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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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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见两人没回话,就继续解释:“这?件事真?是非常抱歉,目前上过的菜就当是免费送您,您点的菜也会待会儿送上来。我们店第一次发生这?么大的失误,已经对相关员工进行?教育过了。如果?还是不满意,下次来我们店可以半价优……”

贺迟愣了许久,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会这?样??”

他以为是乔鹿暗中找服务员安排的,还想着对方终于开窍了,甚至做好了被热情告白的准备,没想到竟然是送错了的???

他看向乔鹿,看到对方同样非常震惊的神情,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等等,刚才你没有打断,难道你以为是我安排的?”

乔鹿:“……是啊。”

贺迟抓狂:“可你为什么会以为我安排了这?个!!”明明是你要告白!我安排这?东西干什么!难道是要抢你戏份吗!!

乔鹿一脸莫名其妙:“你以为是我安排的?”难道不是你要跟我告白吗??

贺迟:“那当然啊!”

乔鹿无语:“……我也没可能会安排这?个啊。”

经理看了看贺迟,又看了看乔鹿,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以为客人会不满意于优惠力度方面,就提前想了好几个协商对策,没想到客人的关注点竟然完全偏离了!是不是对方安排的难道很重要吗!!

“二?位不要生气,是这样的,”经理再?次开口,“如果?你们也想安排,我们也可以免费赠……”

贺迟、乔鹿同时瞪过去,异口同声:“不用了!!”

经理立刻噤声。

贺迟揉了揉太阳穴,闭上了眼睛,声音有些疲惫:“怎么解决都好,优不优惠都行,你先出去吧,多谢了。”

经理小心试探:“……那就先按照第一种优惠方案,给您免单?”

贺迟摆手:“行?,都行。”

经理松了口气:“好的,您二位请慢用,我就先不打扰了。”

说完就逃似的离开了。

……

门关上后,屋内陷入沉默。

乔鹿低着头认真?思考了许久,明白了贺迟并不一定喜欢自己,而是……

“贺迟,”乔鹿的声音很轻很缓,语气却很坚定,“你该不会以为,我刚才是要向你告白吧?”

贺迟心下一惊,下意识张口否认:“不,不会的,我怎么会这?么以为呢。”

乔鹿盯着他。

贺迟妥协:“好吧,就是这么以为的。”

乔鹿:“为什么?”

贺迟:“……”你是个问题杀手吗?这?么问我让我怎么答啊??

乔鹿想到丁文予的话,叹了口气,语气异常平静:“我本以为误会早就解开了,但好像并没有。”

贺迟看着对方的神情,觉得有些不妙:“你指的是什么误会?”

乔鹿直截了当:“你依旧以为我在暗恋你。”

贺迟:“……”

乔鹿:“是吗?”

贺迟尬笑:“嗨呀,怎么会呢,我——”

乔鹿:“是吗。”

贺迟:“……是。”

贺迟曾经觉得乔鹿性子软,身体又弱不禁风,从来都没怕过乔鹿。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乔鹿这样,他就感觉自己已经被对方牢牢地拿捏在了手中,心里就莫名发怵。

乔鹿垂下眼:“不管你是怎么产生误会的,我都不想了解。我现在只想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对你真?的没有任何除了‘普通朋友’之外的感情。”

贺迟:“……”

乔鹿:“阿予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不是男朋友,你不要总是莫名地针对他。”

贺迟:“……”

乔鹿:“写你同人文的事是我的错,当时看到超话里面有写你×我的,脑子一热就冲动地反着写了出来。整篇文章都是我在发泄,并不包含我自己的任何情感。”

贺迟:“……”

乔鹿:“让你产生误会我很抱歉,希望这?次之后你就不要再?继续误会下去了。我暂时不想谈恋爱,我也不是同性恋,永远都不可能喜欢同性。”

贺迟:“…………”

贺迟张了张嘴,却发现声音好像卡在了嗓子眼里一般,无论怎么努力都发不出声音。

对方说的不是“我不喜欢你”,而是“我不是同性恋”,这?就意味着对方不仅明确拒绝了他,还堵住了他今后的全部可能性。

他们是注定不可能相交的,两条平行?线。

贺迟的心脏好像被无数根针扎过似的,细细密密地疼,然后被人用充满厚茧的大手揪来揪去,最后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这?种异常的感觉,他从小到大从未体会过,以至于分辨不清到底意味着什么。

贺迟:“我……”

他的嗓子已经哑得不成样子,声音也是颤着的。

但他不甘心。

“以前的事先不论,你今天早上……靠在我肩膀睡觉了,”贺迟已经隐约意识到了其中肯定也有误会,但还是挣扎着不顾脸面地问了出来,“你还说可以晚上帮我……那啥。”

乔鹿皱了皱眉:“哪啥?”

