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这个消息,蝙蝠侠又问：“市政府爆炸的事是你让人做的？”

萨巴蒂诺顿时卡了个壳。

根据近段时间的传言，这个黑漆漆的蝙蝠怪显然跟他们不是一伙的，他嫉恶如仇，专门打击罪犯。萨巴蒂诺不大想拿命去赌自己说完实话后他的反应。

蝙蝠侠冷喝一声：“说话。”

萨巴蒂诺把心一横：“在我说之前,有件事你得先知道。”

蝙蝠侠哑着嗓子：“什么？”

“在他来到哥谭,并且选择了我作为他明面上的代言人之后，我的所有行动几乎都是受他控制。”萨巴蒂诺说：“你知道我说的‘他’是谁,如果他还在哥谭,就能听到所有叫他名字的人正在说的事，我可不想让他知道我在说他的坏话。”

蝙蝠侠则抓住了另一个重点：“如果他还在哥谭？”

“对。”萨巴蒂诺说：“因为我也好久没有见他了,让我算算……差不多得有一个月这么长的时间。”

时间上也对得上……蝙蝠侠不动声色的想了想,然后道：“继续。”

萨巴蒂诺就说：“在上一回他来找我的时候,跟我说了这一系列计划……当然，我承认，这件事是我来完善和执行的,但是他要是不说,我也懒得搞这么大的阵仗。”

蝙蝠侠眯起眼睛：“他要你炸掉市政厅？”

“那不然呢？”萨巴蒂诺说：“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有他罩着,不管是米切尔继续任职还是哈维·丹特最终上位,都对我们家族的产业没什么影响，我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搞这么一出？”

蝙蝠侠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非常有道理,如果不是足够的利益或者威胁驱使,萨巴蒂诺不可能做出这种一不小心就会弄巧成拙、并且完全对他没有意义的事。

但他仍然恐吓道：“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干？别想骗我,萨巴蒂诺，你的命现在还在我的手里。”

“我哪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干？”萨巴蒂诺喊起冤来：“他要干什么难道还会跟我说说动机？跟我谈谈心？说他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想杀人？”

蝙蝠侠：“……”

萨巴蒂诺继续说：“再说了,你也知道他不是人对吧？他身上的黑暗气息我隔着老远都能闻得见，说实话我一直奇怪之前他为什么非要我保证哥谭的秩序，搁我说,现在他干的事儿才符合他的身份。”

蝙蝠侠沉默了一会。

虽然萨巴蒂诺说的话里一点证据也没有，但的确与他的猜想不谋而合。当厄贝里斯特厌倦了守护哥谭这个游戏之后，他当然能毫不犹豫的毁掉她，并相当以此为乐。

萨巴蒂诺看得出来蝙蝠侠有点动摇，于是缓和了声音，诱惑道：“你看，老兄，其实咱们俩也不是没有合作的可能性。你先把我放下来，以后你要是还想问点什么，也还是可以来找我，当然啦，这个方式得变变……”

蝙蝠侠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忽然微笑了一下。

萨巴蒂诺顿时寒毛直竖：“哎，咱们可是说好的，我说实话，你就放我走。”

蝙蝠侠说：“我没有。”

然后他松开了手。

萨巴蒂诺：“……”

萨巴蒂诺：“？？？”

你妈的，你怎么还出尔反尔啊！！！

他一边向下掉一边惨叫：“啊啊啊啊！！！”

忽然，一只黑色的抓钩从天台上向他射来，后发而至，牢牢缠住他的脚踝。

蝙蝠侠双臂使劲一拉，萨巴蒂诺下坠的趋势就停住了，然后被缓缓的往上拽。

萨巴蒂诺心想他是有什么毛病，这么喜欢让人玩蹦极？？？

他正这么想着，上升的势头忽然停住了。

萨巴蒂诺心里悚然一惊：你妈的，还来？！

他闭着眼睛等了半天，也没见自己再往下掉，费劲仰着脖子往上一看，天台上早就空空如也，半点人影也看不见了。

萨巴蒂诺琢磨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蝙蝠侠把他不上不下的拴在这，就是想让他的手下过来救他的时候看到这副丢人的样子，让他颜面扫地。

想通了这个，萨巴蒂诺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你也没绑我的手，我就不能自己爬上去是怎么着？

他吸了一口气，腹部用力，伸手去拉拴在脚边的绳子。

萨巴蒂诺：“……”

萨巴蒂诺：“…………”

操，卷腹没卷上来。

……

根据萨巴蒂诺招出的重要信息，蝙蝠侠开着蝙蝠车，一路风驰电掣，来到他所说的地址。

为了以防万一，蝙蝠侠将车停在了漆黑无人的小巷子里，自己悄无声息的潜行至那栋房子附近。

这栋房子的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像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住宅，周围不远还有几户邻居，都带着很强的生活气息，蝙蝠侠甚至能从外面的装饰确定其中有一家的住户是位独居的老年女性，另一家则有个活泼好动的小儿子。

