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如期而?至,林琼早在一周前便和林卫国商量好一块儿过除夕夜,她婆婆小年前便回了诗城,往年林琼和陈红兵也都是回诗城过春节,但今年是林卫国一家搬来墨城的第一个春节,林琼来边疆这么些年,还从来没和自家亲人一块儿过过年,便说服陈红兵不回去,要和大哥一块儿过。
墨城新开了一家老北京铜锅涮,就在师中对面的美食街上,生意红火,价格公道,店里店外?收拾干净利落,林琼和陈红兵都跟同事去吃过几次,一致认为味道不错,便将除夕团圆饭定在了这里。
晚上八点,林卫国和赵国兴带着?林早早搭出租车来道美食街,老北京铜锅涮在美食街东边,二层小楼,装饰成古典风格,门面飞檐斗拱,雕栏画栋,因为过年,还挂了两个大红灯笼。大厅里人满为患,木质圆桌上摆着?或大或小的铜火锅,热气蒸腾,都是来过除夕夜的,喜气洋洋,年味十足。
林卫国报了预定的包厢名称,由服务员领着?顺着西侧走廊进了南面的玉兰阁,一间能容纳八人左右的包厢,桌子正中的铜锅已经加了炭,锅里的奶白色浓汤正冒着?白气,香味浓郁。
林琼陈红兵两口子已经来了,看见?林卫国三人进来连忙起身,林琼将坐在她身上撒娇的陈磊放在地上,将林卫国拉到主位上坐下?:“哥,今天你坐这儿,爸妈不在你就是一家之主。”
林卫国脱了大衣递给身后的赵国兴,他原本是不打算坐主位的,可林琼这话一说他不坐也得坐了。赵国兴将自己的大衣和林卫国的挂在门后的衣服架子上,又接过林早早的挂上去,这才?在林卫国身边的座位上坐下?。
林早早先跟林琼和陈红兵打了招呼,又牵着陈磊坐在自己身旁。
林琼已经点好了菜,见?人都到齐了便让服务员上菜,又问林早早:“早早,你想喝什么饮料?”
“桃汁,汇源桃汁。”林早早拿了桔子给陈磊剥皮吃。
“哥,你和红兵喝些酒吧?大过年的,少喝点儿。”林琼又问林卫国。
林卫国向来不爱喝酒,平常的应酬是能不喝绝对不喝,可今个儿大过年,又都是自家人,怎么也得来点,他想了想,先问陈红兵:“你想和啤酒还是白酒?”
“我随意,什么都行。”陈红兵想着自己酒量不错,将选择权交给了大哥。
“即然都行,”林卫国沉吟,道:“我和红兵喝啤酒,再要一瓶红酒你和你嫂子喝吧。”
林琼见赵国兴没反对便对服务员道:“一件乌苏,一瓶干红。”
“我也要喝酒,我要喝米酒——”林早早一听都要喝酒也嚷嚷着要喝,“桃汁给磊磊喝,姑姑给我要一瓶米酒。”
陈磊跟着?起哄:“姐姐喝我也喝,我才?不要桃汁。”他已经四岁多了,幼儿园都上了一年,表达能力和语言组织能力都不错,能清楚地说出自己的意思。
“你们小孩子喝什么酒。”赵国兴头一个反对,“喝酒伤脑子,当心变傻了。”
林早早将信将疑,可为了不让陈磊喝她到底改了口:“那还是算了,我就喝桃汁吧,不喝酒了。”
几个大人见状都笑了,陈磊不明所以,愣愣看着?林早早,稚气道:“姐姐,喝酒,你喝我也喝。”
“姐姐今天就先不喝酒了,磊磊也别喝了,等?姐姐大一些喝,到时候让磊磊一起喝好吗?”林早早哄陈磊。
陈磊很认真地想了想,用力点了点头,伸出右手小拇指:“说话算数,骗人是小狗,姐姐拉钩。”
林早早见他翘起的小拇指想笑,她小时候也喜欢这样,于是像小时候一样勾上陈磊的小拇指,两个人异口同声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小狗。”
