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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还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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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尊什么时候有女儿了?你这个蠢奴才!”又是一顿臭骂,凌乱的脚步声传来,门被推开,浓烈酒味儿渐渐扑面而来,毫无例外:章擎言一摊烂泥一样躺在地上。

“王上,您小心”躲在一旁的姆姆扶着东倒西歪的章擎言,凝着鼻子不呼吸,余光偷偷瞄了一眼一旁的章谧,赔笑道。

“我们走吧”章谧注视着一摊烂泥扶不上墙的亲爹,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上的流月剪,甩袖而去。

“拜见公主”

“拜见离殿下”

守卫在斩龙渊门口的侍卫长携着兵器,跪地问候。

“请起”打量着四周环境,章谧飞驰而去。

“鲤后龙伊棺在何处?”秉气敛声,回头对着匆匆赶来的侍卫长,浅笑着疑问。

“禀公主,往前走第三十二层甲字棺”

“多谢”回眸一笑,章谧幻化成风离去。

“我带你去”龙身席卷着章谧冲向仙气缭绕的三十二层。

“有什么问题吗?”察觉到章谧的迟钝,闫笙离靠近小锦鲤,声线轻柔如春风十里。

“我只是觉得以后自己也是躺在这个地方有点闷得慌”眼敛垂了垂,呼出一口气,章谧憋出一抹苦笑。

“你想在哪里落地?我陪你”

闫笙离幻成兽形,蹭了蹭章谧的小脑袋,龙尾时而悄咪咪地游离在鱼尾周围。

“你的爱好很特别”一把推开庞大的憨憨脑袋,鱼嘴绽放处盈盈笑意。

“找到了,是这里,快来~”快步逃走的小锦鲤指了指半米远的棺材,一脸淡然。

“哐淌~”雕刻着曼陀罗花的棺材盖徐徐推开,红衣墨发随之醒目而来。

“怎么会这样?不是我娘!这是娅伯母?”推棺盖的手紧紧扣住盖子,章谧惊呼一声,脸色大变。

“我娘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素日里低沉暗哑的声音有点破败,闫笙离回望着章谧眼神流出诧异、惊慌、迷茫之色。

“快去看看你娘的棺!”莹白色的指甲里边粉嫩嫩,散发着奇异的花香,好似人间金银花的味道,章谧敲了敲简心娅的手指,手指摩纱着奇怪的粉红细沫渣子,疑惑不解地望向棺椁里的女人。

“有点像花粉,也有点像药材渣子”一旁的闫笙离凑近白嫩嫩的手指,轻轻嗅着味道,鼻子扑哧一响,摸摸鼻子:痒痒的。

“去那边看看?”鼻翼传来炙热的气息,抬眼对上挺.拔的玉勾鼻,往上就是狭长的睫毛弯弯下闫笙离纯真无邪的小眼神,章谧猛地后退一步,拍拍心口,呼出一口气。

“去那边看看?”手指传来的粘腻感让她回神,指着天堑般的另一边,询问道。

“吼~”睁愣的闫笙离立刻幻化成龙,龙吟划破沉静的海水翻起朵朵浪花,一路上虾兵蟹将纷纷绕道而行。

“参见……”守在斩龙渊另一侧的侍卫长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一道残影一晃而过。

“这?”两人苦笑不得。

“去看看!”侍卫长看到许久未见的影子,有点诧异。

“怎么会这样?”棺盖半开,一身华服却另有其人:龙伊的躯体安安静静地躺在里边。

“你拿着什么?”同样的粉红沫沫两手的粉沫触感一样,就连香味也一样。

“没什么”指甲里边怎么会有红色粉末?珍珠粉只有白色,棺材里边一直是恒温,所以尸体保存良好,经过仙术处理后,依旧维持着活着的样子,手指关节僵硬根本不能活动,那就是剐蹭了?哪里会来的粉红沫沫?难道尸体在传达某种消息?章谧敛眉低语,愁眉不展。

