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顾见骊把姬无镜拉回了房,从衣橱里另外翻出一身衣服来塞给他,上他换好。
——她不准姬无镜用着她的身体穿成这个样子出门!
姬无镜翻了翻怀里的衣服。杏色的短衣和?藏青的长裙。这也太?素了吧?明明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偏偏总喜欢穿这么?素雅的颜色。
“不换。”姬无镜随手?将衣裙扔到一旁的桌子上。
顾见骊刚想央求他不要胡闹,看着自己的脸,忽然反应过?来,或许她可以换一个方式?
她朝姬无镜走过?去。
姬无镜抬眼瞧她,警惕起来,问:“你想做什么??”
顾见骊轻易抓住姬无镜的手?腕,将她拽了过?来。
姬无镜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而顾见骊心里生出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原来力气大,将别人轻易拉过?来是这样的……嚣张?而且拉过?来的那个身体还是她的……
“顾见骊,你别得寸进尺。”姬无镜阴森森地威胁。
顾见骊眨眨眼,将姬无镜的那双狐狸眼演绎了另一种纯粹的无辜来,看得姬无镜心生无力感。
顾见骊还记得两?个人换了身体,现?在?的她可是拥有了姬无镜的武力,两?个人在?力量上有了调转。
一瞬间,顾见骊回忆了很多曾经的画面。
她再朝姬无镜迈了一步,直接伸手?去脱他的衣服。姬无镜下?意识地还手?去挡,却被顾见骊轻易地擒了双手?。
这相对比,顾见骊才?发?现?自己原来的手?那么?小?。
“顾见骊,松手?!”
顾见骊壮起胆子来:“你以前?是这么?牵制着我不让我动的?还用绳子绑过?我……”
“你!”姬无镜被噎了一口,他转瞬间又笑开,说:“顾见骊,你是不是傻啊,你想绑我?绑的也是你自己的身体好不好?你这是在?欺负你自己吗?”
顾见骊忙说:“谁稀罕绑你,我就是想让你换一身衣服,不要穿得粉粉嫩嫩的!”
她否认了自己刚刚那一瞬间真的想要把姬无镜绑起来的冲动……
姬无镜瞥了顾见骊一眼,非常无语地说:“顾见骊,你用我这张脸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揪着个眉头委屈吧啦的样子?真的很不顺眼,真的。”
“那你别气我,换衣服呐!”
“别‘呐’,要说‘啊’。”姬无镜慢悠悠地转身,手?指点了点桌子上的衣服,到底是没穿顾见骊给他拿的这身,而是走到衣橱前?,在?顾见骊的衣服里翻了翻,找出一条石榴红的裙子。
顾见骊看了一眼,虽然觉得还是鲜艳,不过?倒还合宜。
她立在?一旁看见姬无镜换衣服,有一种十?分别扭的感觉。虽然那本是她的身体,可是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
顾见骊轻叹一声,转过?身去——算了,还是别看了。
看自己的身体看得不好意思了,也实在?是像个笑话。
姬无镜尚未把衣服穿好,顾见骊皱着眉低下?头,脸色难看起来,整个人一动不动僵在?那里。
半晌,姬无镜换好衣服走到她面前?,瞧着她如临大敌的样子,问:“又怎么?了?”