服务员很快将菜和酒拿了过来,陈红兵先开了两瓶啤酒,给林卫国倒上,再给自己倒上,林琼也用开瓶器打开了红酒,给自己和赵国兴倒了半杯,林早早见状拿起盒装桃汁,拧开上头的白色盖子,先给陈磊倒了半杯,又给自己倒满,陈磊见?他杯子里的比林早早杯子里的少,不乐意了:“再倒,姐姐再给我倒,倒满。”
“你先喝完我再给你倒,”林早早给他解释,“倒满了太重,你拿不动,会弄到身上的,你这件衣服是新衣服吧,真?好看,这个果汁弄上去就洗不干净了。”
陈磊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灰色小毛衣,又看了看杯子,像是做了一番思想斗争,然后很慎重地点了点头:“那我要是喝完了姐姐给我倒。”
“嗯,”林早早也学着他的样子重重点了下?头,“你喝完了姐姐一定给你倒。”
陈磊这才?放下心,小心翼翼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表情极为满足。
赵国兴趁着?大家倒酒的空档端起茶壶给每个人的杯子里倒了茶,又对林早早道:“你少喝饮料,太凉。”
林早早今天亲戚到访,要忌嘴,她吐了吐舌头:“知道了,大不了我一口果汁一口茶水。”赵国兴瞪她一眼没再说话。
铜锅里的汤已经沸腾起来,林琼从里头夹了一块羊排骨放在林卫国的碟子里:“里头有排骨,先吃了再涮肉,快捞,早早,你自己动筷子啊。”
“哦——”林早早从锅里夹了一块放在陈磊的碟子里,还不忘叮嘱道:“你一会儿再吃,现在太烫。”
陈磊十分听话,小嘴凑到碟子边使劲儿吹。
“哥,咱一起先过一个,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和你一起过年,”林琼端起杯子站起来,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以后我年年都要和你一块儿过。”
林卫国知道她这是想家了,从跟着?他来到边疆,满打满算十年了,只回过一次老家,那还是她和陈红兵结婚的头一年,也算是带着?女婿回去见岳丈:“明年,不行后年,咱两家人一块儿回老家过年。”
“好,”林卫国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林琼鼻子就发酸,“爹娘还没见过磊磊,只看过照片。”
陈红兵见妻子情绪不对,连忙道:“别站着?,站着?喝可不算啊,坐下?,大哥,咱坐下?喝。”他说着挨个儿和林卫国、赵国兴碰了杯,然后坐下?一饮而尽。
“慢点喝,都是自家人,不用干杯,多吃肉,少喝酒。”林卫国怕陈红兵空着?肚子喝太急醉酒。
“对对,”赵国兴知道林卫国的酒量,也跟着?附和,“小琼,快给红兵夹肉,先填饱肚子再喝酒,这啤酒最涨肚子,喝多了可就吃不下?肉了。”
“我给姑父夹肉,”林早早端着?自己的小碟子夹了满满一碟子羊排走到陈红兵身边,“姑父,给你,快吃吧。”
陈红兵最疼林早早,即便有了陈磊也丝毫不减,摸了摸早早的头,从她手中接过碟子拨进自己的碟子里,然后从林琼挂在座椅靠背上的小包里掏出一个长方体盒子:“这是姑父送你的新年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又有礼物啊,这么好,”林早早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哇,这是英雄牌金笔。”
“喜欢吗?”陈红兵笑问。
“喜欢,太喜欢了。”林早早高兴极了,这个钢笔据说笔尖是镀金的,他们班英语课代表有一支,在班里可是好好显摆了一番,好多人都想要呢,“姑父最好了。”
