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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太子承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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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显然也认出了她,眼底立刻涌起一阵欢喜。她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余光瞥见周围坐着的几位公子,终于还是默默地低下了头,胡乱收拾起桌上的酒盏,小声道:“奴婢去换壶新的来。”

说着,便转身跑了出去。

苏怀瑾皱着眉看了一眼春桃离开的方向,低声问道:“你认得她?”

微瑶犹豫了半晌,才慢慢地摇了摇头,“许是……许是奴婢认错了。”

她嘴上说着,心里却是思绪翻涌:春桃怎么会在这杏花楼里头?她本该呆在苏府里,怎会来了京都?莫不是……自己真的认错了人?

看来得寻个机会,找她问清楚才是。

此时宫青煜正哭丧着脸,他用力拧了拧被酒打湿的衣衫,抱怨道:“瞧这丫头的模样,倒像是这杏花楼里唱曲儿的姑娘,许是今日客人太多,便叫她来帮忙上酒,不想竟是这般毛手毛脚!”

微瑶见他的衣裳湿了一大块,便说道:“奴婢去找小二要条湿帕子来。”

说着,她便离了雅间,先是去寻了小二要了条湿帕子,之后便到一楼的正堂里头去寻春桃。

微瑶四处张望了一番,瞧见春桃正捧着一壶酒朝楼梯处走来,脸上还带着委屈,似乎是刚挨了骂的模样。

她赶紧快步迎了上去,拦在了春桃前头,声音因激动而带了几分颤抖:“春桃……果真是你!”

春桃抬起头来,睁着眼睛看了她半晌,才猛地扑进她怀里,哭道:“瑶姐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微瑶轻轻地抚着她的背,柔声道:“好啦,别哭了,如今不是见着了?方才我见你急着跑,还以为你是没认出我来呢。”

春桃抬起头来,把手中酒壶搁在一旁,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看着她道:“怎么会?只是雅间里头还有其他客人,一时间也不方便与姐姐说话,所?以便先跑开了。”

微瑶听了,便拉住她的手,笑道:“好啦好啦,你看你,脸都哭花了。”

春桃连忙低下头去,指尖拭了拭脸颊上的脂粉,才嗫嚅道:“姐姐别看我了,我这脸上涂了好些脂粉,如今可是丑的很。”

“哪里丑了?”微瑶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又道:“对了,你还未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杏花楼里?”

春桃叹了口气,这才解释道:“你走之后,苏夫人便把我拨到了她房里伺候。只是那周家小姐仍是不肯放过我,每每来看望夫人时,总是变着法儿地挑我的错处,后来夫人也觉得?心烦得很,干脆就把我逐出了府。我孤身一人,又无亲戚可以投靠,离了苏府,哪儿还有容身之处?”

微瑶听着,只觉得?一阵凄楚,不由得轻声问道:“所?以,你便来了京都?”

春桃点点头,“我想着左右去哪儿都是一个人,不如去京都碰碰运气。好在这杏花楼的掌柜是个有善心的,见我会唱些小曲儿,便将我留了下来。”

微瑶却是有些?担忧,“这杏花楼虽不是那等风月之地,却也鱼龙混杂,你要小心才是。”

“我如今不求别的,只求能有一处容身之地便好。”春桃自嘲般地笑了笑,轻轻地抚着自己的脸颊,抬头看着微瑶道:“我自是比不得?姐姐有福气,方才姐姐身边那位公子……就是苏小侯爷吧?当真是今非昔比了。”

微瑶闻言,心头一阵酸涩,她轻轻地拉着春桃的胳膊,柔声道:“今日是与公子一同出门,不能与你说太久的话,待改日我得?空出府时,再?来寻你。”

“好。”春桃应了一声,又拿起搁在一旁的酒壶递给她,吐了吐舌头道:“这酒姐姐替我拿上去吧,免得?我又要被客人责骂。”

微瑶点点头,便接过她手中酒壶,转身回到了二楼的雅间。

宫青煜见她拿了酒进来,也顾不得?擦拭衣衫上的酒渍了,不等微瑶动手,便自己拿起酒壶给几人都斟了一杯,热情地劝道:“快尝尝,这竹叶青可是杏花楼的招牌。”

谢蕴拿起酒杯,抬手便饮了一大口,发自肺腑地赞道:“果?真是好酒。”

“那是自然。”宫青煜笑着把另一只酒杯往苏怀瑾面前推了推,“怀瑾,你也尝尝啊。”

盛情难却,苏怀瑾只得执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那边谢蕴倒是喝得?兴起,宫青煜正欲再?替他斟满,却见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摆了摆手道:“煜公子,你们先喝着,我出去解手。”

说着,便掀开珠帘走了出去。

谢蕴素日里甚少饮酒,方才不过贪了几杯冷酒,腹中便有些?不适。他走的急,三步并作两步便走到了木梯跟前,正欲下楼时,却听得身后有人唤他:“公子留步!”