“粉沫有问题?”一旁的闫笙离嗅了嗅粉沫,喷切连连。

“你说谁会对尸体感兴趣?”章谧阖上棺盖,坐在墓碑前自言自语一般,神情涣散,目无焦点。

“嗯?”一旁捂着鼻子的闫笙离托着腮帮子,可怜巴巴地望着嘀嘀咕咕少女,轻笑一声:“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恋尸癖,有的仙人对皮囊姣好的逝者抱着一种欣赏的态度,喜欢收集尸体”翁里翁气的声音带着男人认真的神态。

“另外一种就是有人想要利用尸体达到某种目的”贝壳夹着鼻子,闫笙离恺恺而谈。

“我知道了”我知道这个男人认真的时候是真的很好看,就像珍珠自带万丈光芒,纯粹的不自知。

“我也知道了”两人相视一笑,彼此之间某种莫名的信任呈现出来。

“多谢两位”对着门口的侍卫摆摆手,免去俗礼后,两人在鲤宫门口遇到了前来探望小锦鲤的龙翦。

“谧儿,怎么样?”龙翦温润如玉的脸庞挂着笑意,邹容端庄的姿态迎面而来,章谧觉得自己的咕咕也是气质与生俱来,真的很让人眼前一亮。

“我娘挺好的”无忧无虑,梦中什么都会有的,不然她不会一脸笑意地躺在那里。

“你爹也就这样了,以后鲤宫大小事物,你怎么打算怎么办?”话头一转,气氛冷了几分,龙翦望着章谧身后一片汪洋大海,眉宇间愁绪初现。

“我以为他还能正常交流,姑姑,鲤宫恐怕还得麻烦您照看一下,我想继续历练”每时每刻都被人盯着,鱼尾不安地甩了甩。

“这里事儿不多,我会看顾一下,你别担心”说话间龙翦拉起章谧得双手,打量着消瘦许多的身.姿,龙翦刮了一眼一旁的闫笙离,眼风噌噌直上。

察觉到闫笙离的惴惴不安,章谧心里一紧,随口一问。

“大殿下哪里去了?”视线往龙翦身后搜了搜,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章谧疑惑地问了一句。

“龙宫有事儿,他先回去了”龙翦扯了扯嘴角,干笑道。

“龙宫那边怎么如此热闹?”鱼眼转了转,直直望着自家姑姑。

“没事,就是有客人来了”龙翦秋瞳翦水的眸子闪了闪,紧紧攥住章谧的手,眉头轻挑。

“龟老伯,今天龙宫可有大事儿?”接收到小锦鲤的眼刀子,闫笙离用仙术划拨一下海螺,仙音跳动。

“是公子喔~听说是九重天的大殿下来龙宫游玩,看上龙族大殿下,这会儿闹着要订婚呢”龟公语气悦雀,音调抑扬顿挫,表达了它的挪揄之心。

“多谢,龟伯您保重”闫笙离乖乖巧巧地站在一旁,准备接收暴风雨式唠叨。

察觉到气氛有点偏激,章谧被龙翦墨发间的粉红珍珠吸引了,突然想到某种方式也许能化解矛盾,笑眯眯地撒娇。

“姑姑,近日我鲤宫晋献的粉红珍珠还没有送达天庭,择日不如撞日,如何?”挤眉弄眼,灵动又鲜活的样子惹得龙翦不忍拒绝。

“谧儿?我觉得应该听他解释一下”犹疑片刻,龙翦哀声叹气。

“距离产生美,有时候深入敌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回握着自家姑姑激动的手,章谧神秘一笑。

“走吧~”推搡着自家颓废萎顿的姑姑上了龙身,两人凝视着天上朵朵白云飘,默契地不言不语。

“你想去天宫看看谁?”

