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一过,便是初一。
宵禁刚过,天还蒙蒙亮,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便打破京城的沉静。
“过年咯!”“过年啦!”......
庆祝的欢笑声此起彼伏,沸反盈天,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庆的笑容。
一群鼻子冻得通红的孩童拿着鞭炮在街上狂奔,嬉笑着将沿途的雪堆炸开一个又一个的坑。
原本摩肩接踵的街道此刻都没了小贩的吆喝声,街边的商铺早已将店门关闭回府,与家人共庆喜庆的节日。
京城是一派欢乐之景,莫府也不例外,莫老将军一家人都围坐一团准备吃团圆饭,梦灵音也跟着一起上座。
刚刚坐下,莫夫人看着空荡荡的两个板凳,却是一阵恍惚,面上生出些许遗憾。
莫司名见状,担忧道:“娘?您怎么了?”
莫夫人叹了口气,“也不知你大哥和二哥什么时候回来......”
“来信了!”
“夫人,来信了!”
一个下人面色带喜的奔进房间,“夫人,元帅和将军来信了!”
莫夫人面上的忧思一扫而过,连忙起身,“快给我看看!”
“哎!”下人笑容满面的将信递过去。
莫夫人带着激动的接过信拆开,还没读得?两句眼泪便簇簇直掉,带着嗔怪道:“这俩孩子,今年又不回京......”
梦灵音见状,连连顺着莫夫人的背,安慰道:“夫人,二位将军在边关驻守,可都是为国尽忠,夫人应该高兴才是。”
莫司名亦跟着安慰道:“娘,大哥、二哥虽不能回来,还有孩儿呢。”
莫老将军不擅长安慰人,只得道:“夫人,今日是喜庆的日子,咱们先吃饭吧。”
如此,莫夫人才拭掉眼泪,开始用膳。
莫司名和梦灵音用得差不多,向二老告退之后便一同向院子走去。
忽的想起什么,莫司名停下脚步,从怀中取出一个木匣,递给梦灵音,“对了,小音,这是给你的新年礼。”
莫司名早在除夕之前?便上街去置办了年货,上到莫老将军和莫夫人,下到府里的下人,莫司名都为他们准备了新年礼,梦灵音当然也不例外。
梦灵音看了眼木匣,再抬头看了眼莫司名,有些微愣。
莫司名见梦灵音有些迟疑,他淡淡一笑,肯定的点点头,“接着吧。”
梦灵音将手中的木匣抱住,眼中含着些许情丝,“多谢三郎。”
“小音,新年一过我就要入军营了。”
“入军营?”梦灵音微微一惊,“这......”
莫司名叹了口气,“皇命难为。”
梦灵音心中有些落寞,“那......三?郎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莫司名摇头,“我也不知道。”
“虽然我平时不能回府,但过节还是能回来的。”莫司名又想起方才饭桌上的一幕,接着道,“小音你若是有空就多陪陪我娘吧。”
梦灵音微微垂下头,心?中有些空落落的,“好......”
莫司名颔首,“如此,便多谢小音了。”
梦灵音福身:“三?郎不嫌弃小女子是风尘女子,将小女子收留至府上,小女子感激不尽,三?郎又何必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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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
“看起来这老皇帝身体倒是硬朗。”右护法道,“怎么看来他都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大护法皱眉,“这事也的确蹊跷,明明前段时间京城很奇怪,没想到这老皇帝身体竟然这么康健,看来之前?的怀疑有误。”
“看来还得?再等等,这次就先回去好好养精蓄锐。”
一个岭南人上前?:“老皇帝身体再康健又如何?跟王上相比,他还能活几年?”
“突突突。”
一阵敲门声响起。
众人都立即止住了嘴,几人对望一眼。
大护法起身去开门,是一个头戴帷帽的男子。
待得?男子摘下帷帽,众人都看清了——是一个脸上长满麻子的男人。
之前?与麻子脸之交接的都是大护法,其余人都没见过,一个岭南人当即拿出刀,皱眉警惕道:“你是什么人?”
麻子脸看着横在眼前的刀没有说话,反倒是大护法抢先将刀收住,笑道:“放轻松,这位兄台是自己人。”
说完,大护法便躬身将麻子脸请了进去。
麻子脸见到岭南王,微微颔首算是行了个礼。
大护法道:“夜兄,不知今日前来有何事?”
麻子脸也不和大护法寒暄了,他开门见山道:“主上问你们军队操练得?如何了?那批货拿到了吗?”
右护法抢先上前?道:“军队一直在操练,因为缺了两千两银子,所以那批货......”
