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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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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城的雨,是一场过云雨。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眨眼间雨就停了,胜似有人关掉了天边的水闸。

凌尘与胡洛阳慢步,从凌盟派的悠长无边的回廊进入卧房。

胡洛阳从案头取出一本文书,同凌尘一左一右靠着窗边的座椅对坐,然后将文书放置在他们之间的桌上,一边嘴里嘀咕着:“这事可把我急的,你回来了就好办了。”

凌尘盯着胡洛阳这本还未过目文书,犹豫了一下,问道:“我寻药期间,凌盟派可发生过异事?”

“此话怎讲?”胡洛阳抚摸着自己的络腮胡,意味深长的望着凌尘。

凌尘便提了安城里巧遇冒牌斩炎刀,还简单交代了与那位年轻老练艺人厮杀的事情,造出以假乱真的斩炎刀已经非比寻常,见过刀还能描绘细节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凌尘回盟的消息也能被对方知道,提前埋伏。他就怀疑是凌盟派里出了叛逆者。

“听你说的这些,肯定是伍途那伙人搞的鬼!”胡洛阳端起文书递给凌尘。补充着说:“这是文书邀请帖,这月二十八日就是凌盟派成立纪念日,他们发出这文书上报,非要邀请凌陌或者你参与。三个月前就有人想要忤逆,大概看我一直主持管理,他们出端倪,不服抗命明面上的事不敢,但是私底下可能是勾结了歹人夺权。”

凌尘低头不语,只是心里默读着文书邀请帖里的内容。果然,句里句外都暗藏着试探,强邀少爷出席。

胡洛阳边摇头边说:“这下你的斩炎刀也被人伪造,八九不离十是他们的诡计。不把我这个副盟主放在眼里就算了,居然动歪脑筋,歪到少爷你这儿,恐怕是想要夺你盟主之位。”

“恩,我会二十八日出席,最近你留意一下他们的举动,明早给我弟服药,休息吧。”凌尘安排完,起身离去。

凌盟派院内被雨淋后,湿哒哒的泛着水光,凌尘回卧房路过长廊边的葡萄园,紫色的葡萄穿穿映入眼帘,挂着莹亮的水滴,一股潮湿的水汽在四周弥漫,嵌入鼻息,他悬为落地的心又沉了起来,弟弟的病还未治愈,刚回来又碰到这桩盟内阴谋,实在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次日,二人在凌陌房前默契碰头。

凌尘推门而入,胡洛阳紧随其后。

胡洛阳将床上病怏怏的凌陌撑起身,一手扶着凌陌的下巴,另一只手臂抵住他的后背。

拆开药瓶,凌尘将栓挂着的朱红色纸签取下放在一旁,朝凌陌嘴边送去,估量着喂了下半瓶药后,就转身去端来温水一并服下,胡洛阳配合着抚摸着凌陌的背部,两人确定药被吞服后,才安然的放置好药瓶,扶凌陌重新躺好。

准备离去的时候,凌尘特意将被褥沿着凌陌的身子嵌入,在他身下压整好,生怕透风寒入体。

太阳东升西落,晚饭后他们将剩下的半瓶药喂服后,凌陌苍白的面色逐渐红润了起来。恢复血色的这片刻,凌尘晃神。

匆匆弹指间,仿佛一切成了镜花水月。

只见凌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过来,竟然能奇迹般睁了眼。他发现自己床前,两位陌生男子关切的注视着自己,轻咳了几声后,开口道:“我在哪里?你们是谁?”

……

凌尘与胡洛阳互望了对方一眼,气氛安静,时间好像静止了一分钟,这怕不是失了智咯?

愣了愣,凌尘想起当时穆舒说这药可以救命,但有副作用,需要做个取舍,一人忘了交代,一人忘了询问,原来这药副作用是失忆么?取舍都没做,直接失了忆。

凌尘苦笑,酸喜从中而来。

救活了弟弟心里欢喜,弟弟失了忆心里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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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蓝的夜很美,星光在花园里银辉。

在越氏家族后花园静谧中,夹杂阵阵虫鸣声,其中专私设一处种满了白菊花,朵朵清洁亮净。

清美的男子迎着月光站在这一朱朱白菊前,月光投射出长长的魅影。有落花飘在他的衣摆间。

风声中传来几声狼嚎,越来越近。

花丛中有生物窜入,左右摇摆,发出蹭蹭蹭的声音,朝他站的地方奔来。他还是一动不动的清雅。

眼看着三只野狼窜到了他的身前,其后跟随着六只小狼崽。男子用有别致的雕花暗纹的扇子指向身边左边不远处。

左边地上放着两大盆新鲜带有血丝的碎肉,一只母狼想上前取肉,两只公狼不友善的对视起来。

六只小狼崽好像捱不住诱惑,想要朝着盆里的鲜肉扑咬,一只成熟眼神犀利的公狼突然对另外的一公一母成年野狼低嚎起来,母狼躲到了公狼的身后,战争一触即发,男子不慌用扇头轻点了那只低嚎的公狼,眼神犀利的公狼变安静了下来。

那只毛色泛白的母狼这才从公狼身后挪了出来。耳朵之间有一撮白毛的公狼还朝母狼的脸颊舔了三下,看起来这对狼像恋人。

母狼朝六只小狼崽叫了一声,它们便一同扑咬其中一盆鲜肉,两只只成年狼朝领一盆鲜肉走去,眼神犀利的公狼等到他们开吃了,才绕到他们这盆鲜肉的另一边,把头埋进肉里吃了起来。

男子望着他们默默点头。

“清风,果然你在这儿。”从侧面走来青色素衣的鹤宇。

“宇先生,精杀对决怎样?”看着狼群的叶清风转头面向他微笑。

鹤宇缓缓朝狼群的方向移动,吃得正欢的公狼抬头望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吃。他点点头:“还不错,顺利选出了三位合眼部下。”

此时狼群逐渐吃完鲜肉,一只一只朝白菊深处散去。

望着远走的鹤宇眼中闪过迟疑,问道:“我一直有个疑问,清风你如此心善,为何能心甘情愿的为越启做事?”

天空的月亮发出清亮的白光,叶清风的脸在月光下格外圣美:“我的命是越启救的……”

高耸发髻的鹤宇有一丝碎发飞到了肩膀之上,他是万万想不到,这十恶不赦的越启还会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