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月如小叔是教务组长,与苏老爷素有交情,两人发话,我不得不来。”
苏孚疑问:“方才怎么不说?”
高斯年无奈道:“你才步入社会,何必讲这些阴暗给你。”
苏孚脸贴过来,谨慎打量他的神情,高斯年不自觉放缓呼吸。她眼是极其多情桃花眼,不看人都像在勾搭人,瞳仁儿黑亮,于黑暗中熠熠生辉。声音轻轻,敲打在他心上:“哥哥,你不会骗我的吧?”
高斯年不畏与她对视,满脸坦荡。
苏孚威胁:“再有这事找我,帮你解决,否则下回没这么简单饶过你!”
高斯年不以为意,初出茅庐小丫头,能帮他什么?
“听见没?”
“……好。”
高斯年心脏松泛下来,解绑时,眼前不由自主回放她步上舞台时惊鸿瞥,仓促艳绝。无人注意,那俊逸眉眼晕染几分阴鸷邪崇,被极快压下。
回苏家后,给董荃去电再次致歉,并探讨建立制药公司企划,董荃谈性大起,你言我语,雏形敲定。
深夜,贾昇来电,略带伤感道贾月如状态太差,他决定带贾月如出国疗伤,希望她不要在意,更不要误会。原轨迹苏孚确实在意,且歇斯底里跟过去,更因嫉妒,在贾月如回国后下药,直接促成她与高斯年。现在么,苏孚笑笑,淡定道:“本来月如抑郁症就不稳定,我怎么在这件事上误会?多待些日子无妨,一定要在安德鲁那里调理好再回来。”
不知怎地,期待她深明大义,事到临头,她真大大方方,贾昇反而失落。
隔日,苏孚将完备企划案交给盛阎,盛阎提出需修改四处细节,修改后版本通过,盛阎入股两千万,占百分之四十股份,正式着手建中制药公司建设。
苏慎心向科研,接手生意迫不得已,见苏孚有模有样,忙不迭下交实权,苏孚笑眯眯接过。
苏家势力构成不外乎明面上生意与暗地里人脉。人脉,谁给他让利就是谁的。生意这块接过来,离当上苏家掌门人的日子就不远。
忙得脚不沾地,苏孚没忘每中午去f大蹭饭。
办公室外,苏孚淡妆,着米白绣银花滚边旗袍翘首以盼,俏丽动人,几乎将半个校园目光都吸引过来。男同事对高斯年挤眉弄眼,他从教案中抬眼,慢悠悠叹气。
f大教授级别的,每人都分间职工房,就在校园中,狭小简陋,高斯年并不住,只每日午休。
说实话,高斯年手艺算不得好,刀功规整,色相俱全,独最重要的口味出人意料。苏孚艰难咽下去鱼肉,连喝两盏茶才压下去那股腥甜味道。
高斯年轻轻蹙眉:“不好吃么?”
苏孚违心道:“蛮好,只是你太辛苦,不然明儿我露一手。”
高斯年眉更蹙得深了些:“苏孚,你做得菜太难吃。”
苏孚:“我去刷碗。”
她将自己碗筷带去厨房,水流声响起,高斯年才露出个无声微笑。
逐渐地,高斯年手艺磨炼出来,苏孚总算能在中午吃顿舒坦饭,二人吃过饭,会在湖畔踱步,分花拂柳,看远天碧水,群鸭交颈,亦或钻进凉亭,啜凉茶,享微风。时日够久,夏去秋来,苏孚成为高斯年生活一部分时,贾家兄妹回国。
本次出国,起初全是贾昇意思,贾月如挂念高斯年,万分不想,真出国,二人感情迅猛发展,贾月如便听之任之。高斯年再周正,再诱人,再是她心头那抹白月光,终归贫穷。贾月如拎得清,婚姻大事为重。
然而感情这东西,靠想得不准成。回国后,哪怕告诫自己,不能叫贾昇看出异样,在咖啡馆偶遇高斯年后,贾月如的眼珠子,就粘在他身上,拽不下来。
角落,他坐在苏孚对面,着青蓝长衫,干干净净,好似学生郎,那双眼,注视着对面巧笑倩兮的少女,贾月如内心冒酸水,不由自主,拉贾昇衣袖:“那是苏苏吧?”
