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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番外·伯尔维治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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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生从未在此刻无比后悔,大男孩犹如疯子一样,他的牙齿犹如锯齿,几乎有种手指被咬断的错觉。

我听见了贝尔图乔歇斯底里的咒骂,夹杂着我撕心裂肺的痛苦喊叫。

我疼的冷汗涔涔,全身都在发抖,犹如整个世界都抖动了。

大男孩始终不松嘴,我只感觉好痛,身体里的每一颗细胞都在叫嚣好痛好痛,贝尔图乔上前拖拽阻拦,只会伤上加伤。混乱中,我踉踉跄跄倒在大男孩胸前,他的胸膛很硬。撞出一声闷响,鼻子也被撞的一歪。

一直埋在心中的不安,努力适应环境的恐惧和委屈终于爆发。

我不在顾形象,也不顾会受到任何惩罚,我只想宣泄这无处可洒的委屈愤懑。在嚎啕大哭的凄惨声音中,大男孩的牙关似乎松懈了。

“求求你,求你,放手。”我揪着他的衣襟,早已泪流满面。我不断向他祈求,拿出最无辜柔软的语气道:“求、求求你,放开我的手好不好?你要我做什么、做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我从不知道手指会痛成这样,同时心惊大男孩的狠劲。凭着求生的本能,我哆哆嗦嗦伸出手,像驯服野兽一样,将另一只手试探抚上大男孩的脸颊。企图让这个不安、狂躁的大男孩,慢慢归于平静。

“没事的,我不会离开,所以……放开好吗……”我的声音带着哭腔,无暇再顾及贝尔图乔,满脑子都是抢救我的手指。

贝尔图乔的咒骂声,似乎渐行渐远。

断断续续的求饶,大男孩终于松了牙关。我快速缩回了手指,却被大男孩撰住下巴,他的手软绵绵搭在我肩膀,可我却不敢推开他。疼痛历历在目,这个大男孩,看起来软弱无力,但从未收起自己的獠牙。

他在找准时机,随时给予敌人一击毙命。

他的指尖轻轻擦过从我眼角滑过的泪珠,张开唇舔掉。他眯起眼睛,低低笑起,“是甜的呢……”

不知为何,我觉得毛骨悚然。

屏幕中传来女生笑嘻嘻的声音,是巧合还是世界的重合?大男孩嘴角裂开的弧度,眼中闪出的猩红目光,与屏幕中的女人一模一样。

“嘻嘻嘻嘻~”他凑近了我,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你说的,我做什么你都答应。”

这句话犹如一句惊雷,炸的我的心骤然紧缩,指尖冰凉。

“嘻嘻嘻,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男孩了。”他如释重负的说完,头一歪,落在我的颈肩。鼻息呼出的冰凉气息,激的我鸡皮疙瘩直起。

匆忙赶到的贝尔图乔一把将我剥开,身后的护工幸子熟练打开了医药包,在里面翻翻找找。

我没有在看,颓然地捂住脸,慢慢蹲下身。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所有的一切冲击着我的三观,头一次憎恨自己的视力为什么这么好。

大男孩倒在我肩膀上,可以瞥见优美漂亮的后颈曲线上的细小绒毛。在我被贝尔图乔扯开的那一刻,大男孩脖子间的青筋暴起,他们看起来很粗,像可怖的蜈蚣从皮肤内部凸起,甚至可以看见周围淡淡的紫色毛细血管。

他到底忍受了怎样的精神压力,我不敢想,如果不借助药物,他会爆体而亡吗?

我呆呆的在房间呆坐,思绪一片混乱。手指已经被包扎过了,大男孩湿热的唇腔、锋利的牙齿、痛到神经错乱的画面仍旧记忆犹新。

我总劝别人忘却往事,可是我却陷入了这孤立无援的两难境界。大男孩粗鲁、粗暴、不温柔的舔咬,如同小动物般,把自己的猎物打出自己的标记。

我越想,心越是乱成一团。难道自己的人生就是陪这些疯子度过?!

绝不!

但贝尔图乔很快来了,他把我带到了大男孩身边。他的卧室仍旧密不透风,黑暗、阴森、冰凉。

他看见了我,淡淡的茶眸闪过狂喜。他腾地坐直了,脸色一白,很快又软绵绵往后倒去。

我看到他的脸,就想起他咬我的疯狂,我顶着头皮发麻,忍住了想要拔腿而逃的愿望。

贝尔图乔似乎看出我的心思,一把摁住我的肩膀,“药的反作用,你要习惯。”然后压低了声音,“基次郎少爷,他能不能成为像他伟大的母亲,需要靠我们。”

他说完将我推向前,我不受控制的踉踉跄跄跌倒床边,余光中可以瞄到大男孩的白皙牙齿。

往昔的疼痛从尾椎骨蹿起,左脸抽搐,反射条件向后退去。

他的眸子闪过一丝受伤,他张了张嘴,眸子晦暗不明,声音喑哑,“你,怕我吗?”

我摇了摇头,手指仍旧传来火辣辣的疼,像火一样在心理炙烤。

他忽然探出了身子,吓了我一跳。

他有点奇怪,下半截身子似乎失去了知觉。他抓住了我的手指,对方干燥温热的指腹传来,使我的眉心狠狠一跳。

很快,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

他在舔我被包扎的伤口,露出了柔软的一面。舔的模样犹如在吃柠檬酱,瞬间异样的感觉直冲天灵盖。

我一把抽开,他错愕的看着我,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哀伤。他就倒挂在床边,一动也不动,低垂着头,

他现在看起来一点攻击性都没有,无力、虚弱、单薄、瘦成骨架、弱不禁风。

我一直对童话故事嗤之以鼻,没想到这个大男孩有着梦幻般的王国,却过着阶下囚的生活。

我不知道会呆在这里多久,我意识到或许,‘柠檬王子’也想自由吧。

我犹豫踌躇了很久,我一开始打算讨好大男孩离开这里。可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大男孩并不是和我想的一样。我是不是可以假设,只要解放了大男孩的武力值,就可以脱离这里呢?

我捏住了拳,只能赌一把了。

我靠到床边,轻轻道:“你叫什么名字?”

“梶井基次郎。”他如实的回答了我,缩回了身子,靠在床沿。

他枕着臂弯,睁着淡如水的眸子望着我。洋溢着和我谈话的喜悦。

不知为何,我心中一动,轻轻道:“巧了,我也叫梶井基次郎。”

他明显愣了一下,倏然抬起头,一本正经道:“梶、梶井基次郎2号吗?”

看他认真的模样,我不禁笑出了声,“我不叫梶井基次郎,我叫白濑。”

他眨眨眼,“白濑?”

“嗯。”

“白濑。”

“嗯。”

“……”

在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他沙哑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里像摇篮曲一般,轻轻柔柔在心脏处挠了挠你。

“够了吧……”我不耐烦道。

“可是,很好听……”他委屈的争辩道。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我在心中点评道。

他扯了一半棉被下来,盖住了我的身体。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柠檬清香,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所有的东西都好像染上了柠檬的味道。

精神的放松,被子的温暖。以及梶井基次郎心性的纯真令我放下了心房,睡意渐渐来袭,将我拖入梦中。

恍惚中,似乎可以听见有人在一遍又一遍叫“我的男孩”,一边在摸我的头。

我很想摆脱他,可是身体太沉,无力挣扎的双手摊在两边,终让他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