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在院子里闹翻了天,姚浅一点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她?可以待在燕南疆这里,反正只?有一墙之隔,随时都可以走人。
平时这院子没人来,也就是亲兵和?顾长安两?个人住在这里,好在是两?人大男人住着,西北军中没有奴仆,哪怕是将?军,也只?是吃住不需要亲自动手罢了,亲兵这种兵种十项全?能,没一会儿就准备好了热腾腾的洗澡水。
“有事叫我一声就行,换洗的衣服在屏风架上,浴桶边上两?桶滚水,水冷了可以自己添,当心烫。”
姚浅眨了眨眼睛,点点头,说实话,燕南疆这副君子模样可比从前死皮赖脸要缠着她?洗鸳鸯浴的时候要顺眼得多了,当然,也更诱人了些,只?是想到这具身体并不是自己的,刚刚升腾起来的那股……嗯,不可言说的感觉又恢复了平静。
其?实她?也不知道顾天倾为?什么会有把她?的身体变回原样的能力,她?记得挺清楚,第一世的时候她?的身体就像是一个正常的身体一样,即使衰老的很慢,但那也是在符合正常规律的衰老着,第二世她?成为?大帝之后?,顾天倾再折腾回来的身体就真的有了大帝的寿命,身体里的力量也没有少?,不过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顾天倾不说,她?也就不再追问下去?。
热水蔓延过全?身,姚浅忽然发觉她?手臂上的一颗痣消失不见了,那是燕芊原本就有的,不算小的一颗痣,绝不可能一夜之间不翼而飞,她?顿了顿,抬起一条腿,朝膝弯处看去?,只?见白嫩嫩的膝弯交接处多了一小片浅红色的胎记,仿佛天生就在那里似的。
姚浅每天早晨都注意观察过自己的脸,但是大冬天的谁也不会没事把自己脱光了一直看,所以这些变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还真不知道。
和?系统联系不上,姚浅索性也歇了这份心思,她?本来也不是真心要做什么任务求长生,最开始只?是不甘心自己的人生还没开始就结束,后?来一个世界一个世界的轮回,她?渐渐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了,活着变成了一种习惯,直到她?遇到了顾天倾,她?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
燕南疆和?亲兵两?个人站在院子里面面相觑,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们带了姚浅回来,两?个人把正堂腾出来给她?洗澡,这大白天的也不好就这么扔下客人回房间,而且燕南疆也不放心,只?得呆在院子里,不远处的吵闹声一声声的传过来,即便两?人再不想听也被灌了满满四耳朵。
好一会儿,亲兵才干巴巴的说:“燕二爷真的是好眼光啊……”
燕南疆对亲兵的前途很是看好,附和?着点点头,“真勇士也。”
李家小姐哭闹的声音简直能震破人的耳膜,不是说别的什么,主要他们也见过李家小姐,长得倒是不错,只?是对有权有势的男人来说,世上长得好看的女人多了去?了,完全?没必要娶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回来添堵,就李家小姐这个战斗力,他们就为?燕二爷点蜡。
说话间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传来,间或夹杂着几声对于燕家祖宗十八代女性长辈的问候,说实在话,真的有几分?凄厉,亲兵犹豫了一下,说道:“将?军,看样子李姑娘是真的不想嫁给燕二爷啊。”
燕南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亲兵一时语塞,他想说李姑娘喜欢您您又不是不知道,如今燕家人人都敬畏您几分?,帮李姑娘也只?是说句话的事情?,可是看着自家将?军那一脸的莫名?其?妙,他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喜欢一个人是自由,可被喜欢的人难道欠了喜欢自己的人吗?也许自家将?军才是对的,这一切原本就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燕南疆并不知道自己随意一句话就让下属脑补了那么多,听着隔壁院子一声比一声刺耳的尖叫怒骂,他揉揉耳朵,说道:“明日?要是还不消停,你就去?一趟城外军营,收拾收拾,我们去?军营住。”
亲兵啊了一声,朝正堂的方向瞄了瞄,被燕南疆一巴掌打在头上,“看什么看!燕姑娘在里面洗澡呢。”
“不,不是,将?军,”亲兵捂着头,一口气把话说完,“我是说您不管燕姑娘啦?这燕府您又不是不知道,一贯捧高踩低的,燕姑娘无父无母,一个人在这里,您舍得啊?”