贺迟纠结:“就是——”

乔鹿:“我把?你衣服睡皱了,可以晚上帮你洗。”

贺迟:“……”

乔鹿:“如果?靠在你肩膀睡觉会让你误会,那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我以为这?在男生中很正常。”

贺迟:“……”

所以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好吧,我懂了,”贺迟苦笑一声,“你今天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件事?”

乔鹿点了点头:“嗯,但一直被打断。”

贺迟:“……对不起。”

乔鹿摇摇头:“没关系的,说开了就好。”

贺迟:“对不起。”

乔鹿:“没事,以后我们还是同学,是室友,是朋友。”

贺迟垂下头,低声喃喃:“对不起……”

乔鹿:“……”

怎么回事,那我现在应该做什么,是要安慰一下他吗,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场面……

“快吃饭,一会儿该凉了,”贺迟突然抬起头,笑着夹起来一块天妇罗,“白得了一顿大餐,不吃白不吃。等吃完了我们再去逛逛,难得来这么一次,得抓紧时间玩。”

乔鹿惊讶于对方痊愈的速度,同时也为两人关系恢复正常感到高兴。

“嗯,好,”乔鹿也笑了,眉眼弯弯的,在暖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去哪都行,我还有力气走。”

贺迟被那明媚的笑容扰乱了心,却也生生灼痛了眼。

他立刻低下头大口吃东西,怕自己的样子太过不堪吓到了对方,更怕被对方发现自己无比脆弱的一面。

嘴边好像挂着什么凉凉的东西,他下意识舔了一下。

尝起来……感觉有点咸。

他总算明白了——他对乔鹿的感情,并不是建立在“乔鹿喜欢自己,所以自己才愿意接受他”这?种前提之上的。

就算乔鹿一点都不喜欢他,可他还是喜欢乔鹿。

-

丰盛的午饭过后,乔鹿试着联系尤然和何梓平。

【乔鹿】:我们采访完了,饭也吃完了,你们现在在哪里呢?何梓平肚子好点了吗?要不要集合一起逛?我和贺迟可以去找你们。

【尤然】:何梓平还在拉肚子呢,快虚脱了,你们先玩吧,玩得开心!

乔鹿暗灭手机,小声嘟囔:“这?都多长时间了,怎么还拉肚子……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乱吃了。”

贺迟:“怎么了?”

乔鹿:“何梓平虚脱了,没法集合,我们去逛吧。”

贺迟:“……嗯。”

如果?在之前能够和乔鹿单独去逛,贺迟肯定开心上天,可现在他只觉得尴尬,第一次不知道应该和一个男生保持怎样的距离。

太近了会让对方不舒服,太远了又会让自己难受。

……

与此同时,尤然那边。

何梓平探头:“谁啊?你在偷笑什么?”

“鹿鹿,他问我要不要集合,”尤然把手机收了起来,“集什么合集合,真?是只傻鹿,这?是我们给他们创造的机会,他这?都想不明白。”

何梓平:“哈哈哈哈,毕竟是第一次恋爱不懂嘛,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尤然:“……说你拉虚脱了,走不了。”

何梓平:“?”

你才虚脱!你全家都虚脱!老子风评被害了!!

……

乔鹿和贺迟在镇子里逛了一会儿,发现了一家租古装的店铺。

在乔鹿查到的景区攻略里,这?家店被誉为必去之店top1,是店铺占地面积最大、服装种类最多、衣料做工最精细的。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贵,比起其他店铺价格起码高了两三倍。

乔鹿在店门口驻足观望了片刻,贺迟看出来了他想试试却在犹豫,当即想拉起他的手腕带他进去,却在即将触及时又把手缩了回去。

乔鹿不是同性恋,可他是,所以……他不应该碰乔鹿。

贺迟心里酸酸涩涩的,最终只是扯了扯乔鹿的袖口,问:“要租一件穿吗?”

乔鹿眼睛一亮:“你也想租吗?”

“我也想,”贺迟认真道,“你陪我一起穿,行?吗?”

乔鹿:“嗯嗯,那走吧。”

贺迟跟在后面进去,发现乔鹿的步伐和之前明显不同——欢快又急切,几乎算是冲进去的,很明显是特别期待。

贺迟唇角微勾,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

曾经没体会过因别人开心而开心,再?遇上乔鹿之后,都一并体会过了。

……

乔鹿选了一件浅色系的衣服,蓝绿白色相间。

再?戴上及腰的假发,拿上一柄折扇,倒是真有古装美男的韵味。

不仅周围客人一直偷看他,就连负责造型的店员都赞不绝口:“我还没见过这?么标志的小哥哥!真?是太适合古装了,要是生在古代,都能称得上蓝颜祸水了!”