“听说九重天的御书房包罗万象,奇人异事的仙册之类很多一般人进不去,我们这样……”章谧幻化成小锦鲤红唇对着闫笙离的悄咪咪地厮磨,鱼眼乌溜溜地端量着前边心不在焉的姑姑,心情莫名有点复杂。

出水后龙崽立刻化兽形,载着姑侄俩一飞冲天,青云直上九万里。

“怎么哄吃醋的女人开心?”挠了挠龙崽背后的耳蜗,章谧趁着自家姑姑抱腿发呆之际,暗戳戳地挪到龙头处,低声细语问道。

“送漂亮衣服收拾?”

“嗯~”鱼头使劲儿摇摇晃晃,很肯定地拒绝了。

“那把始作俑者打一顿?”龙崽弱弱地提了一句,龙耳弹了弹。

“咳!”慢悠悠地转了转脑袋,湿漉漉的大眼睛瞥了一眼可可爱爱的龙脑袋,似嗔似怪。

“你吃醋的时候怎么走出这个烦恼?”大眼睛睥睨着瘫躺在自己脖颈处的人儿,炙热的呼吸时而喷洒在鳞片上,浑身透着一股闲适又无奈的样子。

“我知道了!”呲溜一下,人便滑向龙翦身旁。

“姑姑,我感觉寒冰诀练到第二层身体有点不舒服,筋脉中血液翻腾……”

“怎么会这样?我探探你的脉”

“确实有点不流畅,奇怪你最近修为大涨大跌,不利于修行……咦?你腕间可是流月剪?”浅浅的暖意渐渐流入右手指,脑子有点凌乱的龙翦慢慢察觉到异常的气息,瞳孔微涨,情不自禁地抚摸着纤细手腕传来的暖意。

“流月剪有什么寓意不成?”右手一动,流月剪乖乖地松开了手腕,安安静静地躺在龙翦的手上。

“传说几万年前魔界魔主有个心上人,心上人由于修炼不当,筋脉俱损不宜修行,魔主为了救好心上人,上九重天瑶池,下黄泉碧落,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终于修成神器,当时金光四射,满天祥瑞,众仙纷纷前来瞻仰,奈何金光过后神器坠入人间,魔主也消失不见了”讲到此处龙翦笑意僵滞,余光虚晃,止不住地抚摸着褐色的流月剪。

“谁也没想到此物既是修复神器也是弑杀法器,主要还是看持有者的性子和修行”

眉头轻蹙着,话语间隐隐地透出淡淡的忧虑。

“姑姑,兵器没有神智前都是死物,用器只想求平安地活下去,别无他求!”

“这么说来谧儿你在人间也有一番机遇与造化,看来你的决定与你有益……”姨母般的笑容透着一股欣慰、复杂的信息。

“好久没到九重天了、”龙翦踏着祥云而落地。

“来者何人?”南天门守卫厉声盘问。

“珍珠宫龙翦求见,这位是鲤宫大公主章谧,龙宫五殿下”掌心宛转间手心一颗近似透明的粉珍珠骤然出现,淡淡的馨香溢出来,弥漫在四周。

“珍华仙子请进,两位请进”一左一右的两守卫用天眼扫了扫章谧和闫笙离的真身,官方式笑着恭请三人进殿。

“座下可是珍华仙子?”入门后只见一道光一闪而过,白衣飘飘的仙使者见礼后,邀请龙翦进了瑶池那边。

而等候在原地的两人望着离去的身影,相视一番,分别行动。

“奇怪怎么没有?”扎在书堆里的章谧一目十行,一行行跑过去始终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嘴里碎碎念。

“欸!”

闻声而动,原来章谧的流月剪勾住了一位男仙的发带,回头一看就见仙子抱臂冷笑。

“咯?”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被勾住的白发带,仙子噙着笑意,一动不动。

“好了”解开带子,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据我所知你的品阶好像还不能自由出入御书房,所以?”你是偷偷摸摸进来的?还是有仙渎职了?

“我是新来的,打扫卫生,收拾书籍”

“《般若波罗蜜多经》?”