燕南疆顿住了,他想说我和?燕姑娘又没什么关?系,可是一想起那双清澈中带着亲近,亲近中带着一点欢喜的眼睛,他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良久,就在亲兵以为?燕南疆不会回答的时候,一声低低的男声响起,“那就在这里再住一阵子,住到……燕姑娘出嫁。”
这话里精准无比的带着三分?怜惜三分?怅然三分?不舍一点迷茫,听得亲兵都想哭。
说话的当儿,忽然有人来通报,说是内阁的几位大人来宣旨,燕南疆有些不明所以,军粮军饷抚恤金的事情?是需要宣旨没错,可那一般都在朝堂上当场宣布,宣旨宣到官邸算什么事?他又不是西北军统帅。
谁知步子没走几步,院外忽然传来吵杂的声响,亲兵快步去?溜了一圈,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将?军!那几位阁老一并来的,都红着眼睛,手里还捧着圣旨,老爷脸上的表情?就跟死了娘似的!”
燕南疆愣了愣,但还是整理好衣物,在内阁众人来到正堂前拦住了他们,虽然有些尴尬,他还是堵在正堂外面,先一步跪下。
“末将?西北军副帅燕南疆,见过几位大人。”
打头的孙阁老差点没把手里的圣旨摔出去?,他用八十岁的老头儿绝不会有的速度在燕南疆跪下去?的前一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殿下折煞老臣,殿下折煞老臣!”
燕南疆被几位阁老强行扶起,目光瞥见人群中显得格外僵硬的燕老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不容置疑的扶起了孙阁老,“阁老不必行此大礼,不知阁老为?何唤末将?为?殿下?”
燕南疆不禁猜测龙椅上那位是不是又抽了风,下旨封了他一个异姓王?至于自己本身身世不凡这件事,是完全?不计在他的考虑中的,毕竟从一出生他就知道,自己祖上三代都是燕家的下人,生而为?奴,如果不是顶替燕二爷上战场,他其?实连参军的资格都没有。
孙阁老擦擦眼泪的工夫,一位看上去?不超过五十岁的阁老握着燕南疆的手,十分?粗暴的回答了他:“殿下!您是顾氏皇族血脉啊!”
即使之前就有了猜测,燕老爷的脸色还是变得很难看,他想起这些年和?燕南疆之间僵硬的合作关?系,想起最初他打的如意算盘,想起自家老娘自作聪明弄出的美人计,他整个人都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然而阁老们根本就不会在意一个好几代有名?无实的勋爵在想什么,他们热切的看着燕南疆,仿佛他是这个世界上最英明的君主一样。
孙阁老好容易把眼泪擦干,打开圣旨,对着燕南疆用征询的语气说道:“殿下,这是先帝遗诏,按例是要……”
燕南疆懵逼着跪下了,他之后?,除了宣旨的孙阁老,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方于朕弥留之际,闻先祖仍有后?人在世,此实天教顾氏不亡,今传位于君,万望守家国社稷于外,护黎民苍生于内,钦此。”
很简单粗暴的传位诏书,话语简洁到就像是燕南疆拿着刀逼昏君写出来的玩意儿,然而这份全?体内阁一起拟出的遗诏,它?的真实性却不容置疑。
燕南疆懵逼着成为?了新晋皇帝,他看了看孙阁老,看了看一脸激动的内阁众人,看了看同样一脸懵逼的亲兵,他简直觉得是不是昨天睡觉没醒过来,倒不是惊喜的,而是惊吓。
内阁众人一点也不觉得惊吓,折腾了那么久,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竟然能把陛下驾崩这种事情?瞒上整整一个月!现?在终于尘埃落定,别管皇位上从此坐着的是人是狗,只?要这条狗有顾氏血统,那他们就能愉快的玩耍下去?了!
燕南疆起身,众人却跪下了,孙阁老手里捧着遗诏,深深的叩首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跟着叩首,一句万岁刚还没出口,正堂的大门却忽然打开了,门已经?很老了,就这么推开,发出的响动不轻,即使是孙阁老也不由自主的抬起头看了看,然后?所有人就呆住了。
发丝湿透的娇美少?女一手推门,一手擦拭着头发,她?臂弯里搭着好几件衣裳,隐隐约约的亵衣布料依稀可见,身上穿着明显不合身的男人衣物,脸上的表情?很是放松,好像这不是一个男人的住处,而是自己家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孙阁老:太好了!不仅皇帝有了,皇后也是配套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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