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墨看到兰锦歌这副模样,浑身的欲火退了大半,迅速结束了两人身体的纠缠。他单手撑着门,将兰锦歌禁锢在自己的臂弯里,眸子紧紧锁着兰锦歌:“哭什么!你做错了事,有什么资格委屈!”
兰锦歌别过头,捡起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简单遮盖住自己,然后不发一言,从纪子墨的臂弯里离开。
从头到尾,没有再看纪子墨一眼。
纪子墨心里蓦地一沉,他从没见过兰锦歌这样。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兰锦歌总是倔强的样子,从未这么颓靡过。
怎么回事。
他跟上兰锦歌,一把拽回:“说话!”
兰锦歌淡淡瞥了纪子墨一眼,那眼神空洞,没有一分鲜活,就像个死人一般:“你想让我说什么。之前我对你说过多少,可你听了多少。对,你身份显赫,我配不上你。那么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纪子墨被兰锦歌的眼神和话语弄得慌乱,他从未像此刻一样,害怕这个女人会真的离开自己……
他让自己极力镇定,依旧是冰冷的语气:“你不妨说说,或许我大发慈悲也不一定。”
兰锦歌嗤笑一声:“好,那我告诉你。我妈妈因为你把我带走,而心脏病发,现在病情未知,说不定就在你上我的时候,她正在医院里抢救。而你,身份尊贵的纪总,因为一张照片,对我大发雷霆。”
“如果你一开始就放过我,你过你的耀眼人生,我过我的安生日子,有什么不好?”
“你总是说孩子,孩子。我告诉你,我没怀过孩子,更不可能怀上你的孩子!就算退一万步说,在我失忆的时候,我的确和你有过一个孩子。可像我这么卑微的人,生出的孩子,也怕是不值钱。”
“纪总,你这又是何苦。世界上想跟你的女人那么,你随便找一个,还怕生不出孩子?我求你,放过我吧……”
纪子墨蓦地抓紧兰锦歌:“不可能。”
闻言,兰锦歌嘲讽一笑:“也好。那你就一直囚禁着我吧。让我父母在外生老病死,让我不能尽孝,让我只在这个监狱,做你用来发泄的工具。”
我不是这个意思……纪子墨心里说,可是他却开不了口。理智告诉他,兰锦歌说的都对,可他不愿意放开兰锦歌,他想让兰锦歌只属于他,这辈子,下辈子,永永远远都呆在自己身边。
明明是她先闯进自己的生活,可为什么现在却一次次的要离开?
想到这里,纪子墨加大了手里的劲道,他道:“你可以去看你母亲。”
兰锦歌看了纪子墨一眼,没有纪子墨想象之中的雀跃,她只是微微弯了弯嘴角,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那真的要谢谢你了,纪总。”
纪子墨伸手捂住兰锦歌的眼睛,哑着嗓子道:“不要这样看我。”
兰锦歌也不挣扎,像个安静的娃娃一样,任由纪子墨的大手挡住自己的视线,淡淡的道:“我困了,请你出去。”
“这里是我家,轮不到你指挥。”纪子墨倨傲道,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害怕了。他怕兰锦歌脱离自己的视线,他就无法掌控她。
“那就随你便吧。”兰锦歌轻轻挣开纪子墨的手,走回床边,躺了上去。
视线再也没有停留在纪子墨身上。
兰锦歌心里痛得麻木了,甚至让她无法承受。她不想看到这个男人,不想看到他这些日子带给自己的屈辱。如今的她,仿佛是一个行尸走肉,没有感情,什么都没有。
纪子墨站在原地,怔了片刻。
窗外夜色浓重,分外平静,只有时不时传来蝉鸣的声音,一切都是那么安详。可谁也不知道,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
次日,兰锦歌醒来时,屋子里只有她自己。
昨晚的一切都像是一个梦,兰锦歌轻轻遮着眼睛,望向窗外,耀眼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昭示着新的一天已经来临。兰锦歌轻轻叹了口气,只觉得这几天过的,仿佛心里老了几十岁。
她从衣柜里拣选了一身简洁的衣着——昨天的衣服已经被纪子墨撕坏,不能再穿。
纪子墨就像是一个恶魔般,缠绕在兰锦歌的每一个梦魇里。逃不开,躲不掉。想起纪子墨昨夜难得的妥协,兰锦歌心里打翻了五味瓶。或许她不该把所有罪责都怪在纪子墨身上。
而他能让自己去看妈妈,就像他所说的,是他大发慈悲。
兰锦歌心里思量着,找个时间该去专门感谢一下纪子墨。
不多时,兰锦歌已简单收拾好了,一身灰色的休闲衣裙,样式素雅。她临出去时,看了一眼镜子,她的神色里多了些许淡漠,看起来倒是和纪子墨有些相像。
之后,兰锦歌让保镖把她送到妈妈所住的医院。
因为太着急,兰锦歌甚至没有买些水果营养品,她直直地走进妈妈的病房,原以为会是惨淡的场面,却没想到病房里一派祥和。
妈妈的病床边,坐着一个二十出头的男生,正说着什么笑话,在逗妈妈开心。妈妈果然也笑起来,虽然笑意并不明显。
兰锦歌没料到这个男生会出现,她站在病房门口,意外地叫了一声:“欧阳旭,你怎么会在这儿。”
上次她和纪子墨所说的欧阳,即是这个欧阳旭。欧阳旭是她的学长,从初中开始,就和兰锦歌在同一所学校,直到高中也是如此。
他们相识于一次学校组织的活动里,欧阳旭十分狗血的对兰锦歌一见钟情,从此穷追不舍。
按理说,欧阳旭样貌清秀,身形高大,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罕见的优秀。但兰锦歌却一直没答应欧阳旭,只把他当哥哥来看。后来,兰锦歌也曾对自己疑虑,欧阳这么好,可自己为什么就没有一点心动的感觉?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认识欧阳旭之前,就早已把整颗心寄在了那个高不可及的纪子墨身上。
此时,欧阳旭回头笑了笑:“锦歌,你来了。听伯母说,你最近到外地出差了。要我说,你就应该把工作辞了,以后让我养着你。要不然你看看,伯母生病了你都不能陪在身边,还要去那什么鸟不生蛋的地方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