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高三期末考试还有两个星期,一轮复习已经进入收尾阶段。

苏格上课认真听讲，下课认真复习,相比较于她男朋友，简直就是个乖宝宝。

上周测验的数学试题难度拔高，数学老师讲完选择填空，就用了大半节课,大题刚讲一半下课铃就响起。

苏格皱了皱小眉毛,下巴抵在课桌上泄了气。

整张试卷，她就只有最后一道大题第三小问出了错,等了一节课最期待这道题,结果就这样戛然而止,这种感觉就像小说看到最后一章作者突然断更，抓心挠肺的。

好在,身边有个天赋型选手男朋友。男朋友一节课都单手撑着额头闭着眼睛打瞌睡……

智力差异怎么就这么大。

“沈燃，”她扯着他校服袖子晃晃,“这个题我不会，你给我讲讲呀。”

沈燃这才睁开眼,正对着的就是女朋友那双小鹿眼，灵动清澈，漾着水光。

她周末刚去剪过头发，扎成丸子头，还剪了个薄薄的刘海，发丝温温柔柔落下来，显得那张小圆脸更小更可爱了。

就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小女孩。

“离我近一点。”沈燃说话还带一点鼻音,因为声音压低格外明显。

“好！”苏格拉着自己的凳子往他旁边凑，手指不小心碰到他手背。

即使老被粘人的男朋友腻着亲亲抱抱，但是冷不丁肌肤相贴，还是跟触电一样。

她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沈燃低头看了眼，自然而然勾住手指然后握进掌心。

正是第一节课课间，但是教室里依旧安静，每一分每一秒都恨不能被掰碎使用。当然，也有站在窗边望远的，有坐在课桌补眠的，还有手拉手结伴去洗手间的。

而就在这样的时候，沈燃在课桌下牵着她的手不放。

他手好看，手控福利那种，干净修长，手指微微弯一下的时候骨节分明利落，隐约的青筋因为皮肤冷白格外明显。

体温大多数时候都比她的低一些，握着很舒服。

苏格咬了咬嘴唇内侧，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那道考试时没解出来的第三小问。

沈燃右手牵着她的，左手抽过数学试题，垂下的眼睫又黑又密，侧脸完美得像雕塑模板，每一道线条都像照着她喜好长的。

“哪里不懂？”他侧过头，眼神无辜又直白，甚至还有几分如假包换的人畜无害。

“这儿，根据P值解释方案合理性……”

她手指不自觉动了动，又被攥住，更紧地贴合在他掌心。

少年声线清冽语速缓慢，每个字音都干干净净落在耳边。

苏格看着他垂着的睫毛发呆，直到沈燃轻轻捏了一下她手指关节。

那张脸俊美温柔又正经，他压低声音问她：“你有没有在认真听啊。”

有没有在认真听？

我怎么可能认真听……

要是想让我认真听，你先把手放开呀！！！

美色在前就不说了，毕竟每天都被暴击，她现在稍微能有一点免疫力，只是她的手被他握在手里，时不时捏一下关节什么的，还要担心会不会被同学看到……

苏格像个呼哧呼哧冒热气的小糯米团。

小糯米团睁着一双圆眼睛去看她男朋友，结果发现，她自己脸红心跳的，大帅哥却气定神闲肤白貌美，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清澈无辜的眼睛透着点坏。

显得更勾人了……

她呼了口气，手里攥着的笔去戳自己的小鼻尖，声音毫无底气、软得像慢慢融化的草莓冰激凌：“没有……”

沈燃嘴角抿起一侧，似乎是笑了。

虽然是冬天，但C市多晴天，偶尔阳光好的时候甚至能给人一种春天来了的错觉。

沈燃半垂着眼看她，黑发黑瞳浸润在阳光里，瞳仁柔和发亮。

他往后仰了下，修长剑眉微微一挑，笑着用嘴型说：“女朋友，脸红什么啊。”

苏格被他撩得面红耳赤，好在过程曲折，结局完美，该会的沈燃都一点一点把她教会了。

上午数学物理交替轰炸，后两节英语语文来了个缓冲，午饭后终于能歇下来喘口气。

苏格抱着厚厚的中英文字典，把阅读理解里的生词查意思查用法，挨个往笔记本上记。

教室里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但凡家近一些的都回家，住校生都回到宿舍午休，为数不多的又不想住校又没有宿舍的在教室。

