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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烟火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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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秋初,树叶的尾稍被风染黄,风中带着干燥的凉意。

浅夏发现萧泽祁最?近安静的?有些异常,在她不经意地回过头时,总能看到他目光失落地看着自己。

“你怎么了,最?近有些怪怪的。”

在又一次撞见萧泽祁失落的目光时,浅夏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什么,这个周末水上游乐园有烟火大会,我?们一起去看怎么样。”

浅夏在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声怪人,但最?后还是同意和萧泽祁一起去水上游乐园看烟火。

未央的?校园里,金色的阳光安静地落在树梢上、草坪上,萧泽祁牵着浅夏的手,和她一起走向南门。

他?们已经交往了几个月,在学校里,萧泽祁经常旁若无人地牵着浅夏的手,其他人看到了,多多少?少?知道了他?们已经正式交往。

几个女生站在教学楼的?走廊上,目光中是掩饰不住的嫉妒。

“呵,郁浅夏吊了萧泽祁这么久,我?以为她会吊到高中毕业,没想到她现在就和萧泽祁交往了。”女生的?嗓音柔美,但说出的话有些刻薄。

“大概还是担心萧泽祁会被其他人抢走,毕竟好看的?女生又不是只有她一个。”

“你们说,他?们什么时候会分?手,男生不是都喜欢求而不得,萧泽祁和郁浅夏交往了一阵子,新鲜感应该很快就会过去。”

“谁知道呢,萧泽祁和郁浅夏分手了,就会有一大推漂亮女生排着队去追他?,估计也轮不到我们……”

女生们聚在走廊上,讨论着萧泽祁与浅夏的事,林日暮提着水桶站在她们身后,听到了她们的?大部分谈话。

她原本是不愿意相信那个人和郁浅夏在交往了,但是她的?身边越来越多的?人在讨论着他?们的事,她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林日暮咬紧嘴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心,但愿那个人最后会和郁浅夏分手,也许在与郁浅夏交往之后,他?会发?现自己远没想象中的喜欢郁浅夏。就像那几个女生所说的那样,男生不是都喜欢求而不得。

昏暗的?夕阳光下,校园角落里的?人,各怀心事。

水上游乐园在一个月之前就开始宣传在这周末要举行烟火大会的?事,烟火大会当天的门票早就已经全部卖完。浅夏不知道萧泽祁是在什么时候买到的门票,他?甚至还买到了更难买到的摩天轮门票。

秋初的?天气还带着丝热意,但到了晚上,夜色便凉如水。

浅夏在裙子外披了一件薄纱外套后才出门,她到达水上游乐园的时候,游乐园的入口处满是人。游乐园里的?灯亮着梦幻般的光彩,远远的?,浅夏还能听到从旋转木马那传来的八音盒音乐声。

人流往前涌动着,浅夏被迫跟着往前走。她在人群中寻找着萧泽祁,即便人群熙熙攘攘,她还是一眼就看到萧泽祁站在一根散发着苍白色光芒的?路灯下。

萧泽祁也看到了她,他?漆黑的?眼睛看着浅夏,里面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只不过那些情绪像烟花一样转瞬即逝,让人看不分?明。

萧泽祁穿过人群,向浅夏走了过来。

他?来到浅夏面前之后,低下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着便是一记深吻落下。

周围是拥挤的人群,萧泽祁搂紧了浅夏的腰,吻得越发?投入动情。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让浅夏有些困惑不安,萧泽祁像是在从她这汲取着什么,填补着他?心中的某个空洞。

许久之后,萧泽祁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浅夏:“我?们进去吧。”

萧泽祁搂住浅夏的身体向前走着,以免人群拥挤,让她不小心被人撞到。

检票处是机器检票,检票速度很快,浅夏和萧泽祁很快检完票进到游乐园里。

游乐园里满是人,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兴奋和憧憬的神色,等?待着烟火大会的?开?始。摩天轮在远处的?夜色中静静旋转着,像是一轮巨大的光晕。

朦胧的淡黄色光芒笼罩着摩天轮,随着摩天轮的旋转流淌着光华,浅夏忍不住感叹:“真美,像是月亮。”

萧泽祁低头温柔地看着浅夏:“我?买到的票是最后一趟摩天轮,那时候烟火大会也开?始了,我?们可以坐在摩天轮上看烟火。”

浅夏望着摩天轮,眼睛亮晶晶的:“那一定很美。”

因为要举办烟火大会,今天的游乐园有些不一样,像日本的夏日祭一样,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摊。

棉花糖、苹果糖、章鱼丸子,这些常见的?小吃在游乐园里的?摊位上都有。

萧泽祁牵着浅夏的手从这些摊位前路过,他?低头问浅夏想吃什么,浅夏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在路过一棵系满千纸鹤的?树的?时候,浅夏停住了脚步,她揪住萧泽祁的?衣摆:“我?想要折千纸鹤。”

