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托尼不知道怎么说服了霍华德，让他同意带布鲁斯进斯塔克工业的科研室看看，洛特凯亚当然不能跟着一起去，就和托马斯一起到建立在纽约的韦恩企业转了转。

下午的时候他们和斯塔克一家告别，准备坐车回到哥谭。

托尼双手抱胸，做出不太在意的样子：“我的电话号码和地址都给你了，记得给我打电话——当然，我不一定有时间接，我一般都挺忙的。”

“你可以来哥谭找我玩，”布鲁斯认真的说，虽然相处时间只有短短三天，但是他还挺喜欢这个新认识的朋友：“记得尽量白天过来，哥谭的晚上比较……嗯，不太安全。你来了之后可以去我的研究室。”

“真的？”托尼眼睛一亮，激动的差点没蹦起来，又活生生忍住了，矜持的说：“有需要我会去的。”

洛特凯亚在一旁挑了挑眉，托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迟早我要买下纽约全部的冰激凌店！”

“……？”洛特凯亚说：“然后呢？”

“然后我要让你在纽约永远吃不到冰激凌！”

洛特凯亚：“……”

行吧。

这趟纽约之行至此落下了帷幕，至少现在洛特凯亚和布鲁斯是这么想的。

结果两天后他们就在韦恩庄园门口看见了托尼·斯塔克。

“我来参观你的实验室了，布鲁斯。”托尼轻松的说，揽着布鲁斯的肩膀哥俩好的走进韦恩庄园，顺便对这座古老的房子发出点评：“这房子真大，听说是好几代人传下来的？里面的装饰太古老了，有点旧，不过挺符合你们家的气质，嗯哼，还行。”

“……等等。”布鲁斯还没摸清楚状况：“我不是不欢迎你，但是，我们不是刚刚才在纽约分开？”

“刚刚？！”托尼夸张的说：“我们已经两天不见了！这么长时间你居然没有给我打电话，我有点伤心，所以我决定来你家找你，当然我也想顺便看看你的实验室。eon，我有好几个设想想要试试看。”

布鲁斯：“……”冷漠脸.JPG

我看你就是想蹭我的实验室。

还是跟着托尼一起前来的斯塔克家的管家贾维斯向他们解释了缘由。理由不外乎是老生常谈：霍华德又双叒叕去打捞美国队长了，玛利亚一向跟他成双入对，现在这两个不靠谱的父母跑去南极工（度）作（假），把托尼一个人丢在家里。

……也是挺惨。

之后霍华德还专门打电话来向托马斯解释和道歉，洛特凯亚只好容忍托尼继续插在他和布鲁斯之间，到平安夜前夕才把他给送回去。

这几天托尼有空就拉着布鲁斯和洛特凯亚往实验室跑——没办法，进出实验室的权利只有布鲁斯有，而布鲁斯想要做实验就必须有洛特凯亚陪着，所以就算托尼对那天发生的冰激凌事件仍然心有余悸，还是不得不跟他相看两厌。

但是渐渐地，托尼的想法就变了。

因为他发现洛特凯亚真的懂不少知识，而且他还挺会讲，比他那群号称在各个领域上登峰造极的老师好多了，后来他抛弃了那点成见，开始频繁的找洛特凯亚探讨问题。

那点小小的矛盾算什么事？托尼一边在草稿纸上计算一边愉悦的想，而且他心里还有一股傲气，总有一天他会在知识方面超越洛特凯亚。然后？然后他要在他面前吃十个冰激凌！就让他看着，不许他吃！

真的十分记仇了。

如果洛特凯亚知道托尼心里想的是这些的话，他一定老老实实坐在托尼旁边看他把那十个冰激凌吃完（如果他真的吃得完的话），然后拜托他不要再打扰自己了。

毕竟，托尼·斯塔克这个人，他真的不按常理出牌啊！

洛特凯亚这两天被他烦的不行。他有试过不理托尼或者随口乱说，但是托尼在他在意的方面实在相当有毅力，洛特凯亚不讲，他就一直围着他转悠，时不时在小事上跳出来刷一波存在感，而且语气相当欠揍。

洛特凯亚只好认真讲课，有时候布鲁斯也会旁听，这是他最大的安慰了。

但如果只是这样就算了，问题是托尼有时候半夜也会来！也许他睡着睡着觉，忽然想起一个问题，然后就会跑来敲开洛特凯亚的房间门，半点都不管会不会打扰到别人休息。

托尼焦糖色的眼睛在灯光下亮闪闪的，仿佛落进了许多小星星，又像是融化了的碎金，双颊因激动而微微泛红。仍属于孩子的圆嫩脸颊让他的笑容显得甜蜜极了，像是初蕊绽开的花蜜，又像是万圣节南瓜篮子里的糖果，是带着甜味的恶作剧。你知道你该谴责这个小坏蛋，但是他像一颗包装古怪的糖果，你怎么能谴责一颗万圣节本该拥有的糖果？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洛特凯亚仍不为所动，也不得不认命了。