坐在沈燃苏格斜后方的班长拿着杯子站起身，活动了下肩膀，行尸走肉一样走出教室。

沈燃抬头，目光一直看着他出教室，视线不经意扫过教室后门。

他可可爱爱的小女朋友就在身边，教室里开着暖气，瓷白的小娃娃脸红扑扑的，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脸颊鼓鼓的，睫毛纤长卷翘，还带几分小朋友的天真稚气。

他枕着自己手臂，脸偏向她那侧：“苏格，时间过得好慢。”

少年微垂的眼尾弧度无辜，眼眸湿漉漉的。

苏格伸手从校服兜里拿出根棒棒糖，哄小孩似的递给他，弯着大眼睛笑：“给，芒果味的。”

“不吃糖。”沈燃抿起唇角，眼睛定定看着她，语气有些甜，“我想亲你。”

苏格简直要怀疑自己耳朵坏了。

在教室，她那个女友粉无数的男朋友认认真真看着她说，我想亲你。

苏格刚要红着脸说“等回家的”，只是语言还没有组织好，沈燃就伸手把课本竖起来，一只手扣在上方，另一手勾着她脖颈往自己身前带。

两人在课本后面四目相对，周围的空气都被课本隔绝开，迅速升温，丝丝缕缕都是暧昧。

苏格那颗活蹦乱跳的小心脏，瞬间被粉红色泡泡填得满满的，又甜又忐忑。

沈燃勾着她脖颈的手指有些凉，拇指在她脸颊蹭了蹭，修长手指在她后脑勺。

下一秒嘴唇贴上她脸颊。

软软的凉凉的，像果冻。

她像是被蒸汽蒸了一下，脸颊爆红，连带着耳朵脖颈都没能幸免，热意一直蔓延。

沈燃就着这个姿势，指尖划过他亲过的地方，很温柔地碰了下。

声音里都是笑意，压得很低，在她耳边安抚道：“不怕，没有被人看到。”

同学打水回来时，苏格伸手捏着耳朵，趴在课桌上一副要午休的样子。

沈燃揉着鼻梁，偏头看着他的小同桌笑。

-

晚饭后，苏格抱着习题册去找沈燃。

越来越多的作业，越来越旧的习题册，无一不在提醒：高考近在眼前。

“沈燃，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苏格把书整整齐齐放在书桌，然后椅子朝着沈燃方向，规规矩矩坐着，像个幼儿园小朋友。

“嗯。”沈燃侧过身，跟她面对面坐着，长腿随意伸着。

“那个……”苏格挠挠头，话说出口之前，脸先开始热。

“怎么了。”沈燃垂眸，很认真地看着她。

啊啊啊啊啊……

又是那种又温柔又宠溺的眼神。

他每个细微表情随随便便就能直击她心房……

苏格脸颊耳朵就跟通电一样发烫，她伸手把白色高领毛衣的领口往上提，盖住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黑黑亮亮的大眼睛，清澈如小鹿斑比：“就是考试前……你不要老是亲我……”

沈燃嘴角牵了一下，长腿勾着她的凳子到身前，睫毛又长又密地垂下来：“理由呢？”

苏格喜欢他喜欢得不行。

自己也下了很大很大的决心。

可是又怕他误会，所以老实巴交地如实交代，也顾不上丢人了：

“就你一亲我吧，我脑袋就不转了，一片空白……”

“这样下去，我怕考不上好的大学……”

“考不上好的大学就不能跟你在一起。”

“不能跟你在一起就要异地恋。”

“异地恋你就会喜欢别的小女孩不喜欢我……”

“什么异地恋什么别的小女孩。”沈燃似乎被她气笑，但是心里软得不像话。

他唇角翘起一边，故意凑近了逗她：“那等考完试就给亲了吗？”

苏格害羞，睫毛可怜兮兮轻轻颤着，明明羞得不行但还是大力点点头。

“那……”他抵着她额头，视线下移，落在她唇瓣，压低的嗓音温柔蛊惑：“考完试能亲别的地方吗。”

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苏格脑袋当机几秒，抬头就撞进沈燃眼睛。

他温温柔柔看人的时候，眼神清澈自带深情，而现在瞳孔黑沉沉的，眼睛里的钩子勾魂摄魄。

苏格就像是被蛊惑一样，那个“好”字就在嗓子眼马上要说出口。

而好巧不巧的，就在这时手机响起，小黄人手机铃声瞬间打破所有暧昧。

“呀！是外卖电话！”想到好吃的苏格就什么都顾不上，刚才全是害羞的眼睛瞬间变得笑眯眯，颊边小酒窝可爱又醉人：“我订了两杯奶茶，现在到啦！”

