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央一边“呜呜呜”,一边将手腕上?的表取了下来。
那表带是银色的,不?粗,中式款,男女都能带。表盘简洁大方,最上?面的logo旁边刻着一个英文名?,“hugh”。
“这是我在国外留学时用的名?字,意为踏实稳重。”
林郁,“那真不?像你。”
冉央:“……”
别闹,再闹翻脸啊。
“送你?!”他伸手拉过林郁的手腕,垂下眼睛,长睫一颤一颤的,很认真的将手表带了上?去。
手腕上?传来有些?温热的触感,这是另外一个人的体温。
林郁怔愣,半晌勾起嘴角,但很快又放了下去。
冉央看着头顶上?的好感度加一,减一……最后停在了原地,没多,没少。
只是好感度计数条的旁边多了个很奇怪的小东西,像是个药罐子?
冉央睁眼去看,褐色药罐子中间有一道很深的缝隙,从顶到底,像是只要轻轻一触碰,就会裂开一样。
罐子上?的颈部处还有两个蝇头小字,很小,不?仔细看就是糊成一团的墨点。
【“统,这是什么?意思?”】
【“叮,涉及机密无可奉告。”】
【冉央:“统哥,这就不好玩儿了啊。”】
【“叮,涉及机密,无可奉告。”】还是机械音的原话。
系统过了一会儿,又加了句,“你?就当没看见的就行。”
冉央求了半天,始终不?知道罐子上?的那两个字代表什么?。
难道是“林郁”?
这意思目标受伤了?
冉央一顿,眼睛突然看向林郁那只被刀片戳烂的手。
【“是指这个吗?”】冉央不死心的问道。
“唔。”系统回了个单音。
冉央再看向罐子的时候,两眼放光。罐子是目标,那道缝隙就是伤口,那把伤治好了,缝隙说不定就会愈合,一愈合,还不?愁好感度不涨?!
【“宝宝啊,你?说我想的对不对?”】
【系统:“…………”他不?知道这倒霉宿主哪里来的逻辑。】
【“你?说是就是吧。”】
冉央高兴了,连衣角都在嘚瑟。
林郁皱眉,他看着面前的那只青蛙一会儿鼓起腮帮子,一会儿又看着自己眉开眼笑……
世界上?最难解剖的一具“尸体”出现了,就在他眼前。
“啊?少爷?”背后一声惊呼,将两人的思路打断。
冉央转头去看,是一个刚从假山那边过来的小丫鬟,杏眼儿,绿衣裳,冉央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在五姨太的身旁见过,应该是那院子里的。
只不过,这小丫鬟现在“扑通”一声直直跪在了地上,表情惊恐,满是后怕,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冉央瞅了瞅他和目标的动作,两人离得颇近,就差踮脚亲上去了。
这可不是不得?了吗?!
冉央踩了林郁一脚,让他松开捏着自己胳膊的手。
林郁一脸无辜,什么?意思,没有听懂。
冉央急的不?行?,他伸头去看地上的小丫鬟,还好,低着头,没有看。
冉央瞪了一眼林郁,给?他使眼色,放手啊,还捉着干什么?,手上?沾胶水啦?!急的就差上?嘴去咬了。
林郁看着这少爷张牙舞爪的样子,等欣赏够了,才?慢悠悠地放手。
小丫鬟跪的满头是汗,冉央走过去将人扶起来,拿出随身的手帕,给?人擦了汗。
“也不?是盛夏,怎么出这么?多汗?”
最后冉央发现擦不完,直接将帕子给?了过去,“你?自己擦擦吧。”
小丫鬟一脸惶恐,结巴着,“谢……谢少爷。”说完转身就跑。
“诶,诶,诶,我的帕子……”冉央嘀咕,“这姑娘跑这么?快干什么??也没说要吃她。”
【“你?转头,目标可能想吃你?。”脑内的机械音缓缓开口。】
“为什么??”冉央疑惑地转过去,正好对上一双阴沉的眸子。
冉央:“???”
发生了什么??
他不?过只是转身了一小会儿,难道目标就已经受不?了了吗?
系统:“……傻逼哦。”
冉央正沉醉在美好的幻想中,就见林郁从身旁带着冷气走了。
冉央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撕了衬衣,追上去将人受伤的手指包了起来。
暴风雨骤然停了,只不过还有些?低温。
冉央送了一口气,这倒霉孩子,不?就是没拿帕子给?你?包扎吗?!我他妈当时急都急死了,那还记得身上装了些?什么?。
冉央踮脚,摸了摸林郁的后脑勺。
林郁:“你?在干什么??”
冉央凑近,又摸了几下,“顺毛。”他说。
林郁嘴角抽了抽,“松手。”
“那不行?。”冉央手向下滑,一会在后脖颈上?捏捏,一会儿又去骚扰耳朵。
“郁郁,你?耳朵真软。”他说。
“郁郁,你?身上好香。”他又说。
“郁郁……”
“郁郁……”
“郁……”
林郁牙齿咬了松,松了咬,最后还是没动手。
青蛙一直在他耳边聒噪。
.
