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孙女说的,你是守着东西过？还是守着我？”老太太一听有支持的也来了精神。

“都守着！”老爷子想想也是，他们都奔七十的人了，人生七十古来稀，也罢！“以后我早上跟你去遛弯还不成？”

“这还差不多！冰兰,跟奶奶进来,昨天他们都过了年,就你啥也没尝到,奶奶给你留着东西呢！”老太太心情特好，招呼着冰兰去厨房。原来是一只大鸡腿，冰兰笑着做了个板凳吃，老太太又拿了一包点心几个苹果让她带走。不拿也都是留给老二家的孩子们。

小厨房不大,新兰戴兰没进来,而是出去看热闹了。冰兰记忆力还是第一次得到老太太这样的待遇。估计是刚才让老夫妻和解开心了。

老太太看屋里除了老爷子没外人了又让冰兰挑两件东西：“老头子，咱们那次捡到的那个匣子给冰兰看看，里面好东西不少，有看上的赶紧挑两件。”

老爷子这回没不舍,又从箱子里翻出一个不大的匣子，打开里面却是金条和金银首饰,冰兰拿了一串珍珠项链，一个玉镯,老太太拿了一根金条给冰兰：“以后奶奶怕老糊涂给不了你啥，这个就算奶奶给你压箱底的。”

老太太说的冰兰心里直泛酸。冰兰宽慰几句,问老爷子哪些是换回来的东西？老爷子一一指着，冰兰看了下，大多都是仿制品，而且做的很专业，看来老爷子是被骗了。“爷爷,这些几乎都是仿制品，您还是不要换了，以前您收藏的应该都是真的。现在市场上假货越来越多，不是专门干这个的很难分辨。”

“假的？怎么会是假的？”老爷子不相信，冰兰用他能明白的道理告诉他，一件件帮他分析。

“听听吧！我就跟你说那些人都精着呢！怎么可能用真东西换？”老太太得了理道。

冰兰说的头头是道，老爷子不得不信，看老爷子情绪低落，老太太和冰兰都宽慰劝解才让老爷子心情好了点。

“没事多来啊，你爷爷别的话听不进去，今儿还是你的话管用了”

“知道了奶奶，爷爷，你若喜欢改天我陪您去古玩街捡漏，咱们要捡就捡个大的”

“好！”老爷子这回彻底开心了。

东西拿了，冰兰这才告辞回去了，不走马上就开始上人了。

楼下遇到了与人聊天的冯和茹和新兰姐妹，冰兰打了招呼这才骑车回家。

那两样东西冰兰是不会告诉别人的，这是老太太叮嘱的。印章给了冬青，听说这枚印章是一位画家的，石头叫田黄石，冰兰给他普及了一下什么是田黄石，它的价值，小子像得了宝贝一样让葛云藏起来。

曹丽一听小姑子还明白这个，忙拿了她家的忘不了看，这次分东西的只有林家冰兰这辈的人有，小辈的还没有。

冰兰一看这夫妻的爱好笑了，一对胆瓶，颜色鲜亮，里外簇新，民国的！一只玉镯，碧玉的，价值不高，一只大金镯子，样式老旧，也就是近现代的。

“冰兰，怎么样？”曹丽问。

“说实话，价值都不高，实用性更强”

“我就看着这对胆瓶好看，将来有房子子放在柜子上，你看这两只镯子也不行？这个可是金的！”

“所以说实用性强，不过嫂子你戴着样子有些老，这个碧玉还可以，不过成色不是很好”冰兰将给雅兰拿的那支羊脂玉的拿出来用清水先清洗，最后用软布摩擦，冰兰加了一点灵泉水擦拭，最后玉镯越来越白，越来越莹润。

连葛云都看呆了，忙去翻找当年婆婆给她的一对镯子让冰兰帮着擦。葛云的是一对正阳绿的绿翡，经过冰兰收拾，一样莹莹碧绿，闪着光泽。

“我也要去换！冰兰，你帮嫂子选一对好不好？”曹丽为了达到目的居然撒娇了。

“看你大肚婆，帮你了，不过等过几天，这几天爷爷那边人正多。再说爷爷手里没啥好首饰了”冰兰直言。

曹丽失望之极，冰兰笑道：“嫂子，你若相信我，我帮你去换两件古董，东西卖了买金镯子够你戴半条胳膊的”

“我看还是要古董吧！我这对镯子将来给你个东青媳妇一人一只，你要不要镯子还不一样？”葛云和冰兰这样说，曹丽自当愿意了。

初二回娘家，葛云带着能去的去娘家，冰兰下大夜，曹丽不方便，倩倩还小，于是一家人分成了两帮。雅兰夫妻初三过来，初四各自上班。

初三晚上郭星辉便过来了，两人吃了饭就去轧马路，“二姨她们也想养一些鸡，你能不能帮她们弄些半大鸡来，她们说你找来的鸡与本地的不同。”郭星辉道。

“要多少？这个得提前定，鸡孵出来再养一两月总得需要时间。”

“我算了一下，大约一百来只，五六家要”

“好，得三四月份吧，让他们等等”