萧泽祁漆黑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原来她喜欢这个。

浅夏拿了一张粉白色的纸张,她在纸上认真地写下一句话:“希望身边所有人都能平安快乐地生活下去。”

等?字迹晾干之后,她细致地将这张粉白色的纸张折成一只精致的千纸鹤,准备挂到树上。

萧泽祁站在浅夏身后,失神地望着她的背影,平安快乐,她在努力地实现着自己的?诺言。

稍低的树枝上,已经挂满了千纸鹤,找不到空隙可以将浅夏手中的这只千纸鹤挂上。她踮起脚尖,想要将千纸鹤挂到更高的?树枝上。

正当她费力地往上挂着千纸鹤的?时候,萧泽祁在她身后伸出手,将一枝高处的?树枝压下来到浅夏刚好可以伸手挂上的?高度:“把千纸鹤挂上吧。”

浅夏在树枝上系好千纸鹤之后,萧泽祁松开了手,树枝恢复到原来的高度,系在上面的那只粉白色千纸鹤,随着树枝在空中轻轻飞舞着。

“走吧,烟火大会快开始了。”

萧泽祁牵着浅夏的手,往摩天轮的方向走去。

最?后一班摩天轮正在检票,浅夏仰着头看着散发着淡黄色朦胧光晕的?摩天轮,远远看还不觉得什么,近距离看,这个摩天轮还真是大,转一圈应该会花上半个小时。

萧泽祁看着浅夏呆呆看着摩天轮的可爱样子,嘴角忍不住勾了一下,女孩子果然都是喜欢摩天轮的。

只是在想起了什么之后,他?的?眸色开始变得黯淡,搂着浅夏的力道也不自觉地加大。

摩天轮前排队的?队伍在渐渐缩短,轮到浅夏和萧泽祁之后,他?们进入了一个两人仓。仓门关上后,摩天轮开始慢慢旋转,他?们的视野也渐渐变得开?阔起来。

夜晚的?城市,汇聚着一点点星火,随着摩天轮旋转至高处,星火逐渐被拼凑完整。摩天轮的底下是游乐园,光芒更加盛,萦绕着梦幻般的光芒。

浅夏的手按着玻璃,目露惊叹地望着窗外的?美丽夜景。

萧泽祁没怎么看外面的景色,他?的?目光都落在浅夏身上。

摩天轮继续旋转着,浅夏看到不远处,一阵波光粼粼:“那是湖吗?”

萧泽祁顺着浅夏的目光望过去:“那不是湖,是人造海。那里原来只能算得上是一小片里海,后来被挖通,和外面的海水连接起来。等?会游乐园的烟火,就是由工作人员开?船到那里放的。”

“原来是这样。”浅夏清澈的?眼睛中满是期待。

萧泽祁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差不多快到了放烟火的时间。暗夜中,他?的?目光忽明忽暗,像是在挣扎着什么。他?的?手开?始紧握成拳头,骨节泛白。

空气被划破的声音传来,一道金色的光点从人造海冲向天空,绽放成一朵巨大的金色雏菊。紧接着,数不清的?光点冲向天空,一朵接一朵地绽放着,烟火大会就此开?始。

浅夏安静地坐在摩天轮里,望着窗外的?烟火。

以前看烟火,都是仰望着天空,看着烟火在空中一朵朵绽放,美丽而遥远。现在坐在摩天轮中,烟火似乎是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绽放着,倒是有一种?梦幻般的不真实感。

浅夏低下头,还能看到人造海水面上倒映的?烟火。在一片绚丽的光芒中,光滑的?水面上隐隐还泛着淡蓝色的星光。

摩天轮越转越高,渐渐到了顶点,烟火在天空中绽放时的高度,还没有摩天轮的顶点那么高,浅夏低着头,看着烟火在下方绽放。

“萧泽祁,谢谢你,这是我看过最?美的烟火。”

摩天轮窗外,烟火绚丽的色彩照进仓内,这些色彩落进萧泽祁的?眼睛里,让他漆黑的?眼睛变得像是布满裂纹的窗玻璃。

“那你要怎么谢我。”萧泽祁掩饰住眼中的?裂纹,目光沉沉地看着浅夏。只是未等浅夏开口说什么,他?长臂一伸,让浅夏坐到自己的?怀里。

萧泽祁点了一下自己的?唇,意有所指,他?想要的?谢礼是什么。浅夏有些羞恼,这个混蛋,总是想着怎么占她的便宜。

只是在犹豫了一会后,浅夏深呼吸了一口气,她靠近萧泽祁,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烟火绽放的声音在他们耳边不断响着,在萧泽祁面前的?浅夏,像是一个精致的洋娃娃,任由萧泽祁摆弄成他?喜欢的姿态,只是没有灵魂罢了。

萧泽祁在心底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

想到这个,他?看着在他怀中气息不稳的浅夏,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又吻了上去。烟火在摩天轮外绽放着,只是坐在摩天轮里的?两人注意力不在烟火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摩天轮已经转了一圈停下,浅夏和萧泽祁从摩天轮上下来的时候,烟火大会还未结束,一朵又一朵绚丽的烟火还在天空中绽放着。

