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更大了,天?地间?寒气更重,寂寞更浓,夜色更深。
京城一座府邸内
“啪嗒。”
一颗如墨般的黑子落在棋盘上,男子低声沉吟道:“皇榜被揭,皇上被救。”
黑子敲定,男子又从棋罐里执起一颗白子,若有若无笑道:“也该轮到太子了。”
男子轻拍两下手,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且看他的容貌,正是那个麻子脸的花花公?子。
麻子脸单膝跪地,“主上有何吩咐?”
男子端看棋局,“进来宫中情况如何?”
“皇后最近在严查后宫。”
男子好似料到皇后会如此,点头道:“也确实该差了。”
“主上,是否将下毒的那两人......”麻子脸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这个时候杀人就是愚蠢不堪。”男子再次执起黑子与自己对?弈,“既然是棋子,就要发挥棋子的作用。”
麻子脸抱拳,“还请主上明示。”
男子看了眼棋盘上的某个白子,“依我对?顾钏的了解,他定会在堤坝上下手,我何不助他一把呢?”
“杀人要诛心。”男子把玩着手里的棋子笑意深然,“将那二人引到良妃身上。”
“是。”话音刚落,麻子脸便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昏暗的烛光映照着男子的脸阴暗不明,“棋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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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皇帝既已?苏醒,皇后这才有心思将目光聚焦于后宫之?上。
送入皇帝嘴中的每一样东西,都是由试毒之?人先试过无异之?后才会给皇帝送上,为何有试毒之?人,皇上还会中毒?
皇后思来思去,也唯有在试毒之?后的路上被人下了毒。
负责断送茶水的宫人正被皇后提到宫里问罪。
“娘娘,不关奴婢的事...”一个宫人满脸泪痕,连连磕头,“奴婢在去乾清宫的路上忽被良妃娘娘宫中的姑姑唤住,奴婢说这是给皇上送去的,耽误不得,可那姑姑硬是要让奴婢跟她走?一趟。”
“奴婢正为难,正巧来了个公?公?,那个公?公?也是良妃娘娘宫中的,姑姑就让奴婢把托盘交给那位公?公?,让他送去乾清宫。”宫人又是磕了好几个响头,不断抽噎道:“娘娘恕罪,不关奴婢的事,不关奴婢的事......”
良妃......
“假手于人就是你的罪。”皇后朝一旁的管事宫女使了个眼色,“先关下去。”
宫女被几个嬷嬷拖走?,口中仍不断哭喊求饶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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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
相?比京城的凌冽寒风,江南倒是如她柔软的风土人情一般天?气亦是柔和的。
自从有了百姓的齐心协力,堤坝修建速度惊人,比原定的日期快了很多,眼下已?经进入尾声,再过得一个月就该竣工。
太子正眺望着绵延不绝,一眼望不到边的堤坝。
“殿下!”远方传来一声呼喊。
一个侍从面色带喜的跑到太子跟前,“皇宫新下的奏章,邀请各国共度新年?,是否要下官去吩咐他们现在就去收拾行囊?”
“不必了。”太子眺望着远方,看着憨厚淳朴的百姓正在劳作,他展露出?一个发自肺腑的笑容,“本宫已?经决定待在江南。”
“殿下,按照这个速度,堤坝定能在新年?之?前修筑完毕。”侍从有些不解道,“殿下为何还要留在江南?”
“京中近来无事,有丞相?在朝堂,本宫不必回?去。”太子又想起丞相?寄来的信,道,“况且,本宫觉得丞相?说的不错,此次机会实在是难得。”
这么多年?,太子都是在朝中任职,被皇上外派到这么远的地方负责如此浩大的工程,这还是第一次,太子暗下决心,不仅得把事做好,还得得趁此机会好好沿路考察风土人情。
侍从还想劝慰太子,太子摆摆手:“不必再言,本宫已?向父皇呈递奏章。”
看着远方其乐融融的一户家庭,太子才想起带过来的侍从基本都是京城人士,他们一家老小都在京城,在江南劳作这么久,肯定或多或少都是对?家有些思念的,毕竟春节这样的佳节又有谁不想和家人团聚呢?
太子转身看着侍从道:“你告诉手下的侍从,堤坝竣工之?后,若是想回?京的,本宫不拦,他们的功绩本宫都记得,本宫会向父皇奏明的。”
侍从愣了半晌,脸上的忠诚又多了几分,“下官愿随太子左右,今年?不回?京了。”
太子拍了拍侍从的肩膀,笑道:“好!”