只是托尼总是这样半夜过来，实在很容易撞破洛特凯亚不在房间的事实，最后洛特凯亚不得不使用他这些年搜刮来的魔法道具，为自己做出一个傀儡替身。

替身和洛特凯亚本人的灵魂相联系，他可以在本体做任何事的同时控制这具替身，相当于一个人同时上线两个账号。只是替身需要用大量魔力驱使，本身却不能使用魔法，只能做到普通人类范围内的事情，这对洛特凯亚这个级别的魔法生物而言就像个鸡肋，他真没想到还有用到它的那一天。

呵，托尼·斯塔克。

正在草稿纸上写灵感的托尼突然后背一凉。

洛特凯亚晚上把替身放在床上代替自己睡觉，等托尼过来就控制着替身讲课，自己用厄贝里斯特的身份在哥谭的阴影里活动，发号施令。

他是盘踞在黑暗中的恶龙，从容不迫的将哥谭一点点纳入他的翅翼之下，金黄色冰冷的瞳孔注视着这腐朽的泥潭，挑剔的将一切可能损毁他珍宝的污浊扫荡出去。

只是他选择的巢穴本就生长在污浊里，这一项工程显得无比浩大且终点无法琢磨。

……

平安夜的前一晚，托尼拉着布鲁斯和洛特凯亚在他的房间里开卧谈会。

“不，卧谈会是小女孩开的东西！”托尼叫起来：“我们聚在这里是为了男子汉的友谊，我决定叫他，嗯……友谊会，对，就这么叫。”

“……”布鲁斯决定不跟他辩论这两者的相似处。

洛特凯亚已经不打算去想托尼这几天丢下了多少黑历史，等他长大之后再想起这些事，托尼大概只想把他和布鲁斯全部杀人灭口。

“嗯，所以，你们看，”托尼坐在床上，罕见的有点支支吾吾的：“明天我就要走了，今天晚上我们彻夜狂欢一下，这没什么问题吧？”

斯塔克夫妇明天就能回纽约，况且后天就是圣诞节了，托尼当然要回家。

布鲁斯挺理解的叹了口气，问道：“你想玩什么？”

“我已经准备好了。”托尼兴高采烈的说，变魔术似的掏出三个杯子递给他们一人一个，然后从枕头下面——枕头下面？！——摸出一瓶香槟：“我还没喝过酒呢，今天晚上我们就一起尝尝——噢，洛特凯亚你不用说话，我知道你肯定喝过。”

洛特凯亚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托尼，问题不是这个……”

布鲁斯惊呆了：“你是从哪……”

忽然，门口传来轻轻地敲门声，极有规律且矜持的响了两下，接着门被打开了，门口的地板上露出管家侠拉长的影子：“晚上好，先生们。”

他手里举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三杯热牛奶，还在袅袅的冒着热气。

阿尔弗雷德看见托尼手里的香槟，脸上的表情变都没变一下，动作自然的把香槟和杯子抽走放到托盘上，接着塞给他一杯热牛奶，语气十分自然：“我想晚上喝牛奶比较有助于睡眠。”

三个人手里的空杯子一个个被替换成牛奶，在此期间没人说话，安静如鸡。

阿尔弗雷德发完了饮料，走到门口矜持的对他们轻轻点头：“晚安，先生们。”然后门轻轻的合上了，屋内又恢复了安静。

空气中的寂静弥漫了一会儿。

托尼盯着手里的牛奶，像是要把它盯出个洞：“……你的管家是幽灵吗，布鲁斯？”他做事这么隐蔽怎么被发现的？！

布鲁斯抬头看着天花板：“这所房子里发生的事有一件瞒得过阿福吗？没有。”但我不想喝牛奶。

洛特凯亚扶着额头，呻/吟了一声：“我觉得我要倒霉了。”他才是这里唯一的大人啊！

三个人双眼放空，齐声叹了口气。

然后布鲁斯和洛特凯亚对托尼怒目而视：瞧瞧你干的好事！

托尼委……托尼不委屈。

他捧着牛奶顾左右而言他：“好吧，看来今天晚上我们的饮料就是这个了。”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看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故作镇定道：“我们刚才的话题是什么来着？”

布鲁斯：“呵。”

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