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纪子墨面前,温然没有像自己想象中那样劈头盖脸给他一顿臭骂。因为死过一次,所以她现在已经不是兰锦歌。
而纪子墨呢,因为失去过兰锦歌,所以,他也不是以前的纪子墨。
温然总觉得,他冷着脸的样子,比原本可怕了很多。
她难道要直接往枪口上撞,对着他哭诉: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啊,为什么不能爱我不能接受我?
对,自己是喜欢他,是爱他,但也不至于这么没尊严啊。就算是倒追,也不能追的这么没骨气吧。
想到这,温然故意淡定地对纪子墨道:“那个,我来拿东西,安泽灏跟你打电话说了吧。”
纪子墨好像正在看一份文件,头也不抬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用钢笔指了指桌子上的小盒子,对温然道:“是这个,你拿回去吧。”
温然见他根本都不看自己,心里各种OS。她本想拿了东西就走,可这纪子墨也太,太淡定了吧,难道他就当之前所有的事情没有发生过?还是说昨天他发短信给自己只是自己在做梦?
温然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然后放在纪子墨的桌子上,对着纪子墨道:“纪总,我想给你看点东西。”
纪子墨看到手机,才慢慢抬起头来。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好像是没睡好,整个人也有些憔悴,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看着温然淡淡地说:“看什么?”
温然看到他憔悴的样子,一下子什么都不想说了。可手机已经拍到人家面前了,就这么放弃了这次机会,会不会不太好啊。
胆小鬼。
温然在心里骂自己,你就是个胆小鬼。哼,心里话都不敢说,你就告诉他你真实想法不就好了,干嘛扭扭捏捏?
温然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遍自己,然后心一横,决定把话说清楚。
“那个纪总,我昨晚上收到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呢,是这样的。”说着,温然把那条彩信翻出来放在安泽灏面前,“我就是想问问纪总,这个,是您发的吧?”
纪子墨挑了挑眉,并没有看她的手机,而是仰着下巴看着温然,冷冷道:“所以呢?”
“所以你玩我啊?”温然下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话。
纪子墨却勾起了嘴唇,笑的有些邪魅,他的声音像是从雪域高原刮来的冷风,吹的温然的心都要冻住了。
他说:“是又怎么样?”
靠!温然差点就骂出那句“你大爷的!”
温然的心都要被撕裂了,我全心全意喜欢你,你竟然利用我对你的喜欢对你的爱故意耍我,纪子墨,你太过分了吧。
温然觉得自己快要炸了,她用力地握紧拳头,让指甲切进肉里,手掌的疼痛感告诉她,不能失去理智,不能太丢脸了。
温然狠狠地看着他看了将近一分钟,而纪子墨也仰着下巴看着她,目光没有丝毫愧疚和退缩。
温然突然就笑了,她尽量让自己笑的像街边的拉客女,花枝乱颤,她尽量让自己笑得放肆些,好让纪子墨知道,她不在乎。
可是怎么会不在乎?
温然一边笑一边说道:“哎呀纪先生,被您看出来了,真是不好意识。”
纪子墨眯起了眼睛,看着她问:“哦?”
温然笑道:“那天呢,我跟安泽灏打赌,赌你更喜欢谁,我说,如果你能喜欢我,我就赢了,那安泽灏以后什么都得听我的,可惜啊,输了,唉,纪先生,是不是安泽灏提前跟你说了所以你才知道我们这个赌所以才不上勾啊,那安泽灏太不上道了,这种事儿怎么能偷偷告密呢。”
温然明显地看到纪子墨的嘴角微微抖动。
哼,气死你。口是心非的家伙,明明就在乎,明明就不是在玩,还故意装作潇洒的样子,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就被你骗了。
哼,现在也让你尝尝被人玩的滋味,让你故作潇洒,让你不在乎,让你折腾我,气死你算了!
纪子墨的目光一下子由玩味的笑变成了冷峻,比刀子还利的眼神看的温然心花怒放。
他越生气就代表他越在乎。同时,温然在心里为自己张口而出说谎功力鼓掌,觉得自己嘴巴上的功力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见纪子墨被气到了,温然拿了安泽灏的东西扔进包里,依旧是皮笑肉不笑地对纪子墨说:“那您忙,我走了。”
说完,温然转身就走。
她知道,按照纪子墨这较真的性格,一定会追上来的,她百分之百的保证。
要是不了解你,我就不是兰锦歌!
可是温然忘了,这并不是她的主场,她现在不是兰锦歌。
她是温然,在这个纪氏大楼里,除了纪子墨,她还有一个熟人,叫戴月。
戴月见温然进了纪子墨的办公室,心里又恼又气。
纪晓妍笑道:“既然气不过,那就给她点教训。”
说完,纪晓妍把二十一楼靠近纪子墨办公室的电梯牌子给摘了。
而那个牌子上写着,电梯故障,请勿乘坐。
这部电梯有点坏了,工人还没来得及修,所以在每层都挂了一个牌子。可偏偏温然神经太大条,来的时候没看见,走的时候就更没看见了,她几乎是没有思考,直接按了那部电梯。
戴月站在楼梯间的门口,看着温然在等电梯,笑着对纪晓妍道:“还是你有办法。”
纪晓妍嘴角轻扬:“缠着我堂哥的女人一大堆,不过我还真是佩服她,能坚持这么久,死缠烂打,月月,我介意你也试一试这一招,或许对我堂哥就有用呢。”
“走吧,让她受点教训也是应该。”纪晓妍对戴月说道。戴月点点头,跟着她离开。
正说着,电梯来了,温然想都没想,一脚踏了上去。但她没有按关门,而是一直按着开的按钮不让电梯门关上,她在等纪子墨,她在等纪子墨追出来。
可她低估了纪子墨的忍耐力,或许,她高估了自己在纪子墨心中的位置,她等了很久,纪子墨都没有追出来。难道他真的无所谓吗?难道他真的就对自己没有一点点感觉吗?
时间越长,温然的心越失落,她越害怕,害怕纪子墨不追出来。
其实纪子墨真的很生气,在听到温然跟自己说她说喜欢自己只是为了打赌时,他恨不得直接上手掐死她,他最讨厌欺骗,尤其是被自己喜欢的人欺骗。
可是他没有追出去,因为他在想要去追出去问清楚的那一刻,突然看到了桌子上兰锦歌的照片。他觉得,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