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问：“这次你会在哥谭待几天？”

“五天。”扎塔娜说：“我们在哥谭演出五天，然后就会去隔壁的大都会，在那里待上半个月。”

“你们为什么在大都会待那么久？”布鲁斯超想让哥谭和大都会换一下的，但是他没有说出口。

“因为大都会人民很热情。”扎塔娜不假思索的说：“他们能提供足够的门票，也就是收入。”

布鲁斯说：“我爸爸也有很多钱。”

“但是那不一样啊，布鲁西。”扎塔娜噗嗤一声笑了：“其实哥谭和大都会隔得也不远嘛，你可以让阿尔弗雷德开车送你过去找我玩。”

布鲁斯低着头看了一会自己的脚尖，终于还是忍不住说：“我可以邀请你在韦恩家多住几天。”

“啊，很抱歉，布鲁斯。”扎塔娜有点愧疚了：“虽然待在哥谭和你玩很有意思，但我还是更喜欢和我爸爸一起演出。你知道的，我可以在全国各地都看一看。”

“没关系。”布鲁斯说，脸上的表情还是显而易见的沮丧了下来：“我挺羡慕你的。”

“你只是现在年纪还太小了。”扎塔娜安慰他：“等你长到十多岁的时候，托马斯叔叔肯定会同意你出去玩的，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跟着我爸爸演出，不过那时候我应该就能上台了，你可以坐在观众席看着我。”

布鲁斯被她逗笑了：“我会记得每场演出都给你送鲜花的。”

“嗯哼~”扎塔娜单手撑着脸想了一会，突然坐直了：“嘿，明天我们去后台玩怎么样，你肯定还没去过后台吧？那里有很多魔术道具，我可以拿我会的展示给你看，啊，还有你的家庭教师，我们三个人一起。”

“可以吗？”布鲁斯有点迟疑：“我们会不会添麻烦？”

“相信我好啦，”扎塔娜拍着胸口保证：“我们下午的时候去，演出晚上才开始呢。”

洛特凯亚在心里思考解决法尔科内和马罗尼家族带来的潜在威胁的计划的时候，房间门被敲响了。

他意外的站了起来，打开房门：“阿福？我想我不用厚一点的被子……哦。”他盯着布鲁斯和扎塔娜愣了一下，接着往后让出了身体：“你们怎么来了？请进。”

扎塔娜说：“我想这个时间出现在单身男人卧室的我应该不会被赶出去？”

“当然不会。”洛特凯亚哭笑不得的摇摇头，给他们搬来椅子：“你们喝什么？我去楼下拿。”

“不用，我们一会就走。”扎塔娜说：“洛特凯亚，我可以这么叫你吧？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

“当然。好的，扎塔娜。”洛特凯亚彬彬有礼的说。

布鲁斯问：“洛特凯亚，我们明天下午想去剧院后台看看，你要一起去吗？”

“当然没问题。”他一口答应下来，然后才想到点什么：“这件事你们有和韦恩先生和扎塔拉先生说吗？”

布鲁斯和扎塔娜仰着脸看他，脸上同时露出一个微笑。

“……好的，你们没有。”洛特凯亚叹了口气，发现布鲁斯和扎塔娜看着他的表情没变，于是他的语气跟着往上拐了个弯，“不仅没有，你们还想让我去说？”

“因为那个时间后台没有人。”扎塔娜苦恼的说：“我爸爸应该没有问题，就是托马斯叔叔那里。”

“我爸爸不会同意我和扎塔娜两个人出去的，”布鲁斯说：“不过有你就没问题了，对吧？”

看着布鲁斯露出混合着祈求、兴奋和期翼而显得亮闪闪的蓝眼睛，洛特凯亚立刻抛弃了原则：“没问题，交给我。”

天啊，他想，谁能拒绝这样一个奶乎乎的布鲁西呢？

更何况，他原本，从来就不会拒绝他的主人的任何要求。

“不过我得明天上午去跟他们说，今天太晚了。”

“没有问题。”扎塔娜笑眯眯的说：“那就拜托你了。”

第二天上午他去找了托马斯和扎塔拉，两位父亲没怎么思考就同意了。

“我猜这肯定是小扎的主意，”扎塔拉笑着说：“她害怕托马斯不同意，所以让你来跟我们说。”

你可真了解她，洛特凯亚心想，猜的简直半点不差。

“我觉得没问题。”托马斯想了一会也说道：“有你和他们一起去我很放心，你们只要保证在下午六点之前回来就行。对了，你会开车吗？”

“我会。”洛特凯亚说：“但我没有驾照。”

“这没关系，哥谭的警官们不会管我的车的。”托马斯说着，顺便想着过两天帮洛特凯亚把全套证件都办下来——他现在的身份还是个黑户呢。

“你保证他们的安全就好。”托马斯最后温和的说。

洛特凯亚点头：“我一定会的。”

反正是下午，又不是危险的夜晚，洛特凯亚一点压力都没有，即使他现在比普通人还要虚一点。这又不是超级反派满街走的时代，哥谭的黑帮们通常只在夜晚活动，白天大家都是健康的正常人。

等短暂的睡过午觉，洛特凯亚就开车载着布鲁斯和扎塔娜驶出了韦恩庄园。

剧院方面托马斯和扎塔拉应该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们的车刚刚停下就被放行，三个人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剧场后台。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洛特凯亚打开灯，所有设施安安静静的待在地上，他们走路的声音在空旷的四周荡起回声。