顾见骊慢吞吞地抬起头,看向姬无镜。然后姬无镜就发?现?顾见骊把他那张脸又搞红了。
他叹气,重重地叹气。
顾见骊没等姬无镜开口,忽然朝西间走去。
姬无镜看着她的背影,狐疑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她要去恭房。
生性散漫随意的姬无镜也微妙地皱起了眉,略觉尴尬。
恭房中,顾见骊解腰带的手?在?抖。
夫妻之间对彼此的身体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是……
顾见骊在?恭房中待了很久很久。
事后,她揪起来用纸仔细擦了又擦,擦得有些疼了才?停手?。
她整理好衣服,脸上已经红得不能再红。
她没有立刻出去,而是从壶里倒了水,在?盆中反反复复地洗手?。架子上的玫瑰胰被她蹭了一遍又一遍。
深呼吸,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好的,推门出去。
顾见骊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她回到寝屋,偷偷看了姬无镜一眼,见姬无镜没什么?反应懒散坐在?椅子里,两?条腿还是叉开的,将石榴红的裙子撑开。
顾见骊以为姬无镜会挖苦她两?句,却没想姬无镜一直沉默着。
她小?步走过?去,伸出手?戳了戳姬无镜的膝盖,轻轻地推,让他的两?条腿并拢。
“咚咚咚——”康星澜在?外面叩门。
“娘亲,出发?啦!”潇潇喊。
姬无镜和?顾见骊两?个人同时?抬起头,先是看向门口的方向,紧接着对视一眼。
姬无镜起身,握了一下?顾见骊的手?,然后松开,迈步往外走。
顾见骊心中稍安,抬起头看了姬无镜一眼,跟了上去。
“娘亲,你们怎么?这么?久都没出来?”潇潇站在?康星澜身边,被姐姐牵着小?手?。
顾见骊轻咳了一声,学着姬无镜的散漫腔调:“都收拾好了吗?”
潇潇目光在?姬无镜和?顾见骊身上扫了一圈,才?点头。
一旁的康星澜温声说:“都收拾好了,潇潇外祖父和?小?舅舅都已经上了马车候着了。”
大概是在?顾见骊身边待久了,受到顾见骊的游戏,康星澜说话的时?候隐隐有着顾见骊那种温声细语的从容。
马车上,康星澜教潇潇玩一块玲珑锁。
顾见骊担心和?父亲交谈中露馅,索性学着姬无镜平时?懒散的样子靠着车壁闭目养神,一直到马车停下?,热得姬无镜一路上几次三番看向她,眸中浮现?几抹讶色。他低下?头,沉默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了热闹的街市,老老小?小?一家?人寻了一家?粥铺坐下?,一边听着二楼伶人咿咿呀呀地唱。
店小?二端着托盘过?来,将几碟热气腾腾的包子、粥和?小?菜摆在?桌子上。包子倒是没什么?区别,而每种粥却又都不同。
姬无镜习惯性地端过?鱼粥,握着汤匙搅着冒着热气的鱼粥。
潇潇歪着头打量着姬无镜,问:“娘亲,你怎么?吃阿爹的粥?”
顾见骊迅速看向姬无镜。
姬无镜刚要吃粥的动作一顿,不由又将汤匙放进粥中轻轻搅拌,说:“太?烫了,我搅几下?凉一些再给你爹。”
说着,姬无镜将鱼粥递给了顾见骊。
顾敬元冷哼了一声,没好气地粗着嗓子说:“有手?有脚自己不会搅凉?这是把我闺女当丫鬟使了!”
头几年,顾川和?父亲一样,对姬无镜很是不满意,时?时?想着快点长大将姐姐从魔头手?中救出来。为此,他拼命习武,想着总有一日武艺超过?姬无镜。可以说,他将全身心投入进习武这件事中的初衷就是将阿姊从姬无镜手?中救走。可他日渐长大,长成如今的少年郎,看得多了,亦不像小?时?候那样敌视姬无镜。
听的父亲这般说,他帮着打圆场:“父亲,姐夫一句话没说,没让阿姊做呢。这是夫妻之间友善相待,相敬如宾,刚好验证了阿姊与姐夫鹣鲽情深。”
顾见骊有心解释两?句,又怕多说多措,只好沉默下?来。她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吃鱼粥。
顾敬元用眼角的余光瞟顾见骊,心中诧异姬狗今日居然不呛他。呛嘴吵架这个事儿,讲究个你来我往,单方面就没意思了。他觉得没趣,大口咬着包子。
姬无镜撩起眼皮瞧顾见骊,视线下?移,落在?那碗本该是他的鱼粥上。他盯了半晌,顾见骊终于有所觉察,她琢磨了一下?,学着姬无镜的欠扁表情眯起眼睛神情怏怏。
亦学着姬无镜懒洋洋的腔调:“这家?的鱼粥不好吃啊——”
说着,她将剩下?的半碗鱼粥放到了姬无镜面前?,一脸嫌弃:“顾见骊,你帮我吃了。”
顾敬元敲桌子:“你吃不了给我闺女干什么??我好好的闺女凭什么?捡你剩下?的!”