“在第二层乙号三十三方格里”

“《盘古记》?”

“九十九层九十九号九十九方格里”

“《莫罗传》?”

“在……您的手上?”章谧觉得这个名字有点不熟悉,但是余光觑间美男仙握着书籍的食指微微翘起,心里赌了一把。

“不错!”短时间都能记住基本方位,确实有点本事,不过这穿着倒是有点不太像人参精的风格,太素了。

“《莫罗传》在这”款款走向章谧,纤长的手臂伸向章谧,不一会儿悉悉碎碎的声音从耳后传来。

“不错”脸不红,气不喘,不喜爱好颜色,很是难得,某男仙很满意这次新晋的小仙官。

“那个……大人请问有没有一种仙术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未曾听过”

“有的话也是禁术,小小年纪不可如此功力”拍拍仙使消瘦的肩膀,近身时缕缕芳香瞬间上头了,青丘大殿下白泽捂着唇,掩面预备离开。

“那个……大人”衣袖又被勾住了,白泽舒展的眉头拧巴着,一脸不悦地回头一瞥。

“可有什么草药可以改容易面?”触及少女水汪汪的眸子,真挚的眼神,白泽扯回了衣襟。

“有,不过还魂草早已经销声匿迹了,千百年都未曾有人发现其踪迹”缥缈的声音随着缥缈身形远去。

“奇怪他耳朵怎么如此红润?”望着逃离般的身影,小锦鲤鬼斧神差地嘀咕几句。

“啪嗒~”殿门被撞开的声音猛然间袭来,章谧呲溜一下窜到书层间隙后躲着。

“气死我了”额头根须耷拉着,来人口吻很气愤。

“师姐,你说那个小畜生有什么得意,不就一条虫还好意思碰瓷,也不想想爷爷可是万年人参精……”

“师弟啊,你说这气大伤身,要不要师姐给你灭灭火?”

“不行,你又看上我的身了?”

“我呸!我只是看上你的根须而已,谁对你个老光棍有兴趣”仙女猝了一口,殿里随即传来乒乓响。

“额!那个……我可以解释”被人抓包的章谧抬眼就见一前一后两仙,憋出一抹笑。

“你也是北海来的?”两人坐在椅子前来回逡巡打量着章谧,人参精两眼泛着奇异的光。

“仙女怎么称呼?”根须暗戳戳地伸向章谧的小手手,语气温柔,脸色粉红。

“鲤宫章谧,见过前辈”

“喔~”海里的鱼,还是天生自带锦鲤体质的鱼,不知道摸摸小锦鲤会不会从此好运来?两人齐齐望着可可爱爱的鱼,笑得一脸天真又神秘。

“你私自来御书房,按律例杖责九十九!”抽气声随之而来,两仙一唱一和很是生动形象。

“这样吧,你要是能让我们摸摸,打扫御书房三月就当抵消了这罪过如何?”

“不行!男女授受不亲!”摸摸小锦鲤,想都不要想,章谧拒绝地果断利索。

“哎呀,那只能公事公办了!”

“来啊,带仙鞭!”

“得罪了,仙子!”施行的使者对着趴在受邢台的章谧歉意道。

“啪~”一鞭子下去,章谧止不住地颤动。

“怎么回事儿,不是说一鞭子就求爷爷告奶奶,怎么都没吭气儿?”

“再试试?”鱼都怕疼,肯定撑不了多久,再说了锦鲤一族本就是天道宠儿,怎么会那么容易妥协。

“啪”

浓郁的血腥儿渐盛,原本倔强不屈的身姿被鲜血染红了,像极了高岭之花盛开在章谧后背。

“怎么回事儿?”闻声而来的闫笙离扑在章谧后背,挡住了刑罚。

“大人,鞭刑已经完毕!”施刑仙使弓手对着不远处的一对璧人,回禀道。

“咳咳,今天天气真晴朗”

“就是,鸟儿也忙,乌龟也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