“这里好大。”布鲁斯一边走一边环顾四周，惊讶的说。

“是啊，你们哥谭剧院是挺大的，我们的道具可以放得分散一点，不需要叠起来，这省了道具助理们不少麻烦。”扎塔娜说着，随手从旁边拿了个道具过来：“你们要不要看魔术解析？还挺有意思的。”

“给我们讲解魔术手法吗？”布鲁斯睁大了眼睛：“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没关系，我相信你们不会外传的。”扎塔娜对着布鲁斯和洛特凯亚眨眨眼睛：“要看吗？”

“当然。”布鲁斯和洛特凯亚一起说。

于是接下来扎塔娜就给他们表演了从单张扑克牌面往外拽丝带，让礼帽爆出亮闪闪的塑料礼花，用硬币穿过桌子，还有从掌心里变出面包（它还十分松软，洛特凯亚和布鲁斯都尝了一口）等等。

哇哦，她的魔术水平真的很厉害，洛特凯亚想，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用过魔法，扎塔拉教的真好。

扎塔娜还领他们参观了一些大型的魔术道具，布鲁斯撑在切割人体的魔术箱上往里看：“它的里面有内置机关，原来是这样。”

洛特凯亚也看了几眼，自从他被召唤到这个世界之后，就对和魔法体系完全不同的人类科技产生了兴趣，并且学习了不少知识，那些知识足以他拿到好几个博士学位了。所以他只是看了两眼就发现了它的原理，用布鲁斯现在可以理解的方式深入浅出的讲了讲。

他只是像平常在韦恩庄园给布鲁斯讲课一样讲给他听，没想到扎塔娜表示出了异议。

“哇哦。”扎塔娜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布鲁斯，你的家庭教师懂的知识还不少。你居然甘愿只当一个家庭教师吗，洛特凯亚？”

“我对此十分满意，扎塔娜。”洛特凯亚迎着她的眼神，平静的说。

“没错，他是我的老师，以后也是。”布鲁斯从魔术箱旁边走过来，站在洛特凯亚身前，很认真的看着扎塔娜：“我不在乎他以前的身份。”

这近乎是一个警告了，扎塔娜在好朋友的眼神下选择了退缩。她只是凭直觉觉得洛特凯亚不太寻常，但是既然布鲁斯坚持，她也就不打算追问。她的年龄让她还意识不到更深层次的问题，那些危险的、引人探究的问题。

“别那么激动，布鲁斯，我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扎塔娜说，然后她看向洛特凯亚：“抱歉，洛特凯亚。”

“……不，没有关系，扎塔娜，我并不在意。”洛特凯亚对她露出一个微笑，但是另外两个人都能看出他的神思不属：“我只是……我并不想隐瞒我的过去，我只是……”

他抿紧了漂亮的下嘴唇，神色竟然显得有一点脆弱。

“没关系，洛特凯亚。”布鲁斯抓住他的手：“爸爸有很多事瞒着我，阿福有很多事瞒着我，整个韦恩庄园都有事情在瞒着我，我不在乎你也瞒着我什么事情，每个人都该有秘密的。”

洛特凯亚看着布鲁斯信任的目光，沉默的握紧了他的手。

他知道布鲁斯在想什么，他一定和托马斯一样，以为他被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亲人背叛，这让他不能和从前认识的人联系，让他不能回家，也让他不愿谈及自己的过去。

但只有洛特凯亚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

“我……”沉默了半晌，他低沉的开口了：“……你会知道这一切的，我保证。”

“那我等着你说给我听。”

洛特凯亚沉默着，没有说话。

“嘿，你们聊完了吗？”扎塔娜从一个一人高的魔术箱子后闪出来：“聊完了我们继续参观？”

“是的，扎塔娜。”洛特凯亚整理好情绪，对她温柔的笑了：“谢谢你。”

“不用。”扎塔娜单手叉腰，率先转了个身：“我们走吧。”

于是气氛很快又变回了刚才的样子。两个七岁小孩心都挺大，哪怕是更加成熟心思也更加敏感的布鲁斯呢，也因为习惯了大人的隐瞒和对洛特凯亚的信任表示了不在意。就只有跟在一旁的洛特凯亚，心里百感交集，复杂极了。

他想到了蝙蝠侠对他审视的目光，想到蝙蝠洞始终对他半关闭的状态，想到他对他低吼“滚出我的脑子——”

他不打算再想下去了。

扎塔娜正对布鲁斯介绍面前的逃脱魔术的道具箱。

布鲁斯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锁链和锁头：“这也是有机关的？”

扎塔娜说：“有一些，但大部分是真正的锁。我们依靠开/锁技巧来打开它们。”

“哇哦。”布鲁斯说：“所以你也是个开锁大师？”

“我还不算呢。”扎塔娜笑着说：“我现在只能打开一些简单的小锁，我爸爸才是这方面的行家。”

“这还挺有意思。”布鲁斯点头肯定道。

突然，就在谁也没有想到的这时，剧院外面忽然传来一声爆炸的声响，连带着他们所处的后台都跟着轰隆隆的摇晃起来，强烈的气流呼啸而过，转瞬间冲开了大门，炽热的烈风刮得三个人脸颊生疼。

洛特凯亚：？？？

真的有人搞事情？在这个地方，这种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