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又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尖叫起来,转头就又跑了出去。但NPC的行动已经被触发了,她无论跑到哪去都不能让这个女人停下来。
这女人摔碎了瓷娃娃后,房间里的笑声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笑声一消失,她也不再尖叫了。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女人气喘吁吁地喘着粗气,就好像摔掉这个瓷娃娃是一件多么需要勇气和力量的事一样。她双眼通红,骨瘦如柴,瘦的脸上的颧骨都凸了出来,眼窝深凹,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折磨成了这种非人的样子。
她就这样喘了好半天,干裂的嘴唇都直哆嗦。
参与者们没人敢吱声,都等着她做出下一步行动。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之后,女人终于深吸了一口气,扯了扯嘴角,笑了一声。
她的笑容僵硬又恐怖,眼中渐渐出现了近乎于疯狂的欣喜之色。
笑过之后,她就颤抖着沙哑的声音开了口:“碎了吧……又碎了吧!!你再笑啊!!你有本事再笑吗!?!再笑我就再砸碎你!!!”
她越说越激动,甚至伸出了手,指着地上那堆瓷娃娃的碎片破口大骂:“每天都在笑,每天都在笑!!你是不是就想让我疯!?!你做梦吧!你疯了我都不会疯!!我好得很!!我好到吓死你!!!”
骂过这些之后,她就慢慢地收回了手。这些话好像也很费她的力气和勇气,她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又气喘吁吁地喘了一会儿气。
她眼中疯狂的欣喜渐渐褪去,转而袭上了一股恐惧之色。
她往后蹭了两下,随后,像是突然惊醒了一般,竟然连滚带爬地转头就跑,一鼓作气又爬回到了床上,缩回了角落里,惊惧万分的抓起了被子,吓得呼吸都颤抖,一边缩着,一边疯了似的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这一连串情绪的转换实在太极端也太激烈,把众人都给看懵了。
谢人间一挑眉:“这女人疯了吧?”
“精神应该是出了点问题。”陈黎野也说,“情绪换的太快,而且都太极端了。不过也难怪,不是说她被囚禁了吗。”
谢人间冷哼一声。
那女人在床上瑟瑟发抖,过了片刻之后,才抬起头来,看向了众人。
她好像是才看到来人一般,怔了一下,有些茫然的问道:“你们是谁?”
众人:“……”
众人根本不必回答,女人接着自问自答了下去。
“你们怎么进来的?”
“这房子怎么会放你们进来?”
“……哦……对了,我懂了,我懂了,我懂了……”
她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往前倾了倾身,说:“你们是来救我的,你们一定是来救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这女人最后都快嘶吼起来了,简直声嘶力竭。
她说完这话后就不再往下说了,就那样喘着气干巴巴地望着参与者们,满眼都写满了渴望,似乎是等着谁来回应。
世界安静了片刻后,就有一个参与者毫无感情的棒读了一个字:“对。”
女人得到了回应,又扯了扯嘴角,沙哑地笑了一声,道:“对了……对了……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握紧了颤抖的双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飘忽了一下,又咽了口口水后,才终于又慢慢地抬起头来,对众人说:“我……我之前,堕过胎。”
“堕胎之后……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就开始恨我……他附身在了那个瓷娃娃和这个房子身上,他诅咒了我,他诅咒了我!!”
“我根本没办法走出这里……我被他关在这里了!!”
“那个……那个兔崽子!!!”女人歇斯底里地骂了起来,“他怎么有脸诅咒这个房子!?我可是他妈!!!就算我对不起他,我也是他妈!!!”
“你们要救我……你们一定要救我!!”
“你们一定要帮我杀了他!!!!”
女人说完这话后,就怒瞪着双眼,仰天大骂了一声,然后居然伸手扯住了自己的头发,就那样一边扯自己的头发一边骂,自己把自己蜷成了一个团,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叫骂。
看来,她的精神是真的不太正常。
众人看呆了,然后互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觑。
帮助女人杀了鬼婴?
这任务怎么听怎么不靠谱。
“怎么办,各位。”有人问道,“这任务肯定是假的嘛。”
“是啊,看来这NPC不太靠谱,说的话我感觉也不能信,我觉得引路人应该就是她的孩子,过关任务肯定跟她的孩子有很大关系。”
“我觉得也是……我看这个屋子应该没有什么东西诶。”
“嗯,这女人也知道自己对不起人家孩子嘛,良心难安,肯定不会把有关孩子的东西放在这里的。”
“那出去找找?”