谢蕴只得转过身来,拧眉看着面前的人,问道:“姑娘是何人?我似乎未曾见过。”

“奴婢名唤兰佩。”兰佩微笑着对他行了一礼,又道:“我家主子有要事想求公子帮忙,所?以奴婢才冒昧拦住了公子去路。”

谢蕴听了,当即便摇头道:“你家主子若有事相求,只管自己来与我说便是,怎得非要派别人来说?想求人办事,自己却不现身,恐不是求人之道。”

兰佩连忙解释道:“公子误会了。实在是我家主子身份贵重,这等人多眼杂之地,更是不能轻易现身,所?以便派了奴婢来。”

“哦。”谢蕴淡淡挑眉,双手环胸,往一旁的柱子上一靠,才道:“那你且说说,你家主子有何事求我。”

兰佩笑道:“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公子举手之劳罢了。”

说着,她便伸手指了指方才谢蕴所坐的雅间,压低了声音道:“我家主子是有些?要紧事要与那位苏小公子说,但不想有旁人在场,所?以便想劳烦公子把里头坐着的那位公子引开。”

“哦?”谢蕴拉长了语气,慢慢地重复了一遍她话中的字眼,“有些?要紧事……”

兰佩本来没觉得?有什?么?,被他这么?一重复,倒觉得?有了几分男女私会的味道,当即便红了脸,微恼道:“我家主子要说的是正经事,公子切莫瞎猜。”

“我何时说过,你家主子要说的是不正经的事了?”谢蕴无辜地一摊手,“我可没有瞎猜。”

兰佩气的一阵语塞,她深吸一口气,脸上才又堆起了几分笑容,“公子只说帮不帮就是了,若是公子肯帮,我家主子定不会亏待了公子。”

谢蕴听了,撑着一旁的栏杆直起身来,神色严肃地看着兰佩:“这个忙我可不帮。你家主子说有要事要与苏公子说,却又担心旁人在场,若是心中无鬼,怎会顾忌这么?多?这般不光明正大之举,我谢某是最瞧不上的!”

此时,李漱玉就坐在不远处的一处雅间里,听着兰佩与他说话。起初,她还能压的住心头怒火,听了这一句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她不过是想与苏怀瑾私下里说些要紧事,怎么就变成了心中有鬼了?怎就成?了不光明正大之举了?

越想越气,李漱玉狠狠地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来:这人满脑子装着的,都是些什?么?歪理啊!

可待她掀开珠帘看时,谢蕴却已经越过兰佩身侧,摇摇晃晃地下了木梯。

李漱玉只得作罢。

待兰佩回到雅间,她把手中茶盏往桌上一搁,抬头便问:“可知那人叫什么?名字?”

兰佩想了想,才小心翼翼地答道:“方才奴婢与他说话时,他曾自称‘谢某’,想来是姓谢的。”

说着,她又极小心地斟酌了一番李漱玉的神色,才继续说道:“公主,那位公子不肯相帮,如今该如何是好?”

李漱玉懒懒地往后靠了靠,冷哼一声道:“他既不肯帮我,那我便依他所?言……光明正大的去。”

她唇角冷冷勾起,话中带了几分玩味:“顺便问问……这位谢公子的名字。”

……

谢蕴走后不久,雅间外头便出现了一道人影。

那人负手立在外头,远远地打量了他们好些?时候,才不紧不慢地掀开珠帘走了进去。

苏怀瑾听得声音,还以为是谢蕴回来了,抬头看时,却是一个陌生?男子。

那男子身上穿着一件云纹锦衣,上头用层层金线绣着祥云的花样,似缕缕华光涌动,华贵非常。

光看这衣着,便知此人必定是个地位尊贵之人。

那人面容冷漠,只淡淡地打量着苏怀瑾和宫青煜,似乎并没有先开口说话的意思。

沉默良久,还是一旁的宫青煜站起身来,朝他拱手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如今不在宫中,请殿下恕我不行跪拜之礼了。”

竟是太子殿下?

苏怀瑾早知此人绝非寻常之辈,却不曾想过,他竟是太子承均!

思及此处,他赶紧跟着宫青煜一同站起身来,亦行了一礼道:“怀瑾见过太子殿下。”

李承均冷冷地笑了一声,并未理会宫青煜,他直直地盯着苏怀瑾看了许久,才不屑地说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苏小公子啊。本太子还真是不懂,你身上到底有什?么?好处,竟能入了皇姐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