萧泽祁牵着浅夏的手,逆着人流向前走去。

游乐园里的?人们,都是往能看得到烟火的开?阔地带聚集,浅夏和萧泽祁刚刚在摩天轮里看到了其他人所看不到的烟火,这会便向游人稀少?的?地方走去。

萧泽祁在从摩天轮上下来之后,便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他?沉默地牵着浅夏的手,向前走着。一路上,他?们路过了海洋主题餐厅、梦幻地宫、人鱼海湾,还有没玩过的?一千零一夜漂流。

到最后,不知不觉间,萧泽祁带着浅夏来到游乐园里一条僻静的?小路。浅夏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景色,发?现他们之前来过这里,这里是萧泽祁送她水晶手链的地方。

而此刻,她的手上正戴着萧泽祁送给她的那条手链。天空中的烟花还在绽放着,水晶手链在烟火的光芒下,流淌着彩虹一样的色彩。

在这里,萧泽祁停下了脚步,他?握着浅夏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此时,烟火大会接近尾声,天空中越来越密集地绽放着烟火,在即将结束之际迎来最极致的美丽。

在漫天绚丽的烟火下,萧泽祁转过身,黑眸沉沉地看着浅夏。他?一改之前在摩天轮中的?温柔态度,语调有些冰冷:“郁浅夏,这个恋爱游戏可以结束了,我?们分手吧。”

烟火绽放的声音连绵不断地响着,浅夏的眼睛像湖面一样平静无波,清晰地倒映着漫天的?烟火,她轻轻点了一下头:“好。”

萧泽祁的?心脏剧烈抽痛,那声“我?刚刚说的,只是开玩笑”哽在他的?喉间。他?的?手依旧紧紧握着浅夏的手,没有放开。他?痛恨自己此刻的犹豫,明明早就已经下定决心了。

萧泽祁手指微动,最?终还是松开了紧握着浅夏的手。

“我?们还会是朋友吗?”浅夏没有忘记裴妍菲拜托她的事。

做朋友,他?会更加痛苦,维持着普通同?学之间的距离,让他能够站在遥远的?距离望着她就行。

“是普通同?学。”

同?学?比朋友的?关系稍微远些。

黑暗中,萧泽祁的?手紧握成拳头,之前站在路灯下等?浅夏的时候,他?多么希望浅夏今天不会来到这里,那么他?就不用说出分手的?事。

可是这一次,浅夏如约来了。

浅夏摘下手腕上戴着的?水晶手链:“这条手链还给你。”

萧泽祁的?瞳孔骤缩:“送给你的?,就留着,不必还给我?。”

他?从浅夏手中接过手链,替她重新戴回到手腕上。

“走吧,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烟火大会已经结束,天空恢复成漆黑的?颜色,四?周归为一片沉寂。之前如梦似幻的美丽景致,在此刻的寂静中,倒像是一场梦境。

浅夏和萧泽祁从水上游乐园里出来的时候,大门处还没有多少?游人,萧泽祁家的车早就等?候在不远处的?街道上。

他?们坐到车子上之后,车子就缓缓开?动,驶离了亮着梦幻般光芒的?游乐园。旋转木马的?八音盒音乐声还在继续响着,隐隐约约传到浅夏的耳边。

她凝神细听,此时的音乐似乎是《Londeisfallingdown》[1],是首轻快而悲伤的?曲子。待她要继续听曲子的?旋律时,车子已经越开?越远,音乐声渐渐听不到了。

浅夏和萧泽祁坐在车后座两头,各自望着窗外倒退的?街景,一路上他?们两人之间只有沉默。

待车子抵达浅夏家所在的小区外之后,萧泽祁像以往一样送浅夏到她家的楼下。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再牵着浅夏的手。

路灯散发着朦胧的灯光,浅夏站在路灯下抬头望着萧泽祁漆黑的?眼睛:“不要再抽烟了。”

“好,我?答应你,类似的?事我?不会再做了,你放心。”

萧泽祁低着头,也看着浅夏的眼睛。他?的?目光虽然冷静克制,但有无数裂缝密布其上,在看着浅夏的时候不可抑制地溢出不舍和温柔。

“时间不早了,快回去睡觉吧,晚安。”

“嗯,晚安。”

浅夏转过身,向前走了几步后又停下了脚步,她回过头对萧泽祁说道:“萧泽祁,以后每一天你都要过得开?心。”

夏末秋初的?夜晚,淡白色的朦胧月光下,少?女的笑容依旧那么美丽温柔。

萧泽祁轻勾了一下嘴角:“好。”

只是没有了你,怕是会很困难。

作者有话要说:[1]《Londeisfallingdown》:英国的一首略带暗黑色彩的童谣,重复最多的一句歌词便是“伦敦桥要倒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