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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十八、疾风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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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弓山岭上有近百十多人翻身跃下,东面森林几十人马亦手持兵戈呼喝杀来!

红昭与李慕琴,管菁及八九个教众,边杀边退,已竭尽全力,但敌人三面包抄,逐渐将几人围住!

红昭眼见敌人越来越多,心急如焚,喊道,“师姐,咱们快跑吧!这么多人实在挡不住!”

李慕琴也知敌众我寡,螳臂当车,对管菁道,“管总领!快走罢!”

谁知那管菁,已杀红了眼,下手愈加狠辣,单手抢来一大戟,挺身一刺,嗖地穿透一敌人心脏!然后身子一斜,右脚一飞踏,直接踩碎了另一敌人的脑壳!

红昭见管菁杀成了魔怔,抓起李慕琴手腕向后退去,“师姐,他杀入魔了!劝也无用!咱们快走罢!”

李慕琴见手下一个接一个倒下,却也不忍扔下管菁一人,以是徘徊不决,奈何敌人并不给她犹豫的功夫,几个蒙面男子已举刀飞砍过来!红昭眼疾身快,一个抢步,拉住李慕琴避开那几人,但身后又有敌人攻来,李慕琴一挥长剑,刺开那几人!

红昭欲再后退,可四面一看,自己与李慕琴,管菁他们,已被团团围在中心,退无可退!红昭急得如热锅蚂蚁,全不知如何是好,又见手中铍青丝已消磨的所剩无几,只怕今日要九死一生,一男子挥刀砍来,他只得抽出腰间匕首,全力抵抗!

正这一时,一马匹哒哒奔近,只见一身形瘦弱之人,飞身迎来,手中禅仗呼啸带风,嗤地一声砍下挥刀男子手臂。他身后一老汉,提斧抵挡,击退旁的敌人!不正是左溢清和冯七宝!

李慕琴道,“左护法!冯堂主!?你们来了?!此处是埋伏!咱们快撤退!”

左溢清左手格开一人,右手举杖刺退三人,道,“来都来了,还怕个甚么!今日便斗个你死我活!”说着真气一聚,震开面前几人人!冯七宝亦挥斧猛砍,逼退数人!

众敌人看清是左溢清和冯七宝,不由得畏惧起来,更有几人面面相觑,竟不敢上前交斗。

“是左护法.....!和冯老堂主!?”

“左护法?!”

“冯七宝堂主?!!”

左溢清知这些人鱼龙混杂,定有些心意未定的人,便大声道,“教主与傅明珠堂主即刻便会到来,你们此刻回头尚且不晚!教主仁慈宽厚,一定会给你们改过自新的机会!切莫一错再错!”

众敌人听到‘教主’二字,自是军心动摇,“教主?!”

“教主没死?!”

“教主回来了?!”

“教主真的要来了?!”

冯七宝虽也在抵挡敌人,却不下重手,苦口婆心道,“我冯七宝丹心碧血,为天啻教付出近四十年光阴,未想得今日却要目睹我天啻教为奸人所害,自相残杀的惨状,我冯七宝有何颜面去见老教主!”

红昭虽未中要害,但受伤也不轻,全身是血,一张脸如青铁皮,早斗得乏了,眼见面前敌人,有不少为冯七宝和左溢清说动,开始举棋不定,就添油加醋道,“文竟教主马上来了!最多一个时辰就到!这期间愿意投降的,我们过往不究,要是再带弟兄投降的,就算将功补过,重重有赏!带一个兄弟投降赏白银十两!两个兄弟赏二十两!三个三十两!四个四十!”更是说得众敌人打不下手。

冯七宝又道,“大伙都是同胞,这么多年感情,何故自相残杀,伤害自己的弟兄!有甚么事不能心平气和坐下来商量解决?!”

李慕琴亦道,“你们已杀了不少自家兄弟了?难道你们都是铁石心肠么?”

左溢清立地跃前,止住那杀红眼的管菁,狠垂了他肩膀一下,喝道,“管菁,你给我适可而止!”

管菁一张俊脸,满是鲜血,若地狱厉鬼,只一双眼似还有点星辉,那双眼微若地闪了闪,向前望去,也不知看见了甚么,他才停下了那双猩红色的手。

红昭见管菁如此,打定主意,日后离他必要隔个十万八千里远才行。

此刻,众敌众已军心涣散,又见冯七宝、左溢清身后还有人马接踵而来,都道文竟兴许真的就要回来了,不如就此投降!红昭正自松了一口气,却听见一阵的陶勋声传来,那曲调幽深低沉,虽是哀乐,却更多肃杀之意。众敌众正欲丢兵卸甲,归顺正道,听到这一音乐,竟一个个又系紧皮甲,执起兵戈,摆好了布阵!

红昭顺着陶勋声侧头望去,只见月夜下一带白陶面具的白衣人站在不远处一株巨槐的树干上。一旁李慕琴见到这人,色若死灰,鲜有地慌起来,脚一换步,挡在了红昭身前。

左溢清惊道,“文梳?!”

冯七宝亦惊讶道,“文梳少主?!老臣冯七宝在此!您幼时我还曾抱过您,您可否愿同老臣说几句话?”

文梳仍是吹勋,不答话。片时,一女子飞上树干,待他吹完,靠近他耳侧说了句话。文梳不应声,一只纤长的手,将陶勋挂在腰上,左脚轻一踏树干,飘落下了地面。只见他左手一摆,敌众便顷刻分开成了两阵,留出一条中间道来。文梳走近冯七宝等人,在离他们十步远的地方停下,他伸手作一揖,却是对着冯七宝,“冯堂主,您好。”

左溢清冷哼道,“副教主派头可真大。”

文梳听而不闻,只对冯七宝道,“冯堂主,您是我天啻教股肱之臣,为何同天啻教的反贼结成一党,纠缠不清?”

左溢清怒道,“文梳!你倒会混淆是非!颠倒黑白!”

文梳不应,左手轻轻抚了一下面具的边缘。月夜下那白陶面具,反着银色却灰冷的光,陶面上两条细细的黑色眼睛,也只是不愠不火地平躺在那里,一如他的主人,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红昭自幼与文竟一起,对文竟声音动作早已悉熟,此时他见文梳一番动作言语,只觉文梳声音虽听起来与文竟相似,可他的行动体态,竟一点也找不见文竟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