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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白切黑的仙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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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央恨不得整个人挂在希夷微的身上。

那带子在陡然的惊吓之中湿了又湿。

饶是一向脸皮厚的冉央也禁不住兜着一水包荡来荡去。

希夷微低头,长睫微阖,他看着怀中人的发顶,手指捻着发尾,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好目标大师兄他们走的不远,御剑没有一会儿就赶上了。

落云宗是个大派,这一次无极秘境开启,内门弟子中只要修为到达一定境界的,几乎都来了。人一多,御剑的话就容易出乱子,不是追尾就是路线偏差。

所以,一般遇上这种情况,就会用上落云宗的乌篷船。

船体很大,能够在天上飞行。

冉央上了船之后仍觉得不真实,一双腿软的厉害,这个时候他也不管什么小公子的精致门面了,只跟沙包似的扒在希夷微的身体上,才不至于滑到地上去。

希夷微将他放在凳子上,转身出去和严明商量秘境的事情。

“阿……师父……”冉央捏着希夷微的衣角,他的身体还在发抖。

“莫怕,我一会儿就回来。”

冉央犹豫了一下,还是松开了。

他坐在凳子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然后,一抬头对上的就是一双双恨不得就地绞死他的目光。

他分明怕的要死,但在别人看来就是故意装作这般柔弱的样子来博取希夷微的好感。

冉央:“……”

他决定还是不要在大堂待着的好,不然指不定出什么事情。

结果,他站起来,刚往前走一步,就感觉脚踝处一阵尖锐的刺疼,另一条腿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一样,整个人身体直直地往前扑了过去。

意料之中的脸砸地没有出现,他好像被人扶住了。

随后是一声儿少年的呵斥,“宁婴婴!”

又是这个小姑娘,冉央咂嘴。

他抬头去看,扶他的是之前见过的那个颇上道的大眼睛少年。

“陈可,谁让你去扶这个狐狸精了?!”

“什么狗屁狐狸精?!他是小师叔的徒弟,也是我师弟,我想扶就扶,管你这小萝卜头什么事儿。”

宁婴婴:“……你!”

长剑“嗡鸣”,瞬间指向陈可。

陈可被剑气烫的一窒,额前的发丝都被燎的蜷了起来。

陈可:“…………”

陈可气的磨牙,大爷的,要不是因为打不过,他肯定要让这嚣张跋扈的小萝卜头好看。

“这次我们不与你这小萝卜头计较,你赶紧让开,莫要挡路。”陈可说完,偏头又去看自己扶着的人

目光甫一对上这小师弟的侧脸,陈可呼吸一顿。

小师弟好白,睫毛也好长,整个人就像是一块泛着萤光的上等灵石。

先前都说小师叔破天荒收了个徒弟,而且小师叔对这徒弟颇为照顾的时候,他还在想,是什么人能让从来不收徒弟的小师叔破了列。

他看的清白,小师叔虽然温柔,但,是淡漠的温柔,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将他和外界隔了开来,跟所有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如果,你感觉自己和他关系很好,那一定是那张脸给你造成的错觉。

现在看来,他要是小师叔,他也要收这么个徒弟,也不要他干什么,就摆那儿看着。

陈可喉结滚动,他好想用手指去戳一下这小师弟的脸颊,看这皮肤是不是真的?

手指刚伸出来就被攥了回去,陈可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赶紧回神,问道:“师弟,你怎么样了?”

冉央摇头,他咬着牙齿,眉头紧蹙着,长睫轻颤,脚踝痛楚正在进一步的加深,他现在一开口准是呻.吟。

靠,这小屁孩儿,下手真狠。

陈可也反应过来了,本命剑从背后一跃而起,两剑相对,“小萝卜头,快点儿将这破术法解了。”

“就是不解,你奈我何!”宁婴婴挥手,带着火红色长穗的本命剑向下劈来。

“铿锵”一声,两剑相撞,蓝光带着火花四溅,连乌篷船都晃了晃。

宁婴婴手腕翻飞,若隐若现的红色丝线在空中闪烁,有什么压制着冉央的膝盖向下。趁着陈可不注意,宁婴婴紧攥红线,往前使劲一拽,冉央一个踉跄直直朝地上跪去。

乌篷船的木板被砸的裂出了缝隙,宁婴婴是用了千钧力。

我靠,你大爷。什么仇什么怨,冉央觉得他的膝盖骨都要碎了。

要是他有修为,也不至于这么弱鸡。

不光膝盖骨,脚踝也被红线紧紧勒住,破开皮肉,深可见骨,鲜红色的血液不要命地往外流,淌了一地。

刺骨的疼痛直直钻进脑海,在心肺之间翻搅个不停,所有的神经都被牵扯成乱糟糟的一团。冉央死死捏着拳头,全身青筋暴起,他真的好疼。

【“系统,你在吗?”】

没有回应。

冉央怕了,他不想呆在这里,他只是想回家而已,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有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滴进眼睛里,他抬头模糊地望着周围,明明站满了人,却没有一个来制止这小破孩子,除了那个叫陈可的;更有甚者,后面站着的人的目光里还充满了快.感。

冉央疑惑,目标除了那张脸,到底还有什么能够值得他们如此疯魔。

“宁婴婴,你快住手。”陈可的剑被钳制住,他没有办法只能耍嘴皮子,“这人是小师叔的徒弟,也是落云宗的弟子。”

“落云宗的弟子门规中第一条就是不得残害同门弟子。宁婴婴你这是犯了门规,你信不信师父废了你的修为?!”