闻言,麻子脸有些不悦,“主上给你们这么多银子和粮草,难道你们连两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手吗?”
“这个自然,两千两而已,再没有让你主上出的道理。”岭南王一直都知道在京城有一个官员一直在按照资助他们,但他却一直都查不出那人的身份,他疑道,“本王想知道你的主上是谁,为何他一次都不曾露面?”
麻子脸看了眼岭南王,冷声道:“主上现在还不是你们有资格知晓的。”
听得麻子脸这样轻蔑的语气和神态,方才持刀的岭南人上前?,用生疏的口音怒道:“你们汉人不要这样高傲!”
岭南王呵斥道:“退下!”
大护法也赶紧拦住男子,连上前?朝麻子脸躬身道:“恕罪恕罪。”
“既然你主上现在不愿露面,本王也不强求。”岭南王停顿片刻,“只是有些计划还是本王和你主上一同商量比较好。”
“到了时候,主上自会和你见面的,但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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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等李裕安再次悠悠转醒,已经是好几日之后的傍晚。
不仅是冷,李裕安轻轻一动,便觉得?全身都疼的厉害,后背更是如烈火一般灼人。
见李裕安醒了,小厮飞快的奔了出去禀告主子。
不多时,曾氏便急匆匆的进门,看着李裕安背后的伤口,曾氏本就红肿的双眼再次掉下泪来,“安儿!”
一个丫鬟端着托盘而进,“夫人,沈太医说少爷醒后便要喝药。”
曾氏点头。端起碗,眼圈仍旧通红,“安儿,来把药喝了。”
李裕安小心翼翼的侧过身,就这么一个动作就疼得他是满头大汗,喝药更是喝得?极其费劲。
小半个时辰后,曾氏见一碗药见了底,“安儿,你别动,娘帮你上药。”
李裕安又极其小心?的重新趴在了床上。
曾氏看着这样的李裕安,又担心?又心?疼,眼泪再次奔涌而出,她宛出一块药膏,刚刚触碰到背后的伤口,李裕安吃痛,一声闷哼传来。
曾氏吓得?顿住手,她虽然没有进宫,但宴会上发生了何事曾氏也打听了个七七八八,她心疼道:“安儿,你为何要说出那番话?”
“娘!”李裕安听曾氏一言,胸中怒气忽的升起,猛地侧过身看着曾氏道:“连您也不相信孩儿吗?!”
因为李裕安这一动,后背一些结痂的伤口再次沁出鲜红的血珠。
“安儿别动,娘相信你,娘相信你......”曾氏连声道,“娘只是不知道......”
“孩儿乏了。”李裕安再次趴了下来,他偏过脑袋,看着墙内侧,“娘若是没有什么事,就先出去吧。”
“安儿......”
曾氏看着李裕安的后脑,无奈的掉下几滴泪,终是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房门。
“吱呀。”
还没得一盏茶的功夫,房门再次被开启。
李裕安闷着声不悦道:“娘,孩儿不是说我乏了,要休息了吗?”
过了许久都没有听见回话,李裕安有些不耐烦的转过身,看见来人,忽的怔住了,“爹......”
丞相看着李裕安背后的伤,终是有些动容,他叹了口气,“你好好养伤,皇上格外开恩,让你养好伤后再到中军营报到。”
说完,丞相便不再停留,起身出了房间。
待丞相一走,李裕安双拳紧紧握住,全身肌肉紧绷,通红的眼中是尽显的杀意,因着牵动背后的肌肉,伤口再次被撕拉住,疼得他倒吸一口气,也让他更加清醒。
想起莫司名他就觉得?怒气不减,他心?中阴狠道:莫司名,你说我侵犯公主圣颜,你自己亦是禽兽不如!
御花园以及萧寒宫的那一幕他明明看了个清楚,李裕安不明白莫司名是怎么逃出来的,他更不明白小公主为何要帮着他说话?
虽然李裕安想不透,但他肯定这其中的蹊跷全都和莫司名有关!
不仅是除夕宴会上的事,往昔一幕幕都浮现在李裕安脑中:因为御花园一事被莫司名撞见,从而被张生抓住把柄,开始他受制于人的生活。
如果?不是莫司名,他又怎么如此?
李裕安一张脸极度扭曲。
莫司名,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这个仇恨,这份痛苦,我定?要百倍、千倍的奉还!
莫司名!
等我高中状元,求娶小公主,我看你还怎么得?意!
状元......状元......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怎么肥四,昨天我发表了一章敏感词测试,点击率竟然比表情测试还高!
你们不对劲。。。
2021.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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