他指向姬无镜,命令:“见骊,不许吃!”
潇潇晃了晃小?短腿,说:“我想吃。”
姬无镜马上就要脱口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他将剩下?的那半碗鱼粥放在?了潇潇面前?。
潇潇像姬无镜的地方很多,比如爱吃鱼。
姬无镜看着小?女儿握着勺子小?口小?口吃鱼粥,默默收回视线。想他堂堂国父,居然连一口鱼粥都吃不上。
顾见骊悄悄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没吃到鱼这是不高兴了。默默在?心里记下?回家?要给他炖鱼吃。若是等下?中午在?外面吃,也要多点几道鱼才?好。
吃过?东西,一家?人往商铺街去。
今日本不是集市,按理说不会很热闹,偏偏遇到了三家?同时?办婚宴。送亲和?迎亲的队伍长长,把这个街道都带得异常热闹。尤其是三家?人中有一家?请了舞狮队,风风火火地在?花轿前?舞狮,惹得百姓争相观看,连连叫好。
“澜澜,多照看一下?潇潇。”顾见骊叮嘱。
顾见骊本想抱着潇潇,可是潇潇只让康星澜牵着走路,并不想和?大人一起。
经过?一道长长的石桥,刚好一顶花轿从桥上走过?,桥上的人都贴着桥而立,等花轿先过?。
也就是这个时?候,大红的花轿忽然剧烈晃动了一下?。紧接着,一身吉福的新?娘子哭着从花轿里冲出来,竟是要投河自尽。
她掀开盖着头脸的红绸,露出一张悲痛欲绝的脸,大呼一声:“陈郎,我来陪你了!”
她哭着朝桥边冲去,什么?也不管不顾。然而她冲的方向刚好就是潇潇和?康星澜战立的地方。
新?娘子悲痛求死,从桥边一跃而下?,并没有看见她冲过?来时?撞到了一个小?姑娘,将小?姑娘一并带了下?去。
“妹妹!”
“潇潇!”
姬无镜看见了,他本可以纵身飞掠,将潇潇抱住。事实上,他也是在?第一时?间冲了过?去。可是那一刻他忘了他和?顾见骊换了身体,现?在?的这具身体身娇体弱,没有一丝一毫的内力!
顾见骊用着姬无镜的身体,倒是有着姬无镜的武力,可她根本不会用!
可不管是姬无镜还是顾见骊都在?第一时?间从桥上跳了下?去。
正在?桥下?对街给潇潇买玩具零食的顾敬元和?顾川远远看见了这一幕,吓得脸都白了,丢了手?里的东西,飞奔过?去,一并跳进湍急的河水中。
康星澜站在?桥上,指尖儿发?颤,骇得落下?泪来。她已经好些年没有再哭,这一刻却像小?时?候那样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个不停。
直到将潇潇抱在?怀里,姬无镜才?松了口气,然而他的脸色还是冷的,心弦亦是紧绷着。
是他的错,是他疏忽。
忽然的一场互换,将夫妻两?个打了个措手?不及,竟疏忽了他们的小?女儿。
“囡囡!”顾见骊后游过?来,用手?背去擦潇潇脸
姬无镜派人去请纪敬意,纪敬意很快赶了来。
潇潇掉进河水里,没有磕着碰着已经算是幸运,不过?到底被冷水一泡,染了风寒。到了家?,就开始发?烧。
府中的下?人一个个如临大敌,谁也不敢发?出声音来。
一直到傍晚,日落西山,潇潇的退了烧。跟着忙前?忙后的顾敬元和?顾川这才?稍微放心些,可以回家?去了。
顾见骊从丫鬟手?中接过?稀粥,刚想喂给小?女儿,看见坐在?床侧的姬无镜,这才?想起两?个人互换了身份的事情,默默将粥碗递给了姬无镜,让姬无镜给潇潇喂。
姬无镜没喂过?潇潇吃东西,他用潇潇专用的小?勺子舀了一点粥,看了又看,担心多了,重新?改了量,又吹了吹,才?递到潇潇嘴边。
潇潇半垂着眼睛,一口一口吃下?。
吃了好一会儿,潇潇摇头:“不好吃。”
神情像极了姬无镜。
“再吃一点,然后我们好喝药。”姬无镜说。
潇潇撩起眼皮瞥了姬无镜一眼,叹了口气,才?又张开了嘴。
顾见骊在?一旁心疼得要命。她在?床边坐下?,扯了扯围在?潇潇身子周围的被子,问她:“潇潇有没有害怕?”
