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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 8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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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名叫赵元笙,自小家境贫寒,爹娘在卖了他姐姐和送他去学艺之间难以抉择,最?终选择把才?五岁的原身送到当时的京剧大家梅长青身边习艺。

赵元笙天资聪颖,过目不忘。虽生做男儿身,但男生女相,体态轻盈,肢体柔软,扮作旦角雌雄难分,竟比当时名扬京城的著名花旦还要秀气娇媚。

梅长青得了这么个好苗子,一身心血几乎都花在他的身上。在梅长青死之前,果然如愿看到原身惊艳梨园,成为场场卖座的戏曲大家。

只是好景不长,北方军阀割据,又有外敌侵略,动荡不安。

原身便劝说戏班子里的班主,一同南下来了海市。如今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他便在此打下一片江山,让赵元笙这个名字,响彻这十里洋场。

但孟寒声知道,他的任务对象,总是跟工具人脱不了干系。

赵元笙达到如此成就,也摆脱不了这个命运。

事情还得从几天前说起,班主赵德友在他院子外面,抓到一个偷学赵元笙技艺的小丫头,拖到了原身面前,问他如何处罚。

原身如今三十多岁,无子无女,见那丫头长得天真可人,便想着或许能当个传承衣钵的徒弟,便当场考量了一番。

结果对方仅仅只是学了个皮毛,哪哪儿都叫人不大满意,赵元笙不免有些失望,没了收徒的打算。

班主原本想要惩处一番,但赵元笙心慈手软,饶了她这次。

谁知此后连续几天,赵元笙总是无意间撞到那丫头一个躲在无人的角落一边抹泪一边练习,虽说技艺不到家,倒也勤奋认真,风雨无阻。

这让赵元笙想起自己童年时,也是这般刻苦认真,顿时生出怜悯之心,决意收这个没什么天分的女孩为弟子。

他待那女孩如亲生女儿,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甚至为了捧她,不惜走后门拿走别人的机会,也要让她登台。

结果,那女孩倒是登了一次台。没有惊艳四座,而是吸引了个军阀二代的注意力,没过多久就弃了梨园行当,给人当姨太太去了。

原身一腔热血付之东流,气得生了一场大病。

好不容易振作起来,重新上台,却因为之前得罪了不少戏班子里的人,最?后不知是谁在他的参茶里下了药,毁了嗓子,从此再也不能唱戏。

【主人,您这一次的任务是弘扬戏曲文化,找出给原身下毒之人。】

一如孟寒声去的前几个世界,任务内容都格外平和,做得久了,他已经习以为常。

所谓弘扬戏曲文化,自然还是离不开收徒,开枝散叶。

他来得有些晚,要是早的话,也就没有现在这一出。与其教一个心思不在戏曲上,资质平凡,最?后还把原身气得病了的丫头,倒不如收几个有天分的苗子,也不愧对先师教导一场的恩德。

至于那个毒哑了原身的人,还真是有些难办。若孟寒声不按照原来的路数走,那人恐怕也不会浮出水面。

可叫他在当一次冤大头,他也不愿意。

孟寒声正低头沉思着,一阵敲门声拉回?他的神识。

朝门边一看,只见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站在门边,身后还跟着个随从。

孟寒声初到宝地,还没来得及跟海市的达官显贵交际,对于这张陌生的面孔,自然是没有印象。

“赵老板,方才在菡萏戏院见识了您的风采,没成想在这儿遇上了。”来人说着话,脚步轻移,跨进了门槛。

孟寒声瞧他一步三扭的身段,以及拿着扇子放不下的兰花指,便意识到这位只怕是他的同行?了。

海市如今鱼龙混杂,唱戏的不止菡萏戏院一家,他们初来乍到,戏院连续七天满座,也就意味着别家戏院人气清冷。

孟寒声估摸着这位可能是来探他的底的,故而不动声色,只叫对方随意。

“瞧我,见到赵老板一时高兴,倒忘了介绍自己。我叫许重枝,想必你也看出来我也是个唱戏的,不瞒你说,我就在玲珑戏院,是海市本地的戏班子,人家都说,在海市混出了头,才?能去京里唱,您可倒好,恰恰相反,大老远的从京城过来,这一来就叫我们见识到,身上沾着龙气的,真是不一般。”

许重枝在孟寒声面前坐下,一把檀香木山轻轻放在桌上,支起胳膊肘,端的是一身还未出戏的花旦派头,一举一动尽显女性阴柔之美。

孟寒声看出来了,这位明着在夸奖他,实际上却在吐槽他抢了海市戏曲界的饭碗。

这是一口大锅,孟寒声可承受不起。

“许老板说得哪里话,大家都是混口饭吃,可没个高低贵贱之分。要我说,海市也是人杰地灵,大家都十分的热情好客,让我这个外乡人感?受到了和家乡一样的热情。许老板欣赏我的戏是我的荣幸,下次我要是再登台,叫人给你送票去,省得你花钱了。”

“那可真是多谢赵老板了。”许重枝咬着后槽牙,皮笑肉不笑道。忽然,满脸堆笑,继续说:

“明日德兴楼,我登台唱《贵妃醉酒》,不知道赵老板有没有时间来捧场,我可是给你预留了一个好座儿。”

许重枝说着,从袖袋里拿出一张戏票,推到孟寒声的面前。

孟寒声端起茶杯,错开戏票,仰头润了润嗓:“许老板破费了,去看您的戏,怎么能不买票。”

许重枝动作一顿,票并没有收回来,只说:“那咱们可是说定了,等下了台,我做东道主请你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感?受一下我们十里洋场的风光。”

“自然。”

喝了杯茶的功夫,许重枝便起身告辞。

孟寒声的清闲也享受得差不多了,又在外面逛了一会儿,买了些笔墨纸砚,然后摸着身上剩下来的银元,进了一家绸缎庄,用余钱定了一身戏服,才?折返回?了戏园子。

原身的院子里,有两个伺候他的使唤丫鬟,在他身边已有几年时间,对他的个性十分了解。原身喜静,所以丫鬟们平日里除了院子里的活计,基本都不会主动凑到他跟前。

如今他收了个徒弟,还未走到院门口,就听见一道明显气力?不足的稚嫩嗓音,在哪儿掐着嗓子唱《霸王别姬》。

别说,伤害性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