如果不是得知了这里是冬日战士曾经的住所，蝙蝠侠绝对会认为它只是哥谭里众多普通住宅的其中一户。

但他知道它不是。

蝙蝠侠隐藏在黑暗的阴影中，慢慢接近了这栋房子。

忽然，暖意融融的光照亮了他的面孔。

他像是踩上了某个临界点，大门顷刻间为他敞开，暖调的灯光从窗户里透出，门廊的灯也打开了，像是生怕他找不到进去的路。

显然他已经被房子的主人——或者至少是这间房子，发现了。蝙蝠侠放弃了他潜行的计划，一甩披风，大步从大门走了进去。

他刚刚踏上门廊内的脚垫，大门就关闭了，发出砰的一声轻响。但蝙蝠侠没空在意这个，他已经被屋子里的另一样东西夺去了注意。

——他闻到一股淡淡的、血的味道。

意识到这一点，蝙蝠侠皱了皱眉，叫道：“厄贝里斯特。”

没有人应答。

蝙蝠侠用短短几秒的时间判断出这里有一段时间没人居住了，然后立刻在房子里搜寻起来。

没过多久，他的视线在客厅里一滩暗红的血迹上定格。

它已经干透了，凝固在地板上，呈现出一种狰狞的、了无生气的红色，与整间房子里居家温暖的装饰格格不入。蝙蝠侠半蹲下身，曲起一条腿，伸手在臂甲上摁了两下，打开护目镜的另一种侦查模式。

他伸出手，皮质的黑色手套抚了抚浸透了血迹的地面。

他注意到这血迹有些凹凸不平，它意味着它们并不是在同一时间凝固，而是层层叠叠的堆砌上去，才能产生这样的手感和厚度。

这意味着相当长的时间里这个受伤的人一直在流血，才能出现这种远超常人的出血量，蝙蝠侠怀疑这些血已经超过了一个正常成年男人身体中血液含量总和，那么这个人不是天赋异禀，就是他的造血功能异常活跃。

但尽管如此，蝙蝠侠还是不能确定这个人究竟是否还活着，现在又去了哪，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他究竟是谁？

这些疑问一一从他的脑子里蹦出来，蝙蝠侠眉头紧皱，几乎能透过头套看到眉心的刻印。

他从万能腰带里取出道具，简单的对这滩血迹做了采样，然后视线一转，一块暗色的东西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那是一小块黑色的布料，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即使浸在血中，也仍然呈现出一种类似羽毛般的亮色。

蝙蝠侠伸手将它拿了过来，打开手电，仔细观察了一下上面的纹路。

这有些眼熟，蝙蝠侠确定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它。凝固的血块在他翻转这一小块布料时扑簌簌而落，它再次变得整洁如新，散发着低调暗沉的亮色。

蝙蝠侠看着那上面的光泽，脑子里灵光一现，忽然想了起来。

——是夜鸦的斗篷。

它如同鸦羽一般，从不沾血，血液落在上面会自动滚落下来，从来都整洁如新。

结合着这块布料被半埋在凝固的血迹中的情况来看，难道这个曾经倒卧在这里的人，是夜鸦？！

蝙蝠侠的大脑有一瞬的震惊。

然后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次仔细的检查起这片血迹。最厚的地方应该是最初的出血点，蝙蝠侠模拟了一下夜鸦的身高，根据现场的情形判断出，那应该是他的腹部。

被蒙戈的武器洞穿的位置。

蝙蝠侠以为来到这件房子之后，他至少能找到一些线索来解释之前的种种怀疑和猜测；可他只是得到了更多的问题。

夜鸦受伤后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他现在去哪了？厄贝里斯特又是否知道这件事情？

还有非常重要的，之前被他忽略的一点。

——这栋房子，为什么会欢迎他？

蝙蝠侠不觉得所有人徘徊在这栋房子附近时，它都会自己打开门，邀请对方进来——是的，房内自动亮起的光很明显是邀请和肯定，它被主人施加了魔法，让厄贝里斯特预设认可的人可以自由进入。

但，厄贝里斯特为什么会认可他？

即使在冬日战士离开后，厄贝里斯特也没有将这栋房子还给萨巴蒂诺，并且这里还带有一些生活痕迹，蝙蝠侠检查了垃圾桶里的零食袋，上面的生产日期还很新。

很明显厄贝里斯特已经将这里当做了一个暂住地，一个安全屋。

自己为什么能进他的安全屋？

蝙蝠侠不知道，他想不明白，明明安全屋应该是一个人最私密的住所，除了他最亲近的人之外，谁也不能进入。

那么他，他为什么有这个资格？

厄贝里斯特为什么认为他有这个资格？

作者有话要说：当时龙龙设定的是，他潜意识里认可的人都可以进来

龙龙只要再晚醒几天，老爷就能一步到位扒了他的马甲

但是这样有什么意思呢

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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