两天过后,林郁受伤的地方已经开始慢慢愈合,但是头顶上那个药罐子的裂缝却始终没有一丝要粘上?的痕迹,反倒瞧着越来越狠。
冉央:“???”
不?光罐子要碎了,就连旁边好感度的计数条也开始摇晃。
冉央慌了,【“Mb,bbbb你?快出来,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破药罐子到底是什么??”】
【系统:“好感度。”】
冉央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是说要好感度才能解锁?”】
【“多少好感度?”】
【系统:“两万好感度呢,亲爱的。”】
冉央:“…………”
他死了。
冉央瘫在床上?,彻底失去了力?气。
【“负的要不?要?我还有九万多。”】
【“亲爱的,白日梦该醒醒了呢。”】
冉央叹了口气,如果那个药罐子和好感度有牵扯,那就是天要亡他。
过了一会儿,冉央想到什么?似的,从床上?弹起来,按照他现在这处境,好感度应该还是挺容易获得的。
就是怕周宅里没有这么?多人。
冉央叫了石头过来,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才?知道周宅里算上?丫鬟仆人一共六十三口人。
冉央咂嘴,他以为撑死不过四十。
冉央重新瘫回床上?。
六十多口人再加上?原身的朋友,左右邻居,零散路人,撑死不过一百。
远着呢。
不?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但是,要怎么获取好感度?
这是一个问题。
.
六姨太太院子里,丫鬟和小厮换了药之后都自觉地关门出去,六姨太太一贯不喜欢有人在房间里矗着。
几个穿着裙子的丫鬟一边打着树上?的桂花,一边说笑。
说宅子里长得俊俏的三少爷这几天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变得?和善了许多,不?再像以前一样,冷冰冰的,现在喜欢笑。
“不?光这样,昨天上?午还帮着桃儿把树上?的风筝摘了下来。桃儿手被树枝刮出了血,少爷还拿帕子给?他包扎呢。你?说是不是桃儿?”上?身穿着绿色褂子的小姑娘,抱着旁边挽着麻花辫的少女说道,“快把那帕子拿出让我们看看。”
说着伸手去桃儿怀里试探。
那个叫桃儿的招架不住,红着脸从衣服里摸索出一方手帕。手帕上?的血迹已经被洗了干净,只是洗的那块地方有些?泛白,但也不?难看出这帕子料子极好,简单大方,一看就是少爷们常用的东西,帕子下方还印了一个“司”字。
确实是三少爷的。
对面的丫鬟见此,“嗤”了声,有些?不?屑,“这有什么??!”说着,伸手慢悠悠地也从怀里掏出一方来,抖了抖,撑开了去看,竟也是三少爷的。
这时旁边的一个长相清秀可爱的小厮开口了,声音绵绵的,像软软的磨砂糖,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柔柔的开口,“你?们说的是这个吗?”
帕子下方的那个“司”字正迎着风飘荡。
“……”
“…………”
一直沁人心脾的桂花味儿现在竟有些?刺鼻。
“你?这是怎么来的?”桃儿捏着帕子开口,“莫不是……”
“包扎。”可爱小厮有些?羞涩地带着笑意说道,“我砍柴的时候,不?小心将手腕伤了,少爷帮我包扎的。”
众人:“…………好手段!”
少爷的帕子一时之间从凤毛麟角的稀罕物,变成了落地的土鸡毛,满院子都是。
屋外的声音一字不?落的传了进来,林郁揉了揉鼻梁,睁开眼睛,手上?的伤应当是止血愈合的,刚涂上?去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反倒越来越冰凉。
他伸手将床头的书拿来,放在膝盖上?。封面写着“解剖学”,下面还有一串英文,是那三个字的翻译,发音他被教过无数次,可总是忘记,现在读错,应该也没有人会去纠正他了。
他随意翻开一页,这书跟了他许多年,经常翻阅,每页的边角几乎都有磨损。除了里面看不?懂的字和洋文,其他的他都已经记得烂熟于心。
有些?字句旁边还有注释,一个小箭头弯到外面画个框框,里面写着,“格老子的,竟然买到了假书。老子要砍了那个书贩!”
一顿狂草,字迹颇为龙飞凤舞,放浪不?羁。只有第一个错别字这样,之后见的多了就习惯了。每个注释右下方都会有个小小的“萧”字。注释大多用铅笔写的,时间久了,都有些?模糊。
林郁手指放在上面,想触碰又不敢触碰,他怕碰的多了,劲儿用的大了,这些?字迹都会被抹掉,就跟有些?人有些?事一样。
“我现在很好。”他对着那些字迹自言自语地说道,声音低沉,“旧人对我多有照顾。”
过了好久,书又翻了一夜,声音才重新响起,“我遇见了一个……聒噪的青蛙。”
他手指划过那注释,林郁笑了声,“骗你?的,其实是有趣。”
…………
“师父,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