“管你屁事。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小师叔是我们的,他凭什么霸占!”说着,右手捏拳紧握,有什么东西无形之中在她手中爆开。

冉央直觉心脏被挤压地使劲儿一缩,“噗”的一声,冉央张口吐了满地的鲜血。

他已经分不清溅到眼睛里的到底是汗水还是血液。

【“系统……”】

冉央一边在心里喊着,一边往外爬,他真的不想呆在这里了。

他刚爬了没有几步,脚踝红线一扯,又被拉了回来,只留下一趟鲜红的血迹拖痕。

【“系统,送我回去好不好?”】

冉央带着哭腔喊道,这是他第一次哭着求系统。

“你看,这人居然哭了。”宁婴婴想看到什么笑话似地同周围的人笑道,“真是没用,你难道没有修为吗?”

“没有修为,你还好意思呆在小师叔身旁。你有什么资格?!”

宁婴婴看着那张,被沾染了鲜血但依旧好看到让人心生怜悯的脸,越看越气,她这辈子最讨厌狐狸精了。

这么想着,手上更加用力。每次捕捉灵兽,她都是这么玩儿的,反正也玩儿不死。

痛处更加一分,如果现在手中有刀,冉央肯定毫不犹豫的给自己一刀。

对了,他有簪子,今早束发的时候他央求希夷微给他戴上的簪子。

冉央伸手取下,咬着牙,使劲儿地往自己脖颈处扎去,只要没意识了就不会感受到痛苦了。

只要没了意识,这一切都不复存在。

簪子破开血肉的那一刻,脑中机械音突然上线,【“宿主,停手!”】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有血溅到了陈可的衣角上,很多。

他眨着眼睛像是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

下一秒,他就感觉到一个白影从身边掠过。而后,伴随着宁婴婴的一声尖叫,漫天红线全断,地上沾满了血的小师弟被抱了起来。

陈可这才反应过来是小师叔来了。

希夷微本来站在外面的甲板上和严明议事,突然莫名地感觉到一阵心悸,随后船舱传来一阵灵气波动。

那兔子的身形莫名映入脑海,他招呼也没打直接闪身进了船舱。

刺入眼帘的就是那兔子浑身是血的模样,他仿佛被当头一棒,一瞬间出现了迷茫的神情,他不知道该怎么办。随后,铺天盖地的恐慌感袭来,有什么画面在脑海中闪烁,等到他想捕捉的时候,再也遍寻不到了。

但那种窒息的恐慌感却像大山倾塌般重重地压在了他心头。

脖子上的血被止住,希夷微抱着冉央,然而怀里的人却像把他推开,口中呢喃着什么,“再也不来了……”

希夷微心头莫名一痛,他捏着冉央的手,声音低沉带着沙哑……

他说:“不要推开我。”

“不要推开我……”

…………

“让我离开,我再也不来了……”冉央听见系统声音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系统顿了顿,随后说道:“我没有及时帮助宿主是我的失职。我可以让宿主暂时在系统空间恢复。”

“恢复之后还是会被传送过来是吗?”冉央问完又觉得自己傻里傻气的,“算了,不用回答我,我知道答案了。”

系统也看见了刚才的场面,在痛觉没有屏蔽的状态下,宿主能忍一段时间已经很不错了。它刚准备从匮乏的感情中找出一些安慰人的措辞来。

结果,一下秒就看见,原本心如止水,悲伤要死,仿佛随时都能自己嗝儿屁的宿主神经病一样的笑了起来。

而且还笑地极其贱兮兮,就好像刚才的痛苦全是假象一般。

冉央将涌上来的心绪全部压了下去,他笑着说道:“宝宝啊,我受了这么多苦,你看……有没有什么奖励什么的?比如说什么神丹大补丸,一剑冲天剂……什么的。”

“总要给我个防身的,下次在遇见这样的情况,打不过至少可以跑啊。”

冉央知道自己哭唧唧也没用,任务总是要做完。还不如趁这个机会敲诈狗逼系统一笔,让自己既得利益最大化。

系统:“…………”

他的感情白费了,他的措辞白找了。

冉央求了半天,终于要了一个痛觉屏蔽剂。

在系统不在的情况下也能使用,虽然屏蔽成分只有八成,失效也只有三个小时,但总比没有的好。

冉央美滋滋地收了奖励,他拍拍屁股,“好了,送我回去吧,我要收拾那小破孩子去了。”

系统:“你打得过吗?”

冉央一脸疑惑,仿佛问这个问题的系统是个苕,“打不过找目标啊。”

他生动地诠释了一把什么叫“有靠山就是好。”

大美人虽然温柔,但作为长辈的尊严不可侵犯。自己徒弟被搞成这个鬼样子了,他不找补回来那就太不符合他的性格了。

系统:“……”

冉央:“还愣着干嘛,送我走啊。去晚了就见不到那小破孩子哭唧唧的绝美场面了。”

系统还是沉默。

过了几秒,冉央终于咂摸出了一丝不对。

“系统,我不是回不去了吧?”冉央拍手,“那正好,给我换个世界,或者直接送我回家。”

系统:“…………”

“不会是我被困在这里,哪儿都去不了了吧?”冉央声音有点儿颤抖。

机械音的语气罕见地有些疲惫,“抱歉,主神系统出了点儿问题,正在全力修复中。你可能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那你上次突然消失……”

系统:“也是因为这个。”

周围都是一片白光,冉央坐在地上,“如果耽误的时间长了,目标会不会以为我死了,然后顺手把我埋了?”

“那正好,给我换个没有发情期的身体……”

系统:“请宿主放心,这个问题完全不会发生。”

冉央:“…………”

“宿主只有灵魂在系统空间,心跳,脉搏……身体的一切机能还都是完整的……”

冉央:“主神系统什么时候能修好?”

“快了。”

“你不是说快了吗,已经两天了,为何还没有醒过来?”希夷微坐在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脸色苍白的少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