最近压力爆棚，完全靠糖分续命，苏格点了一杯黄澄澄一杯红通通：“芒果的给你，这个给我。”

酸酸甜甜的果肉入口，心情好得不行。

写完作业已经十点半，苏格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细白的手指搓搓眼睛。

“别动。”沈燃松散握着她的手，俯身看她有些发红的眼睛，“疼吗？”

“嗯，有点……”苏格瘪着嘴角，“有点发涩。”

沈燃从抽屉拿了瓶未开封的眼药水，三两下拆开。

苏格坐在他身边，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我帮你。”沈燃修长手指拧开瓶盖。

“好。”苏格点头，乖乖的甜甜的像只小兔子。

小兔子仰起脑袋，跟地面呈四十五度角，可可爱爱，毫无防备。

“这样可能不太行。”沈燃椅子往后挪了挪，在自己腿上拍了下。

苏格顺着他视线，看到他曲起的特别长的腿。他穿着黑色运动裤，只露出白皙骨感的脚踝，但她还是眼睛瞪得滚圆，耳朵像被他一句话烧红了。

“脸红什么。”沈燃勾着嘴角，无奈道：“别多想。”

“我才没有多想！”苏格脸红脖子粗的，偏偏还要为了证明自己不心虚，往后一仰……

人生第一次，枕在了男朋友腿上。

她整个人可怜兮兮地绷着，甚至不敢把自己上半身的重量完全压下去。

沈燃手轻轻摁了下她肩膀，低下头缓缓靠近。

从那个角度，他下颌线精致漂亮，喉结显出锋利的线条，弯腰靠过来时，眼睫垂落根根分明，嘴角还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清凉的液体雨滴一样落入眼睛，少年薄唇轻启，温柔道：“乖，闭眼。”

苏格乖乖照做。她在家没有扎头发，头发已经从肩长到肩胛骨的位置，发尾修剪得整齐，在灯下闪着绸缎一样的柔和光泽。

因为躺着的姿势，刘海落到旁边，完完全全露出那张白皙精致的娃娃脸。

滴了眼药水，需要闭眼三分钟。

本来三分钟多快，眨眼就过了，只是现在是躺在男朋友腿上，每一秒都过得格外漫长。

苏格攥着小拳头，默默在心里数数，希望时间能快一点再快一点，不然，她这个习惯性脸红心跳的毛病又要犯了……

可是数着数，她又不可控制地开始走神，因为沈燃好像一直在看她。

她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有点丑。

发型也乱了，刘海都变成中分。

而且她脸颊肉多，现在是不是像个扁了的糯米团。

呜呜呜呜呜……

空气凝滞时间静止一般，四下寂静无声，只有她的心跳欢快跳乱了拍子。

下一秒，脸颊周边的空气动了。

沈燃的手指很轻很轻地落在她眉心，顺着往下，蹭了蹭她睫毛。

苏格吞了口口水，手指攥得更紧，一动也不敢动。

室内温暖，温度还有越来越高的趋势，她的心跳扑通扑通一声比一声重，不知道有没有被他发现……

他的手指就在她脸颊，顺着眼角往下轻轻划过，动作温柔而缱绻。

温热的呼吸由远及近。

苏格屏住呼吸，气都不敢喘。

柔软湿润的唇贴在她嘴角，带着淡淡的清甜芒果味。

他鼻尖抵在脸颊，声音低低的，落在脸侧：“你那杯奶茶是荔枝的吗。”

苏格羞得想哭，声音像奶茶里甜腻腻的奶盖：“嗯……”

轻笑落在耳边，是干干净净的少年音色：“抱歉，未经允许偷亲你。”

苏格睁开眼睛，视线里少年清隽的轮廓一点一点清晰，眼底都是令人心动的宠溺。

他低头看着她，手指顺着她脸颊的轮廓到耳畔，在她滚烫的小耳朵上捏了下，又低头亲了亲她酒窝。

“可是怎么办。”沈燃清冷的声线带着淡淡无奈，咬得清晰的音节划过她滚烫的耳朵，他就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说：“我真的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