潇潇嘟囔一声:“有什么?好怕的。”
她张大了嘴,又吞了一口粥,不高兴地问:“不好吃,我不要吃了,我要吃药。”
顾见骊还想再劝,姬无镜却说了一个“好”字,答应下?来。他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汤药,喂给潇潇喝下?。
潇潇一口气喝光了一大碗风寒药,然而苦得揪起了眉头。
“糖,我的糖呢?”潇潇朝姬无镜伸出小?手?。
“刚吃了这么?苦的药,不能立刻就吃糖。再等那么?一小?会儿才?可以吃糖。”姬无镜将小?女儿小?小?的手?握在?了掌中。
轻轻的,也是重重的。
顾见骊在?一旁默默看着,她也伸出手?来,将姬无镜和?潇潇的手?一定握在?掌中。
潇潇烧得有些糊涂了。可是她迷迷糊糊间有个疑惑——娘亲今天哄她睡觉怎么?没有讲故事听?
不过?她也不需要听了故事才?能睡,药效很快起了作用,她揉揉眼睛,躺下?了。
看着小?女儿睡着,顾见骊和?姬无镜才?轻手?轻脚地出去。刚走到门口,顾见骊就反复吩咐潇潇的两?个奶娘今日盯着潇潇,如果潇潇半夜醒来或是有一丝一毫的不舒服,立刻告知他们两?个人。
顾见骊和?姬无镜刚回到寝屋,康星澜便跟了来。她的眼睛又红又肿,眼眶中的眼泪还没有心消,竟是一直哭到现?在?。
“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看好囡囡。是我没有握紧她的手?,如果我抓紧了她,她就不会掉下?去。”康星澜一边哭一边说,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澜澜来领罚。”
顾见骊向前?迈出一步,想要去给她擦眼泪,忽想到如今用着姬无镜的身体,不太?方便,悄悄握了一下?姬无镜的手?,将帕子递给姬无镜。
姬无镜垂眼扫了一眼手?中的帕子,走上前?去,给康星澜擦眼泪。
顾见骊在?一旁摇摇头,说:“你也是个孩子而已,囡囡出了事,是我们没有计划周到,和?你有什么?干系?”
康星澜哭着重复:“是我没照顾好囡囡,是我没用……”
“澜澜。你和?潇潇一样,是我们的女儿,是和?她一样重要的。你虽然是她的姐姐,可是你没有义务照顾她。照顾她是我们的责任,不是你。”
顾见骊揉了揉她的头,说:“澜澜,不要觉得你和?潇潇不一样。也别再哭,把小?脸蛋都哭得不漂亮了。”
康星澜泪眼朦胧的望着顾见骊和?姬无镜。她原以为父亲和?母亲会生气,会责怪她没有照看好小?妹妹,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丝毫不怪她。可她们越是不怪她,她心里越是愧疚,暗暗发?誓日后要更加用心地照顾妹妹,不再让妹妹遇到危险。若再有危险来临,她宁愿替妹妹挡了一些劫难,替妹妹受苦。
“别哭了。”姬无镜给她擦眼泪。
康星澜使劲儿点了点头,把溢满眼眶的眼泪通通逼了回去。虽然眼中盈着泪花,她仍旧努力笑起来,说:“那澜澜先下?去。父亲和?阿娘也忙了一日,要早些歇息才?好。不要再熬了。”
“澜澜也是。”
康星澜离开之后,芫平禀告热水已经备好。他们两?个也是在?冰冷的河水里泡了一会儿,回来之后只顾着小?女儿的安危,只匆匆换了衣服,其实身体还是寒的。
浴室内水汽氤氲,十?分温暖。氤氲的水汽让整个室内仿若仙境。一个两?人用的浴桶摆在?屋子的正中央。
姬无镜当初刚令人做了双人浴桶放在?这里的时?候,顾见骊着实尴尬了一段时?日,这双人浴桶岂不是告诉了府里的下?人她与姬无镜同浴的事实?
