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竟然催他走,陆燊脸一黑,凤眸幽幽,盯着江月娇美的小脸,似在酝酿着什么,正在要发作,外头葛副将的声音响起。
“爷,有消息了。”
陆燊轻哼了声,看江月一眼,一拂袖袍出了门。
屋内只剩自己一人,江月这才长舒了口气,她心情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男人。
可能陆燊是真忙,一直到夜里快要安寝,还未见他人影。江月乐得自在,身子恢复了些力气,精气神不错,想到答应那位姬公子的琴谱还未抄写出来,不能言而无信,早把事情做完早安心,便起身出了房门,去书房默写。
这两日都下着雨,夜里天凉,刮着风,初时没注意,等在书案前坐定,提笔写到一半,才愈发觉着冷,衣衫穿得有些单薄了,她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陆燊回来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柔弱女人撑着病体,蹙着眉头,忍受不适,在桌案前强撑着写什么。
她就这般记挂着那个小白脸?
病还没好就想着答应小白脸的事,等哪日病好了,能走能跑了,她是不是就恨不得飞到他身边,一起花前月下弹琴奏乐?
男人走上前,抓住江月的手,阻止她继续写,低头一瞧那纸上,顺着看反着看,鬼画符一般看不懂。
从小到大,他学的是舞枪弄棒,看的书也不是什么文采飞扬的诗作文章,而是排兵布阵的兵书,他就是凡夫俗子,粗人一个,学不来小白脸那种风花雪月的风流态。
小丫鬟若是一味的喜欢吟诗作对弹琴唱曲,那恐怕还真和他聊不到一块儿。
心里无端的愈发烦躁,陆燊夺下江月手中的笔,见她挣扎,干脆将她打横抱起回寝房,放到床榻上,捂在被子里。
“躺着,养病。”语气硬邦邦的,刻意带着命令的口吻。
又是这样,每回都是这样,一点也不顾她的意愿,总是霸道强制的不给她选择,江月脸气得通红,累积了许久的委屈憋闷,终于忍不住爆发,朝他大声吼了出来:
“你凭什么管我?一点也不尊重我,总是一句解释也没有就打断我,我是一个人,不是你养的什么阿猫阿狗,我有我的自由,你不能这么管着我呜……”
她歇斯底里地爆发,说着说着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滚烫的泪珠划过姣好的脸颊,也模糊了视线,隐隐见到男人身影俯下来要做什么,她愈发地抗拒,脾气上来了,竟随手抄起床上的软枕朝他扔过去,砸了一个正中。
软枕很轻,陆燊却被砸懵了,好半晌,才冷冷说一句:
“原来你就是这么想的,我把你当成什么阿猫阿狗?”
“难道不是吗?就跟养宠物一样,高兴了就纵容一点,不高兴了就强制折断羽翼……”
“好,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养宠物。”
陆燊面寒如冰,高大的身形如山岳般压下去,一手轻松制住她挣扎的身子,另一手扣住她的下巴,发狠地吻了上去。
她口里还残存着苦涩的药味,他也不嫌弃,就那么狠狠咬着她,同她纠缠不休。
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重重地压在她身上,她挣扎无果,见他一双黑眸里是前所未有的凶狠,像是一头伪装已久的巨兽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想要将她吞吃入腹,江月终于有些慌了。
“唔——唔——放开我!”
她使劲儿地挣扎,却愈发地激怒了男人,动作愈发地急切,不多时就举着凶.器对准她。
江月好害怕,她明白这回男人与以往那么多回都不同,他眼神那么冷,动作那么粗鲁,铁了心要吃掉她。
她忍不住哭,泪珠子不断涌出,如一叶扁舟在巨浪中浮沉,岌岌可危。
她看见男人停顿了一下,以为是他终于良心发现了,不想却见他直起身子脱掉了自己的衣物,不多时,便露出一大片麦色的肌肤,明晃晃地在她眼前摆动。
可恨,她还忍不住瞄了几眼那结实的腹肌。
他脱衣物做什么?脱了上面还不够,下面也脱了,就那么覆在她身上,开始扒拉她。
江月死死捂着,指尖捏得发白,浑身抖得厉害,呜呜哭出了声,他不能强迫她。
小女人身子蜷成一团,三千青丝凌乱地搭在脸侧身前,像是雨打过的梨花,柔柔弱弱,惹人疼惜。
她这般抗拒,陆燊心寒如冰,可偏偏身热如火,消不下去。
有谁家的通房丫鬟能这么违背主子意愿的?
他好意养着她,想让她自然而然接受他,她却把他的好心当作驴肝肺,恶意揣度他的心意。
早便该要了她,就不会把她宠得这般无法无天。
男人狠了狠心,‘嘶’一声,上好的薄绸撕裂开来,女人把衣襟捂得再严,也没有用。
她娇嫩嫩的身子就这么呈现在了他眼前,不知为何,他一时间竟有些不敢直视。
许是她哭得太伤心,许是她身子抖得太厉害,他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酸涩地生疼。
就算铁了心,也下不了手。
可恨。
男人挫败地停下,将她衣衫合拢,用被褥捂紧,失魂落魄地走了。
那脚步,说不出的慌乱。
.
此后在襄州的十余日,江月都没有再见过陆燊。
她的病来得快好得也快,只是却被关在了院子里,不准出门。
那篇未写完的琴谱,她去书房寻过,早已不见其踪影,更离谱的是,整整一个书房,笔墨纸砚通通没了,彻底绝了她写琴谱的路。
去寻葛副将,葛副将就顾左右言其他,嗫嗫嚅嚅的,不给买纸笔。
一晃眼,就到了要启程回京城的日子。
下属们早已整理好行囊,一个个骑在高头大马上整装待发,那最前头一批油光水滑的大黑马上,正是多日不见的陆燊。
比起来时的意气风发,他这会儿似乎憔悴了不少,下巴上挤满了青色胡茬,也没有好生打理,那双眼却愈发凌厉,整个人笼罩着一层寒冰气息,刻满了生人勿近,不好惹。
江月目光轻轻一瞥,便收回视线。二人已经有十来日未见了,他把他像犯人一样关着,她自然也不会去贴他的冷脸。
只是目光扫来扫去,这门前怎么不见马车?
“江姑娘,将军说了,回城时间紧,贵妃娘娘急着见奇安大师,还是骑马赶路来得快。”
葛副将极有眼色的上前为江月解惑。
江月秀气柳眉一蹙,目光往高高坐在马上的男人望去,他明明知道,她不能骑马,来时骑了不过半日便腿侧磨破了皮,如今是怪她那日惹他生气没给他,就故意磋磨她吗?
若是想让她像来时一般求他,她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的。
江月咬了咬下唇,问:“奇安大师也骑马吗?”
出现敏感词汇,葛副将察觉到某道冰冷的目光扫过来,擦擦额上的冷汗,他指了指右前方一位男子。
那人正骑在马上,同样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江月先前没留心,这会儿定睛一瞧,发觉那人体态风流,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不正是先前见过的姬谙吗?
奇安,姬谙,原来他早就告诉了他们,他就是奇安大师。
江月愕然,奇安大师这么年轻的吗?
听名号,还以为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呢。
察觉到她目光,姬谙身子一转,桃花眼冲她眨了眨,风流无尽。
江月呆愣愣的,然后很突然的,背对着她,在队伍最前头的男人瞬间到了眼前,伸手将她一拉。
身体猛地腾空又落下,江月就坐到了马上,男人长臂环着她,眸光冷冰冰望向姬谙。
像是在无声地昭示,她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