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倒是死了,萧书策心里仍旧不安。他的妻儿老母同样是一颗颗定时炸弹。
能将她们一起灭口,才是萧书策所衷心盼望的事情。
他加大了人马力度,开始在城内搜索她们的踪迹。
萧书策不相信,带着老弱妇孺的女子,究竟能跑到多远,哪怕是天涯海角他也要杀了她们。
纪雪凝刚进门,就看到了这一幕,吓得愣住原地,不敢动弹半步。
如此血腥的场面,她还是第一次目睹。
“大皇子,你还好吗?”纪雪凝见萧书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便关心道。
萧书策平复下心境,才说道:“侍卫死了,那就让萧祺然去调查便是。他若能查出什么,我就不姓萧!”
纪雪凝点点头,说道:“大皇子,我来就是想要告诉你这件事。据下人来报,萧祺然已经重回战场,离开了北昭。”
对于萧书策而言,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提心吊胆了这么多天,终于可以安心了。
“看来这萧祺然一定没有调查出什么所以然,才又回去了。”萧书策庆幸地说道。
“我们的计策可谓是天衣无缝。”纪雪凝附和道。
“如果能找到他的家人,那我们才算没有后顾之忧。”萧书策若有所思的说道。
此时,萧祺然已经带着不甘又回到了战场上,与其在城内浪费时间,不如战胜归来后再调查。
后来他亲自去了马车坠落的地方试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可被大雨冲刷过后,现场一片狼藉不堪。
除了剩下零零散散的碎片,再也找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了。
无奈萧祺然只能失落而归。回到府上,下人的一句话点醒了他。
下人无意中说起,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到那名侍卫了,起初以为他跟着萧祺然打仗去了。
可后来才得知,战场上根本没有他的存在。
萧祺然一直很信赖这个侍卫,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消失,难免让他心生疑惑。
消失的这个侍卫究竟与熹妃的死亡有什么关联呢?
带着种种疑惑不解,萧祺然还是投入到了战争中,他已经失去了母后,不能再失去北昭了。
萧祺然的重新归来,给士兵们带来了无限的勇气和力量,他们更加拼命了。
“九皇子,我们一直处于主动的状态,西域看起来十分被动,这样不久的将来,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侍卫向萧祺然汇报着战况。尽管宫中已经乱成一团糟,听闻这里还算太平,萧祺然多少感到有些欣慰。
“很好,继续保持下去,既然是场持久战,那我们就耗死他们便是。”
萧祺然看起来一脸的淡定无疑,丝毫不像刚失去至亲的人。
而他心中的痛苦压力,全都埋在心底深处,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
萧祺然望着战场上的厮杀,脑海里突然冒出纪南烟的面孔,既熟悉又陌生。
若此时纪南烟还在,或许会是不同的结果吧!萧祺然连忙打断了这个想法。
他与纪南烟已经是陌路,不会再有相见的可能,也许现在纪南烟早就做了西域的皇妃,逍遥快活呢!
逃离北昭这片苦海,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萧祺然整理一下衣襟,提着剑冲上了战场……
西域。
“姑娘,我们真的要打算明日离开这里吗?”雪翎问道。
纪南烟起身在屋内走了一圈,经过丫鬟的悉心照料,以及她不断地锻炼,脚踝的伤竟然提前痊愈了。
现在的她可以自由地行走了。太医也为她康复的速度感到惊讶。
本来伤筋动骨最少也需要一百日,这才仅仅过了一个多月,骨头的裂缝便基本上愈合了。
“是的。我们必须要离开。我已经向王后承诺过了,言出必行。”纪南烟十分笃定的说道。
丫鬟之所以担心,完全是因为此时西域与北昭正在开战,若在这个节骨眼回去,怕给萧祺然惹来麻烦。
见纪南烟说的如此肯定,丫鬟们也只好作罢。
“临走之际,我还是想要与殿下道声感谢。尽管之前有过不悦,但他对我的确有恩。”纪南烟若有所思地说道。
浅纱也十分赞同她的想法,赫连容瑞对北昭发起了战争,但对纪南烟,那可是没得挑剔。
“姑娘,我们会支持你的。”丫鬟们在一旁加油打气。
因为自从两人不欢而散后,赫连容瑞再也没有来找过纪南烟,而纪南烟也执拗的不肯主动。
她想趁机借着机会,让赫连容瑞断了这份念想。于是两人便一直冷战到至今。
纪南烟终于鼓起勇气,决定去面对赫连容瑞了。
她没有让丫鬟陪同,选择独自一人来面对。
殿中央。赫连容瑞那褐色的瞳孔,正盯着前方发呆,也许是接二连三的事情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殿下,纪姑娘求见。”侍卫前来禀告道。
赫连容瑞听到纪南烟的到来,心脏的位置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了一下。
“让她进来吧!”他故作高冷地说道。
纪南烟走了进来,恭敬地向他行礼请安,该有的礼节一个也没有落下。
这样的见外,让赫连容瑞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感,像是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努力使自己淡定些,而后淡淡地问道:“今日是哪阵风将你给吹来了?”
他的语气里掺杂着些怨念,像是在责怪她为何这么久都不愿意来见他。纪南烟一下便听了出来。
“殿下,南烟近些日子一直安心养伤,如今伤势已经好利落,所以是来向你道别的。”纪南烟轻松地说道。
赫连容瑞顿时慌了神,他不再端着架子,一下被打到现了原形。
“道别?为何突然道别?你要去向何处?”
一连串的逼问,让纪南烟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抬起眸子,一脸认真地解释道:“北昭才是我的家。无论外面的风景再迷人,家给的才是安定。”
这个看似完美的诠释,在赫连容瑞眼中看来,只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他觉得,纪南烟是在有意地疏远自己。
殿中一片沉默,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赫连容瑞做出了皱眉沉思状,究竟该如何开口挽留。
或者,还有挽留的必要吗?
思量片刻,他才深情款款地说道:“南烟,本王不会再强迫你,只要你留下来,本王什么都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