过?了一段时?日,顾见骊倒也接受了。
顾见骊坐在?浴桶上,看着热水将她整个身子浸泡,舒服的温暖从肌肤蔓延到四肢百骸,好不舒服。
一阵水声,引得顾见骊睁开眼睛,便看见姬无镜也跨了进来。
顾见骊看着坐入水中的自己的身体,皱起了眉。她将手?心搭在?额头,忙完女儿的事情,又要开始考虑两?个人互换的事情,颇有些焦头烂额的意味。
“怎么?办呢……”她喃喃自语。
“别担心。”姬无镜疲惫地靠着桶壁,合起眼睛来。他有些烦躁,情绪一直不太?好。不是因为两?个人互穿的事情,而是因为今日潇潇的意外。
是他的疏忽,不可容忍的疏忽。即使潇潇没有大碍,也不能将这事儿轻易揭过?去。他与顾见骊这般情况,身手?受限,若潇潇再出事,恐怕他无法及时?相救,似乎该考虑给潇潇配一队暗卫。
另外,他打算下?令重修京中所有的桥,没栏杆的加上栏杆,有栏杆的桥亦要重新?修正。
两?个人各自想着心事,情绪都不算高。浴桶中的水逐渐凉下?去,两?个人在?桶中站了起来迈出去。
姬无镜抬头仰视着穿衣的顾见骊,这才?将心思放在?顾见骊身上。他笑,说:“也许这真的是一场梦,等睡醒一切回到原位。”
他有心像以前?那样捏捏她的耳朵,或是亲亲她的额头,哄哄顾见骊。可是看着眼前?自己修长的身体……他实在?是无法对自己下?手?。
“希望吧。”顾见骊勉强笑笑。
姬无镜刚穿好衣服,与顾见骊一同往外走,脚步忽然停下?来,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顾见骊讶然:“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姬无镜脸色越来越臭,阴翳地开口:“你们女人是怎么?忍受每个月流一次血的?”
顾见骊一怔,算了算今日,今日的确差不多是她月事的日期。
“你……”她看向姬无镜的目光微妙起来。
“闭嘴。”
顾见骊抿唇。
顾见骊头两?年月事不稳,后来稳顺之后,很少像别的女子那般疼痛。可是今天大概是姬无镜跳进冰凉的河水中着了凉,夜里竟疼得额头沁满寒冷。
顾见骊拿了帕子给他擦额头,瞧他替自己痛,心里又心疼又焦急。她将手?搭在?姬无镜的肚子上,轻轻给他揉着,问:“要不要将纪先生再请回来?”
为了月事肚子疼把纪敬意请回来?
“不。”姬无镜黑着脸拒绝。
想他姬无镜这一生什么?风浪没遇见过??这世间没有能打得过?他的人,亦没有人能伤到他,没想到今日败给了女人的月事肚子疼……
顾见骊靠在?姬无镜的肩头,在?被子里与他的手?紧紧交握。
长夜漫漫,两?个人终于睡着。
翌日清晨,两?个人睁开眼睛时?,惊讶地发?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他们两?个人侧过?脸,长久地对视。
顾见骊先开口:“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们变成了对方。”
“唔。”姬无镜笑,“我也做了同样的一个梦。”
他说:“我还梦见小?骊骊胆大包天想要把叔叔绑起来。”
顾见骊眼皮跳了跳,她起身:“我去看囡囡退烧了没有!”
姬无镜轻轻一带,将顾见骊带进怀中,慢悠悠地说:“顾见骊,你要是喜欢,叔叔让你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