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的组合从一大一小一个小尾巴变成了一大两小——跟一开始没什么差别。

但显然原来是小尾巴的那个比之前显得高兴多了。

这也是挺理所当然的事儿。洛特凯亚环顾了会场一圈，就没看见第三个小孩儿。当然啦，这种场所是给科研工作者们和投资者们用以交流学习和拉赞助的地方，没人会闲着没事带孩子来玩，他们不会有时间管孩子的。

所以托尼一个人是真的挺无聊。

虽然他不在乎这个——他告诉自己不在乎这个，从来没有同龄人能跟他好好交流，他们听不懂他说的名词和术语，不理解他在思考什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思考。这个年纪的孩子还在疯玩的时候，托尼已经开始不断的学习和吸收知识，以及做一些小小的实践。

在他所接触的人中，布鲁斯是唯一一个跟他同龄，却可以跟得上他的思路和节奏的人。也许有些知识布鲁斯还没有学到，但只要托尼稍稍一讲，他就可以很快理解并融会贯通。

布鲁斯说：“所以就刚刚我们所说的，对于刚性分子而言，如果不将分子间的势能计算在内的话——”

“内能就只包括所有分子的平均动能的总和！”托尼兴高采烈的接道：“嘿，你可真厉害——虽然没有我厉害——但是你是挺厉害的。”

你们两个都挺厉害，洛特凯亚心想，虽然他们现在讨论的知识对于他们日后所达到的高度还不值一提，大概只相当于大学水平，但考虑到现在布鲁斯和托尼只有七岁……天啊，这个成绩能让许多人听到后羞愧的跳河自杀了。

托尼绕着布鲁斯转了个圈，脸上的表情神气又喜悦，最后把手搭在布鲁斯肩膀上，得意洋洋的说：“我宣布，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好朋友了。”

布鲁斯：“嗯……谢谢？”

“你这是什么表情？”托尼大惊小怪的说：“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和我做朋友吗？不过他们都不够格，你看，他们听不懂我们说的话，他们不能和我们做朋友。”

布鲁斯纠正道：“洛特凯亚听得懂。”

“但他是你的老师——好吧，随便你。”托尼在布鲁斯的眼神中改口了：“总之，我是说我没有跟我年纪一样的朋友，好吗？我觉得你也没有，嗯哼，这是肯定的。”

布鲁斯残忍的打消了他的想象：“不，我有个好朋友，她叫扎塔娜。”

“……”托尼没话说了，事实上他有点羡慕，所以显得有点恼羞成怒：“你起码没有跟你年龄一样而且性别也一样的朋友吧！”

“的确，你说对了。”布鲁斯在托尼冒火的眼神里轻松的耸了耸肩，微笑道：“托尼，我们是朋友了，来握个手吧。”

托尼看着布鲁斯伸出的手，沉默了一会，恶狠狠的握了上去：“你一定，绝对是故意的。”

晚上斯塔克夫妇邀请韦恩一家一起吃饭。

不同于韦恩家的贵族式家风，宴请客人时会将客人请到家中，由庄园内聘请多年的厨师烹饪菜肴，还会顺带为客人介绍一番家族的荣耀和历史，尽显家族的底蕴与优雅。

斯塔克家完全是新式的、典型的美国范的待客之道，他们热情，不拘小节，非常洒脱风流。

霍华德和他的妻子玛利亚在饭桌上提起了布鲁斯和托尼。

“他们已经是朋友了。”玛利亚说：“这有点不可思议。抱歉，我是说，托尼一向不太愿意和同龄人相处。”

托尼撇了撇嘴。

霍华德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托尼毫不客气的回瞪了回去。

眼看父子俩要从“眉来眼去”转变成新一轮的口水战，对他们父子的奇怪关系早有耳闻的托马斯不得不赶紧打断他们：“霍华德，我们还要在纽约待两天，让托尼带着布鲁斯和洛特凯亚在纽约转转怎么样？”

“挺好的。”霍华德对此毫无意见：“布鲁斯还没去过美国队长纪念馆吧？让托尼带着他去看看，我保证那会很有意思。”

“什么？！”托尼差点没跳起来：“我才不去！”

“托尼！”霍华德有点生气了。

“但我想去看看。”布鲁斯冷不丁的说，他看着托尼：“我还没去过，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你真的想去？我去过好多遍了，那超没意思的。”托尼嘟囔了几句，最后大方的说：“那好吧，我可以陪你去看看。”

