白?抡起拳头,作势就要?继续捶打下去。
众人也骑马赶到,申文成见状,立即上前劝阻道:“韦兄快住手!”
申文成急速奔到韦白?身边,拉住韦白?的胳膊,“韦兄,别动手!”
看着申文成急道:“韦兄,消消气,别动手。”
韦白?狠狠地咬着后槽牙,“他娘的这?个李裕安竟然?敢陷害俺,俺咽不下这?口?气!”
见韦白?作势还要?打下去,申文成将他的手抱在怀里,阻止他挥拳,“韦兄,别打了!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韦白?听得这?么说,才压下怒气,仔细看了眼李裕安,只见李裕安鼻中的血不断向外流,嘴上也满是?血,就连黄土地也被染红些许,眼睛更是?睁不开,俨然?已经半生不死了。
如?此,韦白?才朝李裕安脸上啐了一口?口?水,松开提着李裕安的手。
李裕安早已没了力气支撑,被这?么一扔,直直朝地上摔去,地上有个土坑,其中还有些积水,他就径直摊倒在了土坑里。
李裕安全身上下再次沾满泥浆。狼狈不堪。
众人见韦白?还怒气冲冲的,连忙劝着韦白?一起离开了。
在过得小半个时辰,押解着李家的侍卫也来了。
流放三千里!竟然?是?这?么长的距离!
侍卫没好气道:“晦气,竟然?要?跑那么远的地方!”
见李裕安还躺在地上,侍卫手中的鞭子猛地一抽,“他娘的装什么死,给老子起来赶路!”
李裕安因着胸腔中似还有余血,他说不出一句话,更喊不出疼,他现在感觉就连呼吸都是?一股血腥味在胸腔蔓延。虽然?他被打的是?脸,但?他感觉全身都疼痛不已,站起来就已经废了好一番的功夫。
因着刚才的一番折腾,他的手脚已经被锁链磨出血来,每走一步,对他来说都是?折磨。
侍卫见李裕安走得那么慢,又是?将手中的鞭子猛的一抽,“给老子走快点?,磨蹭什么呢!”
***
行了大半天?,队伍终于?行到了一片树林处,侍卫吩咐道:“坐下来歇歇!”
李裕安听见这?句话,就像是?解放一般,立即坐在地上。
可是?还没等坐多?久,李裕安感觉有虫子爬上他的腿,后背也跟着有些痒,但?是?他的手脚都被铁链困住,无法?动,他就只有在地上不断翻滚,可是?他刚一躺下来,却吓得大惊失色。
只见他身旁竟然?有好几十只黑色的小虫攀爬而来,这?些小虫急速地钻进他的囚衣中,开始不断撕咬他的皮肤。
李裕安也不管嗓子的疼痛,不断嚎叫道:“啊!!!”
侍卫听见声响,不悦的起身道李裕安身旁,“你给老子叫什么?!”
“有虫!有虫啊!!!”李裕安感觉他的皮肤在溃烂,求生的本能让他在地上不断翻滚。
侍卫打量一番后没好气道:“你骗老子?!这?哪里有虫?!”
侍卫话音刚落,将手中的鞭子一扬,就狠狠地抽打在李裕安身上。
须臾,李裕安的嚎叫声不绝于?耳。
不远处,看见李裕安痛苦的神色,一个带着面纱的白?衣女子冷哼一声后便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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