总以为手握重权就能执宰天?下,殊不知?,朝堂太小,京城亦太小,太子到这会儿才稍稍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天?地广阔。
太子也不是没有过锋芒,他也曾是皇上引以为傲的长子,可在朝中兢兢业业、如履薄冰这么些年?,棱角也被消磨大半,逐渐犹豫不决,愈发让皇上不喜,远离朝堂的这些日子,太子仿若回?到孩童那般没那么多拘束。
看着碧水相?接,江水有节奏的拍打着堤坝,远方的鸟展腾着翅膀,轻轻掠过江面,带起缕缕波纹。
太子沉默半晌,才道:“七皇弟,本宫倒是有些明白为何你会常年?游学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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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这几日的后宫亦如前朝一般人人都战战兢兢,前朝之?事或多或少都有耳闻,皇上忽然稳坐在金銮殿上,不少逼宫的前朝大臣都受到斥责。
一众后宫妃嫔这会儿更是慌了神,毕竟逼宫之?事,也有她们的份,可皇帝却?依旧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句话都不说,可越是这样,后宫的妃嫔越是觉得心慌。
良妃宫中
良妃虽不是太子的生母,但太子却?自小养在她膝下。
良妃生前和太子生母一同进宫,乃是表姐妹,太子生母诞下太子后不久便撒手人寰,皇上念其情深,又思及良妃膝下无子,早早的就把太子过继给了良妃,这么些年?下来,良妃和太子与亲母子也无甚差异了。
良妃进宫这么多年?,虽不似贵妃那般受宠,但贵在她倒还算是个老实本分的存在,从没出?什么差错,偶尔还是能博皇上些许情分的。
此次逼宫,良妃对?后宫的嫔妃阻拦不及,她自己也不去蹚浑水,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她的宫里做女红,所以一众后宫妃嫔还在胆战心惊时,也唯有她最气定神闲。
门外太监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闻言,良妃急忙从软榻上起身,还未行到门口迎接,皇帝便进得殿门道:“免礼。”
皇帝在软榻上坐下,接过良妃递过来的茶盏,“你没和她们一起到乾清宫,倒是懂事。”
良妃福身道:“皇上龙体有恙,臣妾又岂敢再去惹皇上不悦。”
皇帝眼神一扫,忽然看见案桌上翻开的医书,“朕记得你进宫之?前是学过医的吧。”
“臣妾不过是略懂一二,医术浅陋,让皇上见笑。”
皇帝收了视线,若有所思的抿下一口茶,倒也没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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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府
莫司名正和莫夕切磋武艺。
这些日子经历了这么多离奇的事,莫司名深感那些黑衣人武艺的高深莫测,他的武艺需得更勤加修练,否则不知?什么时候便会再度陷入危险,逃脱不得。
“少爷——”青儿气喘吁吁的跑来。
莫司名躲避莫夕击过来的一掌,往后飞跃收了气息,“何事这般慌张?”
“少、少爷。”青儿半躬着身子,扶着膝盖喘下好几口气才道:“宫中、宫中来人了,让少爷立即进宫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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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御书房
下毒,竟然下到全天?下最尊贵的人身上,这是何其荒谬的事,到底是何人竟有这样的本事?
皇帝的毒都能下,那天?底下可还有他下不了的毒?
这毒说来也蹊跷,若是鹤顶红这样的剧毒那就必死无疑,而这入虚毒,本该也是无药可救,若不是依着一个仙人,皇帝早该死去。
皇帝细细思来,帝王的敏觉让他明显感觉一股暗潮在这京中汹涌起来了。
皇帝看着太子刚刚呈递上来的折子,深陷沉思。
堤坝修筑完毕,这太子却?不回?京,暗卫的尸体在江南郡地界被发现,大内总管亦将今日皇后宫中审理之?事报告给了皇帝。
一桩桩,一件件,都直直指向太子。
“朕知?了。”皇帝听完汇报,皱眉道,“此事到此为止,不必再查。”
大内总管有些为难,“皇上,良妃娘娘那里......”
“将那个宫女和太监处以极刑,至于良妃......”皇帝沉思片刻才道:“罚俸半年?。”
大内总管有些揣摩不透,中毒这么大的事,皇上为何不让深究?
可圣上的命令不是他有资格质疑的,大内总管躬身道:“是。”
大内总管刚走?,一个小太监便进殿道:“陛下,莫文书到了。”
皇帝收了心思,大手一挥,“宣。”
待莫司名刚踏入宫门,皇帝威严十足道:“莫司名,你可知?罪?!”
作者有话要说:来迟了,周四到周六参加八强赛,我忘了贴请假条,我的错,放个小剧场弥补一下。
小剧场:
小公主侧坐在莫小少爷腿上吃着大福。
感受到莫小少爷殷殷的眼光,小公主停下动作。
小公主将咬了一口的大福举到莫小少爷嘴边,“阿名要吃吗?”
莫小少爷一口吃下剩下的大福,依旧盯着小公主不说话。
感受到莫小少爷眼光越来越灼热,小公主有些不自然,“阿名?”
莫小少爷忽然将小公主打横抱起,在她耳边喷洒热气,“我不仅要吃大福,还要吃你。”
……
HBGS
2020.1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