林早早拿着笔回到座位,陈磊瞧见也想拿过来看一看,林早早怕他弄坏,连忙放进盒子里,陈磊不愿意了,冲着陈红兵道:“爸爸,我也要。”
“等?你和姐姐一样大了爸爸也给你一支,”陈红兵安慰儿子,“你现在太小,用不了。”
陈磊将信将疑,又看了看林早早手中的盒子,正要反对,林琼道:“磊磊,来,跟妈妈干杯。”
陈磊最喜欢跟大人碰杯,一听这话果然不再纠结钢笔的事儿,先从座椅上跳下来,端起半杯果汁走到林琼身边碰了一下?,喝了一口,又走到林卫国身边:“舅舅,碰杯。”
林卫国连忙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然后他绕过林卫国身边的陈红兵,又和赵国兴碰了杯,最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和林早早碰了杯,这才?说道:“爸爸坏,不和爸爸碰。”
众人哄笑,陈红兵哭笑不得,心道这臭小子还记仇呢。
这一顿年夜饭直吃到十点多才?作罢,都是自家人吃饭,都没有喝多,出了火锅店,林琼打算走回去,便想先给林卫国叫车,哪知林卫国说也没什么事儿,不如也走回家。
于是林早早一手挽着爸爸,一手挽着妈妈,沿着人行道慢悠悠走,一边走一边问林卫国:“爸爸,明年过年我们真的回老家吗?”
林卫国想了想,道:“回,要是没什么事儿我们就回去。”
“太好了——”林早早高兴极了,“我还没坐过火车呢。”
“怎么没坐过,你小时候一岁多,我和你爸带你回老家不就坐的火车?”赵国兴道。
“那多早的事儿,我都不记得,”林早早抗议,“我还没说要坐飞机呢,我同学吕莹莹,她今年过年就跟她爸妈坐飞机去三亚过。”
“吕莹莹?”赵国兴一想,问林卫国,“是不是吕春堂的女儿?”
“她奶奶是老干所的吧?”林卫国问林早早,“她爸爸妈妈是不是边防军?”
“嗯,我还见?过她妈妈一次,好漂亮啊。”林早早感叹。
“那就是吕春堂吧?”赵国兴道,“怎么去三亚了?”
“他要转业了,听说是安排到了迪市。”林卫国道。
林早早知道转业什么意思,抬头问林卫国:“安排到迪市,是他们家要去迪市吗?那吕莹莹是不是也要去?”
“肯定了,她应该下学期就要转到迪市上学了。”林卫国道。
林早早一听心情就不好了,垂着?头不说话,心道怎么就要转学了呢?吕莹莹事先也没说一下?,她奶奶家连电话也没有,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林卫国和赵国兴并没有意识到林早早不开心了,两口子边走边说单位上事儿,不知不觉也就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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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开学,林早早都没能联系上吕莹莹,她最后的希望就是开学报道时吕莹莹回学校拿留在宿舍的被褥,所以报道这天她很早就来了,连教室都没进先去了吕莹莹的宿舍。
还好吕莹莹的被褥都在,她问了宿舍里的其她人,确定吕莹莹还没来才稍稍放下心,在宿舍等?了一个多小时,吕莹莹总算来了,看见?林早早一愣:“早早,你,等?我?你都知道了?”
林早早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真?要转学?”