参与者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陈黎野在一旁围观了一会儿,然后转过头,拿着手电筒仔仔细细地照了一番这个房间的构造。
房间里最里面摆了一张有些大的床,床边是窗户,窗户边上挂了几个破碎的风铃。估计是被囚禁起来的女人听着太烦心,就把那些风铃拆得四分五裂,好让它们不会发出声音,于是这些挂在窗边的风铃就只剩下了一个徒有其表的好看皮囊。
床的对面是衣柜,而另一边的不远处则挨着墙摆了一张木制的桌子,瓷娃娃就是摆在这张桌子上的。这卧室还算宽敞,虽然就只有这些东西,但剩余的空间还算蛮大。
陈黎野照了一圈,但在照到衣柜旁边不远的墙上时,忽然手上顿了一下,随后,他就把手电筒的聚集到了刚刚照过的一个地方。
那是一面没有任何东西的空荡荡的墙。但诡异的是,这面墙上有一块地方被方方正正地留了出来,那一块墙皮的颜色比起旁边的来整整白了一个度。
“哥,你看。”陈黎野说,“这儿不对劲。”
谢人间一直在跟着他的光一起打量这个房间,见他的重点放在了这块跟旁边的墙皮颜色有点区别的墙皮来,都不用陈黎野说,他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这里曾经挂过什么东西吧。”
“对。”陈黎野道,“看这个形状,挂的应该是相片。而且区别这么明显,肯定是挂过很长一段时间的。”
谢人间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这女人取下来了。”
陈黎野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聚集在这片的光芒又哗哗的多了好几束。
不用多说,肯定是他身后的参与者们也都注意到了。
陈黎野:“……”
参与者们又开始了,他们纷纷往那边走过去,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这儿居然还留了个痕诶。”
“肯定是挂过照片吧?”
“什么照片会特地挂在卧室里啊?”
“不会吧,你们这都想不到吗?天啊你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啊?”
“不会吧你这都听不出来吗?我是在试探你好吗?”
……这帮人真是为了测试彼此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了。
有够阴阳怪气的。
陈黎野摸了摸耳朵,长叹了一声,只觉得这帮参与者吵得不行。他转过头,拉上谢人间,准备去别的房间看看,等这个房间没人了再来找找看。
陈黎野踩着女人丢了满地的衣服离开了。他刚走出她的垃圾区,脚下就踢到了个什么东西。正好那一片已经没有女人的衣服了,那东西被他一踢,就骨碌碌地滚出去了好远,还伴着一些内容物在瓶子里翻滚的声音。
听那声音,被他踢走的好像是个药瓶。
陈黎野愣了愣,转头照了一下,找到了一瓶滚到了角落里的药。
他走过去,把那瓶药捡了起来。药瓶上还标着药品的名字,以及服用方法和药的用途。
陈黎野转了转药瓶,看清这药的用途之后,就挑了挑眉,感觉有点意料之中,又有点意外。
“怎么了。”谢人间一眼看出了他的意外,问道,“写了什么?”
陈黎野直接把药揣进兜里,转头就走向了二楼的另一个房间,说:“换个地方说。”
他们一出门就走进了女人的卧室旁边的房间。
这房间里也没点灯,一片黑漆漆的。陈黎野随便照了一下里面,发现这里应该是个儿童房,房间里的墙漆都刷成了和这房子整体风格都格格不入的天蓝色,书桌也是那种儿童风的,挂在天花板上的吊灯虽然积了灰,但却是那种云朵模样的吊灯,很有梦幻色彩。
除了书桌,房间里还有一个倒下来的婴儿床和儿童车,还有一些婴儿和儿童的用品。当然,它们都积灰已久了。
陈黎野拿手电照了一圈,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就收起了手电,拿出了药瓶递给了谢人间,说:“这是□□胶囊,是孕妇吃的,可以安胎。”
谢人间闻言,皱了皱眉:“安胎?”
“对,安胎。”陈黎野说,“这就有点奇怪了,那个女人明明是堕胎的,为什么房间里会有安胎的药?”
谢人间:“……”
他低头打量着手里的药瓶,没说话。
陈黎野接着说:“当然,也有可能是她一开始并没有堕胎的打算,所以刚怀孕时就吃了一段时间的安胎药。这么一来的话,现在就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有什么事让她突然改变心思去堕胎了,要么是她根本就没有去堕胎,而是把孩子生了下来。”
谢人间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她有可能在说谎?她可能根本没有堕胎,而是把孩子生了下来,然后对生下来的婴儿做了导致他死亡的什么事,婴儿就变成了鬼回来报复,才变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陈黎野点了点头。
“确实有可能。”谢人间道,“我也觉得不会是简简单单的堕胎。”
“不,不能说的这么绝对,也有可能是堕胎的。”陈黎野说,“刚刚那面墙上不是有挂过照片的痕迹吗。”
谢人一挑眉:“你知道那儿原来挂的是什么照片了?”
“知道啊。”陈黎野说,“挂在卧室里的照片,一般都是画作、自己的照片、全家福或者婚纱照。画作和自己的照片当然没理由扔掉,所以要么是全家福,要么是婚纱照。”
“照片里应该是有一个男人的。”陈黎野说道,“毕竟每个孩子都肯定有父亲。这个女人应该是被这个男人伤了心,才把那张照片撤了下来。既然心都被伤透了,孩子当然也不想生了,堕胎也在情理之中。”
谢人间懂了:“所以堕胎还是有可能的。”
陈黎野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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