“没问题，休班了要不要去家里，正好老二还没走。”

“休班我要去联系鸡苗，这次就算了，等暑假时间长了再见一样。”

说起鸡，冰兰还真想让她大哥养，赚些资本再去干别的。刚82年，一切还在受管制。“你家亲戚有附近村里的吗？”

“有啊，二姨不就在城南南刘屯，离着咱们不过五里地。他们那边正经好地少，林子、坨子多，说城镇不城镇，说村上不村上。他们日子更不好过这才动了养鸡的念头。”

“你问问二姨他们村有没有靠边大院子出租，荒地也行，村外道边更好。”

“让你说着了，二姨那边就是守着国道，你想干啥？”

“让大哥租个地方去养鸡，养上几百只比上班强。”

“大哥倒是可以，听说村上要搞联产承包，我想道边的荒地应该可以拿到，这事我抽空去一趟问问。”

原来82年就可以承包到户了，两人走进电影院，外国新片《苔丝》，进去的又几乎是年轻人。

郭星辉办事效率蛮高，没两天就带回消息，村上一亩荒地承包一年二十块，最多承包二十年。国家政策五十年不变，村上集体闲置土地对外承包暂定二十年，三年一签合同。

真要面对上班还是自己干林家都犹豫了，自己干没劳保，没房子，没任何保障，过去还要买鸡苗，建房，收拾土地。不自己干眼看着活不人。

“大哥，如果缺钱，我帮你解决”

“你怎么解决？”

“爷爷可是给你宝贝了，不过你们夫妻挑的不行，我要去换两件回来。如果幸运，一件东西就能卖出你需要的钱，不过我不建议你这样做，古董行情一路看涨，再放十年你不干啥都够吃喝一辈子。”

“你知道啥？是不是又听你爷爷吹嘘了？真要那么值钱你奶奶也不用天天跟你爷爷吵吵了。”林清江道。

“大哥要不要养鸡？不用多，养几百只你算算就多少收入？你天天卸货一个月最多三十多，你看看哪个合适？”冰兰知道跟他们解释不通，现在就看大哥的了。

“只要有盖房建养鸡场的钱我就干！”林东阳无视媳妇拉他的手。

“这得多少？”

“院墙要圈起来，鸡圈，还有住人的，鸡苗，粮食，承包的钱都要有。”冰兰帮着估算了一下，一只小半大鸡最少七八毛，三百只还要两百多，院墙和房子鸡圈下来也得三千多，承包费两亩地一年四十，三年一百二。加上杂七杂八的，没四千下不来。

葛云只能拿出一千块，冰兰拍了胸脯剩下的她解决。

冰兰拿了那个玉镯和金镯子去找她爷爷，老爷子知道孙女看书懂得不少倒没嫌烦，反而很高兴，终于找到了一个对他这些东西感兴趣的晚辈了。

冰兰换了两件瓷器，最起码也是明清朝的玩意。

“爷爷，你告诉我跟你换东西的都谁？咱们不能吃这亏，明摆着欺负您不懂行，今儿我跟您去找他们，换不来东西我也要回钱来。”冰兰是抱着目的来的。

“这样不好吧，当初换东西就是你情我愿的，哪有事后反悔的？”老爷子不干。

“他们是欺负你不懂，您先跟我去一家，就这个瓷瓶，谁家的？还有他家东西没？”

“去吧！去了也让你掌掌眼，别天天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那些东西咱们冒了多大风险？那时候被抓到就是一个！都守到今儿了还被人家坑，你心里痛快不？”老太太全力支持。

“冰兰，你确定是假的吗？古董行哪有那么容易学的？”老爷子还是不放心。

“放心爷爷，咱们先去试试，不行再回来。”

老爷子终于被冰兰说动，带着冰兰去古玩街那边，古玩街也是近两三年兴起的，以前谁敢？买东西的几乎是地摊，只有几家开着门口算是个店。

两人进了古韵斋，“老林过来了？今儿要看看什么？我这儿可来了一堆好东西”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看似忠厚的男人，吴兴达。

“今儿带孙女看看，孙女看上次我跟你换得明宣德清华有点不明白，吴老板帮着解惑”老爷子道。

“大侄女原来也喜欢老玩意啊，好啊，您可是后继有人了！”吴兴达笑着问冰兰哪儿不明白。

冰兰将瓷瓶放在柜台，“吴老板，您说这瓶子是明朝宣德年间的青花瓷？”

“对，你看看这胎，绝对是老胎，宣德年间的瓷器厚重大气，四六字款，你看看这都没差吧？……”吴兴达口若悬河，说了很多专业术语，深奥的能让你晕乎的古董知识，总之这个瓶子就是宣德年间的青花瓷器。

冰兰等他说完一笑，“吴掌柜您说的都对，您这瓶子是宣德年间的，这没差，但您这瓶子是老胎新釉，咱们要不要找位行家看看？”冰兰只说了这一句就看这对方。

被对方一语道破，吴兴达脸上笑容顿时僵住。能说出老胎新釉不是行家也是被明白人指点过了：“呵呵，当时换东西你爷爷是认了，这东西是明宣德的物件没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