“嗯,我爸妈都转业了,我要跟他们去迪市,今天过来就是办转学手续的,”吕莹莹情绪低落。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也是去了三亚才?知道,”吕莹莹道,“本来是想给你说的,可我奶奶家没电话,我也联系不上你。”
“那,那你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嗯,我奶奶也跟着?一起去,”吕莹莹道,“早早,我到了迪市就给你打电话,我都把你家电话记下来了。”
“好吧——”人家父母都要去迪市了,她怎么能不去,可她舍不得,说起来她和吕莹莹虽然不在一个班,可两人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现在吕莹莹走了,那她有不开心的事儿该跟谁说啊,“那你可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到了就打。”
“嗯!”吕莹莹重重点了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林早早帮着?吕莹莹收拾了行李,一起离开宿舍楼,吕莹莹的爸爸在外头等她,林早早又和吕莹莹的父母打了招呼,两个人依依不舍得告了别,她才匆忙去报道。
上午报道,下?午还得来学校,林早早中午去了林琼家,一路闷闷不乐。
操场上七八个男生在踢足球,来来往往的学生都绕着?走,足球在操场上飞来飞去,突然砸着人了,踢球男生的连忙凑过去询问,被砸中的是他们一起踢球的伙伴。
林早早正好路过操场,朝凑一块儿的男生望了一眼,也没太在意,正要离开,却见那些男生朝着?操场外走来,当中一个正是蓝天,她不由停下?等?着?,待人走进了才?发觉不妥,蓝天怎么一直捂着?左眼睛。
“蓝天——”林早早跑过去,“你,你怎么样?”
蓝天让方才那一球砸的眼冒金星,这会儿被砸中的左眼还一阵黑一阵红,隐隐作痛,可他见?林早早却笑道:“没事,被足球砸了一下?,小事儿。”
林早早那肯相信,这可是砸在眼睛上了,那可是人身体上最脆弱的地方,她看看周围的人,问道:“你们这是要带他去哪儿?”
“医务室,”蓝天身边的男生道,“找校医给瞧瞧。”
校医主要看内科,有个头疼脑热感冒的能看,这眼睛可是要找眼科大夫看的,林早早怕校医不会看,说道:“蓝天,咱们去医院看眼科吧。”
“不用,没事儿,”蓝天晃了晃头,忍着?疼眨了几下?眼睛,“你瞧,我好着呢。”
他这一拿些捂着?眼睛的手林早早才看清,那左眼分明肿了,一瞧就知道砸的不清。
“早早,怎么了?”陈红兵推着?自行车走了过去。
“姑父,足球砸在蓝天眼睛上了,你快瞧瞧有没有事儿。”林早早连忙将陈红兵拽过来。
“砸眼睛了?”陈红兵停下?自行车走近了看蓝天两只眼睛,“是左眼吗?”那眼眶子红肿的厉害。
林早早以为他看出不对劲了,急坏了:“姑父,是不是受伤了,眼睛还能看见?吗?”
“你别急,这得到医院检查过才?知道情况,这样,”陈红兵想了想,“我现在带他去医院看看,你回去给你姑姑和蓝奶奶说一声。”
“我不,我要一起去。”林早早不跟着?哪里放心的下?。
“早早,听话,你回去,我跟陈叔叔去医院,”蓝天劝她,“没什么大事儿,不就是被砸了一下?吗。”
“不行,姑父,你就让我跟着?去吧。”林早早央求陈红兵,她是打定主意要跟着?,就是陈红兵不让她去,她也得偷偷去。
“行吧。”陈红兵心想去医院检查一下?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是不给家里说也没事儿。
陈红兵骑车带着?蓝天,林早早从学校车棚推出自己的车,跟着?一起去了医院,因为陈红兵认识眼科的大夫,也没挂号直接去了眼科门诊,蓝天自己说明了情况,大夫用仪器给他做了检查,说是还得观察观察,让明天再过来。
怎么会还要观察呢,难道真?出了问题,林早早心里头忐忑不安,到了第二日还想跟着?,蓝天说什么也不让,她没法子,中午回去先去了蓝天家,蓝奶奶开的门,她进来瞧见蓝天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心一沉,问道:“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蓝天抿了抿唇,他并不想告诉林早早,可即便他不说,林早早也会从陈红兵哪儿知道结果,今天上午是陈红兵陪着他去看的眼科医生:“没什么事儿,青光眼,多休息就好了。”
“青光眼?”林早早没听过这个病,不知道严不严重,又问道“真?的没事儿吗?”