贾昇看苏孚与高斯年相谈甚欢的模样,亦不自在。别看名义上兄妹,到底不是亲生,还有传闻,说这兄妹有过段不干不净的历史!
二人各怀鬼胎,走过去打招呼,并自作主张,贾昇坐在高斯年旁边,贾月如坐在苏孚旁边。
苏孚抽抽嘴角,应酬两句,看贾月如直勾勾打量高斯年,边思考边凑到贾月如耳边道:“月如,我去趟洗手间,你要一起么?”又气声道:“我有话对你说。”
二人没去洗手间,来到盘旋楼梯拐角,一二楼交界处,苏孚背对一楼,贾月如背对二楼,有人出现,二人都会发现。
贾月如柔笑:“苏苏,叫我出来做什么?”
“这里没有贾昇,别装。”
贾月如表情僵硬,苏孚:“我现在对贾昇没兴趣。在A国,你那些小心思我不跟你计较。只有一样,别再打高斯年的主意。”
贾月如:“苏苏,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简单地说,离高斯年远点。我不希望类似黄金海滩那次的事情再发生,月如,蔡爱颐是你朋友吧?她没告诉你,回包厢之后,包厢里少了什么?”
贾月如脸色变得刷白。
苏孚笑笑,要走,却被她抓住臂膀,打下去她的手:“干嘛?”
“为什么不许我接近高先生?你不要对他有偏见,我知道,你一直怪他夺走父爱,在A国时,提起他也都是负面情绪。可是……”
苏孚打断她,冷声道:“为什么不许你不知道?我告诉你,高斯年这人天底下最干净,你再起心思,别怪我不顾旧情,直接毁掉你。”
一楼,青蓝身影隐回大厅。
贾月如秀丽面孔有刹那狰狞。
摆脱贾家兄妹,二人徒步去中央影城。
人来人往,热闹喧嚣。苏孚崴脚,执意要看完电影,高斯年只好背她。青年骨肉匀称,不硌,也不软绵。
她双手不老实,拨弄人家耳垂,青年脚步顿了顿,清清嗓子:“苏孚。”
“嗯?”
“作为兄妹,我们这样太亲密。”淡粉的唇张合,言语冷静至绝情:“不应当。”
“怎么突然这么说?”
“见到贾家兄妹幡然醒悟。”
苏孚徐徐道:“我们与他们不同。”
“哪里不同?”
苏孚随口:“他们道貌岸然,互相利用。咱们真情流露,情不自禁。”
高斯年将她放下来,满脸严肃,苏孚眉心一跳,意识到事情没她想得单纯。
果然,他正直而坚决道:“我早想说,现在我对你断然没有多余心思。也希望你,不要再做多余事。”
辛辛苦苦小半年,一朝回到化冰前。
苏孚想不通,高斯年怎么就态度大变。
连f大小房间都换锁,禁止她去,问系统,调出爱意值,唔,还是八十点。
若非依旧能感觉到他密切的窥视,苏孚简直怀疑系统数据出错。
自咖啡馆偶遇,贾昇连二连三约苏孚,都被婉拒。他心想,定是苏孚吃醋生气。与哥们吐槽,哥们出主意,女人么,得哄,鲜花、蛋糕、香奈儿、烛光晚餐。
苏绣总部设在新经济开发区,摩天大楼拔地而起,能直接触摸到天空似的。
女助理敲开门:“苏总,有一位贾先生找您,等在楼下。”
苏孚猜是贾昇:“让他等着。”
女助理表情难言:“要不,您还是去看下?”
这助理懂事靠谱,一般不会在工作时,为小事打扰她,且试图违背她决定。
苏孚起身,没下楼,而是透过玻璃窗往下望。
当她见到玫瑰花海拼成的苏孚二字,与站在花海中,手捧鲜花的男人时,表情也变得难言:“告诉他,我不在,让他赶紧离开。”
“是。”
“等等。”
女助理停下脚步,苏孚看向不远处,看热闹人堆里,似毫不起眼,实质卓尔不群的青年,心回电转:“你去工作,我亲自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