弥漫在空气中的火/药味儿终于散了点。

接下来几个人继续吃饭，见两个小朋友都吃饱了，玛莎温柔的说：“你们出去玩吧，不要走远，一会我们会去找你们的。”

布鲁斯和托尼出门了。

没过一会洛特凯亚也起身告辞，走出了包间门。

布鲁斯和托尼正在附近的沙发上坐着聊天。

“……进门之后你会看见那里摆着几支枪，几封被他营救过的士兵写来的感谢的信，还有一些宣传他的话，吧啦吧啦，就这些，你甚至要走到最里面才能看到他的制服！”托尼说的手舞足蹈：“我不明白老头子为什么要这么设计！哦，你可能还不知道，那个纪念馆是我爸出钱建的。”

“你看起来很喜欢美国队长，托尼。”布鲁斯指出。

“什么？不，才没有！”托尼大声说：“我才不喜欢美国队长，你知道他们叫他什么吗？超级英雄！这个名号逊毙了！”

洛特凯亚：“……”

他默默使用了一个收声魔法，及时把托尼这句话保存下来，准备等未来他宣布自己是钢铁侠之后就把声音寄给他。

作为他侵占自己和主人独处时间的小小报复，他想。

洛特凯亚刚一接近，布鲁斯和托尼就发现了他。托尼不满的瞪他一眼：“你是他的保镖吗，非要一直跟着他。”

“保护少爷也是我的职责之一。”洛特凯亚不轻不重的回了一句，接着说：“要不要考虑一下明天去哪玩？我们总不能在纪念馆待一天。”

“你说得对！”托尼立刻把刚才的不愉快忘掉了：“纽约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比如我爸的实验室，明天我带你们溜进去玩。”

“……”布鲁斯说：“我们还是换一个吧。”

“为什么？”托尼说：“那可有意思了，你还没去过实验室吧？我们可以在那里验证今天说过的理论！”

“……”布鲁斯不得不告诉他：“我去过，我爸爸在庄园后面给我建了一个。私人领地，只有我有权限打开实验室的门。”

托尼：“……”

托尼：“你认真的？！”

他张着嘴巴，半天才找回声音：“可是，可是……可是你还这么小！你懂的知识甚至没有我多！你爸怎么会放心让你一个人做实验？！”

布鲁斯说：“我有洛特凯亚啊。”

洛特凯亚对托尼目瞪口呆的眼神报以彬彬有礼的微笑。

饭店包间里，托马斯还在跟霍华德交流养儿经验。说是交流，其实是托马斯的单方面教育：“霍华德，你不能这样动不动就和托尼着急、训斥他。”他不赞同的说：“孩子需要陪伴和鼓励。”

“还鼓励？再鼓励他就要把房子拆了！”霍华德头痛的说：“你不知道托尼有多聪明——他比我年轻的时候聪明多了，而且他的性格也……我不能让他骄傲，他会做错事的。”

就像我一样，他想，就像我做错了但无法挽回的那些。

“孩子们总会做错事的，他们会在教训中成长。”托马斯说：“况且如果你觉得他哪里做得不对，那你应该和平的跟他谈谈，耐心点，别发脾气。”

玛利亚对霍华德笑了一下：“我觉得托马斯说得对。”但她心里也很清楚，霍华德不见得肯这样做，他在某些事上顽固的要命。

等四个大人谈完事情从包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布鲁斯和托尼已经无聊的开始推导分子结构式了。他们两个天才的脑瓜和洛特凯亚的指导让这件事变得简单了很多。

“好吧，布鲁斯，我承认你的老师还是有点水平的。”托尼说：“他跟我的老师一样懂不少知识，但是比他们年轻了不少。”

布鲁斯露出一个微笑。

然而下一刻托尼就开始撬墙角了：“你有没有兴趣来我爸的研究室工作？保证比你在韦恩家当个老师的薪水高多了。”

布鲁斯：“？？？”

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想挖我老师？？？

洛特凯亚十分镇定的拒绝了：“抱歉，我已经和韦恩家签了合同。”

托尼说：“我可以帮你支付违约金。”

洛特凯亚说：“那也不会。”他见托尼仍不死心的想要开口，继续道：“而且这也不是正确挽留朋友的方式，小斯塔克先生。”

托尼才不是真的想要他，洛特凯亚从他的表情里看的清清楚楚，托尼只是想把他弄到自己身边，然后就有机会经常拉布鲁斯来纽约跟他玩。

出发点是好的，但是这种方法？天啊，不知道他跟谁学来的。

反正就布鲁斯的表情来看，他应该很想当场和这个新朋友绝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