“没事儿。”蓝天笑了笑。
“我去问姑父。”林早早将信将疑,转身回了林琼家。
陈红兵刚洗了手坐在沙发上陪着陈磊看故事书,见?林早早气喘吁吁的进来,笑道:“这是急着吃饭?跑这么快?”
“姑父,蓝天的眼睛到底要不要紧?”她一进门就问,连鞋也顾不上换。
陈红兵沉默了一瞬:“医生建议他休学一年治疗,青光眼可大可小,弄不好眼睛就看不到了。”
“看不到!”林早早解鞋带的手一顿,人猛然站起来了,这得多严重才?会休学一年,“是,是很严重吗?眼睛,眼睛真?会看不见?。”
“治疗好了不会,但必须休学——”陈红兵话还没说完,林早早已经冲出了家门。
“姑父说要休学治疗,”林早早又来到了蓝天家,“你还说没事,怎么会没事。”
“没事,真?的,又不是治不好,”蓝天倒是很乐观,“再说,我要是休学一年,岂不是和你一个年级,到时候我努力考进快班,咱俩就是同班同学了。”
“都这样了,你还想这个,”林早早越想越伤心,更怕他的眼睛真?看不见?了,“要是眼睛真?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啊。”
“真?有个好歹啊?你让我想想,”蓝天故作为难地想了想,凑到林早早耳朵边低声道,“若是真看不见?了你就当我的眼睛,我赖你一辈子。”
“你——”蓝天的呼吸打在林早早的侧脸上,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羞得说不出话来,“你不是还有一只眼睛吗。”
“一只能跟两只比吗?”蓝天笑道,“你是不愿意吧?嫌我麻烦?”
“我才?没有!”林早早脱口而出。
“我不信。”蓝天笑眯眯盯着林早早。
“那,那要怎样你才?相信?”林早早即将他的话当了真?,问道。
“让我想想,”蓝天憋着?笑,“为了证明你不会嫌弃我,我干脆不治了,也不休学了,就让这只眼睛坏掉吧。”
“不行!”林早早急了,“我愿意,我不嫌你麻烦,但你必须治疗。”
“怎么?怕我赖上你?”蓝天逗她。
“不是,是,”林早早越说越急,似乎怎么解释都不对,“我不喜欢你,你眼睛看不见?。”
“那你喜欢我怎样?”蓝天心念一动,追问,“你喜欢谁?”
“我——”林早早的脸一下?子红透了,转身就要走,被蓝天一把拉住:“你说啊,不说不让你走。”
“你松开,”林早早挣了半天抽不出手,“让奶奶看见?了。”
蓝天回头看了一眼,蓝奶奶在厨房做饭,厨房门关着的,她不但看不到也听不到:“奶奶看不见?,你快说,要不我不让你走。”
林早早心怦怦直跳,脸烫得厉害,咬了咬下唇,突然想到假期在旱冰场时蓝天说过的话,也学着他的语气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听了这话蓝天整个人都飘起来了,林早早一用力抽回了手,转身正要走,蓝奶奶打开厨房门出来了:“早早来了,过来吃饭吧,臊子面,你最爱吃的。”
“不吃了奶奶,我先走了。”林早早说完拉开门逃也似的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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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文文案***
李妙婷病死时不满四十岁,
老公有外遇,孩子没上高中,
作为家庭主妇,
她短暂的一生都在防老公出轨,
结果到死也没能防住。
重生到二十七岁,
李妙婷果断和渣男老公离婚,
分割财产,争夺抚养权,
为了改变病死的命运,
她怀揣主妇改造系统搬进城郊千亩苗木基地居住,
重拾荒废已久的园林设计专业,
完成系统下达的任务,
用一年时间挣到六百万,
注册园林公司,
拿下新城区皇都花园绿化设计案,
参与新机场绿化工程招标,
参加城市之光广场设计和绿化工程,
改造郊区公园,
成为涂家河生态小区的承建商,
在系统的推动下,
她一步步成为独立自主的女性,
走上事业的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