贺迟一边系腰带,一边默默地想着:是啊,这?么好看,可不就蓝颜祸水么,如果?我是帝王,我肯定能每天为他不早朝。

“……”

算了,他不是同性恋,永远都不会做我的蓝颜祸水。

-

古镇街道的尽头,就是山区景点入口。

乔鹿想去看看,贺迟当然无条件依着他,陪他一起上去,还借口包带会把?衣服压皱,而帮他拿了沉甸甸的包。

只过了短短的半天,他就从被暗恋被追求的、有恃无恐的那一方,变成了先动心的、更卑微的那一方。

但他心甘情愿。

……

从半山腰的亭子,能看到群山环绕中月牙形的湖。

在湛蓝的天空之下,湖水却是绿色的,波光粼粼的分外好看。

乔鹿坐在亭子边的座位上,背靠着栏杆,头微微侧着,颈部和下颌的弧线被清晰地勾勒出来,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皮肤更加白皙。

他就好像……从画中走出的美男子,本就该属于这山水。

贺迟看得心跳加速,脑海里闪过一种大胆的想法:“你,你想拍张照吗?我可以帮你拍。”

乔鹿点了点头:“好呀。”

说完就要站起来,去贺迟帮他拿的背包里取手机。

“别拿了,怪麻烦的,”贺迟面色如常,拿出自己的手机,“我用我的给你拍,像素能高一点,之后再把?原图发给你。”

乔鹿:“嗯,好。”

按下快门键后,画面定格了。

从山水画中走出的美男子,终于又被他藏入了属于自己的画中。

“拍的特别棒,在微信发给你了,”贺迟收起手机,“回去别忘了接收。”

乔鹿:“你不拍吗?”

贺迟起身:“不了,我不喜欢拍照。”

……

下山的路上,天空逐渐阴了下来。

“我怎么感觉要下雨了,太阳都被遮没了,”乔鹿看了看头顶的云层,皱了皱眉,“早上看天气预报,明明说的是今天一整天都是晴天。”

贺迟满不在意:“习惯就好,天气预报总会在临下雨前,把?‘晴’改成‘雨’,看上去就好像并没有报错的样子。”

乔鹿惊道:“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别忘了我们四个都没有带伞。”

贺迟:“没关系啊,随便买几把?伞不就好了。”

乔鹿:“……”

很快,就开始下起了毛毛雨,他们怕把?租的衣服淋湿,就赶紧还回去了,又在小摊处买了两把伞。

乔鹿:“天气预报已经从‘小雨’改成‘暴雨’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乔鹿】:在哪呢在哪呢!下雨了!!

【尤然】:刚才还晴空万里的,怎么就突然下雨了??我们刚开始吃饭,菜刚上全,估计还要挺长时间的……何梓平太能吃了,你知道的。

【乔鹿】:那我和贺迟就先往出口走了,顺便买下回去的票,到时候在停车场集合。

【尤然】:好!我们尽量快点吃!

……

来时的大巴票是要提前预定的,回去的都是临时售票,坐满一辆车就走一辆车,发车不间断,就是为了让大家玩个够而不用着急赶车。

乔鹿他们赶到候车大厅时,里面挤满了面色焦急的游客。

售票口不仅没有游客,连售票员都没有。

乔鹿感觉有些不妙,连忙上前叫住门边的保安:“请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雨呐,是越来越大啦,”保安说话带着点口音,看样子是古镇的本地人,“山区雨天路滑,容易出危险,已经暂停售票啦,之后只能看情况啦。”

乔鹿:“那——”

保安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担心的啦,镇子里住宿很多哒,要是晚上真?的走不了,全都能住得下啦。”

乔鹿面色沉重地回来,贺迟连忙问道:“怎么?是不是没票了?”

“……嗯,”乔鹿掏出手机,一边发消息一边语气飞快道,“一会儿估计有大暴雨,今晚可能都不能发车了。我先跟尤然他们说一声,让他们赶紧就近找个旅店预定,不要往这?边赶。不然等再?过一会儿更多游客知道不能发车,旅店都要变得难找。”

贺迟顿了顿:“怎么不在网上看看预订?”

乔鹿没答,低头又发了几条消息,拿起手机在贺迟眼前晃了晃,眉宇间尽是得意:“这?种情况下,到旁边直接问更快一些,你看,他们已经订好了。”

贺迟扫了一眼乔鹿屏幕,看到尤然刚发过来的消息,呼吸忽然一滞。

【尤然】:双床房已经被预订满了,只剩下大床房,我订了两间,你和迟哥住在一间可以吧?

贺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