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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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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和听帝俊这么说,心中不由奇怪。

她蹙着眉,沉思着问道:“既然是你心神不宁,若是发生了什么事,必然与你有关系。如果不是天庭出事的话……”

她顿了顿,迟疑道:“会不会是太一那儿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帝俊没有说话,缓缓坐了起来,眉心紧蹙。

羲和松开手,在帝俊身旁坐下,目光停留在帝俊的脸上,没有说话。

帝俊沉吟道:“太一正与常羲在布阵,如果出事,天庭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再者,常羲正陪着他一起,若真的出了事,常羲必然也会受到牵连,你应该也会有所察觉。所以,应该问题应该不在太一身上。”

羲和见他愁眉不展,便站了起来。

羲和在殿里慢慢踱步,她想了想说道:“想不出来就不要再想了,你去找太一吧,看看他,顺便将河图洛书要过来,推演一番不就行了吗?”

帝俊想了很久,实在没有想不出哪里不对劲,也不再为难自己,起身拾起一旁的火红色披风披在自己身上,边说道:“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去找太一了。”

羲和微微颔首,看着帝俊出了栖梧宫,直接化为原型离开。

羲和看着帝俊急切的背影,眉心也蹙了起来。帝俊擅长推演,灵感要比寻常仙人更加灵敏,看他那神情,或许真的是出事了。

羲和垂下眼帘,摘下了腰间系着的银铃,轻轻摇动起来。清脆的铃音泠泠作响,荡起一道波纹,传出许远。

还在凌霄殿里整理东西的鲲鹏听到这铃声,不由站了起来,不敢迟疑,直接飞到了栖梧宫那里,羲和正站在宫门之外,旁边已经有一队穿着战甲的妖侍在这儿守着了。

鲲鹏上前一步,拱手向羲和见礼,询问道:“天后陛下,你突然摇铃唤我们过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羲和说道:“我暂时也说不清,先将天庭戒严,待帝俊回来之后再说。”

鲲鹏听到羲和提帝俊,越发觉得奇怪,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和帝俊处理事情时,帝俊的神情好像是有点不对劲。

鲲鹏应了下来,写了一道法旨,盖上羲和的天后印,让妖侍传下去,将天庭先封锁片刻。

等妖侍离开后,羲和问鲲鹏道:“妖师天庭最近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鲲鹏答道:“除了与巫族多有摩擦,并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羲和若有所思,带着鲲鹏去了议事的凌霄殿,说道:“将巫族还有天庭最近发生的事情与我说一说。”

鲲鹏又看了羲和一眼,暗自思索着,看羲和这架势,是准备履行自己的天后职责了?

倒也不是不行,以羲和姐妹的身份实力和根脚,配帝俊太一绰绰有余。不过看她们的外表,瞧着似乎颇为柔弱,也不知道能不能压住众妖,让他们服从。

这时,帝俊已经来到了太一与常羲所在之地。

他来得急,直接变回了原型。他如今修为高深,已经能将周身的神火之威收敛,不造成伤害。即便如此,看上去依然厉害的很。

他一路过来,不少妖精都看到了他的急切模样,帝俊走过不久,天后的禁令也紧随而来,一时间,众妖心中惶惶不安。

帝俊过来时,河图洛书感受到主人的气息,欢快的抖动了起来,发出哗哗声响。注意到河图洛书的动静,太一望了过来,随后就看到帝俊大步走了过来。

看着帝俊气势汹汹的模样,太一愣了一下,他迟疑的看着帝俊,问道:“哥哥,出什么事了?”

帝俊摇摇头,将自己心中略觉不安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到帝俊的话,太一与常羲对视一眼,纷纷收了法力。

太一把河图洛书递给帝俊,说道:“布阵法的事情不急,哥哥先推演吧。”

帝俊接过河图洛书,开始向其中输入法力。

常羲站在一旁,觉得有点不对,问帝俊道:“姐夫,玄曦呢?”

帝俊手上动作一顿,他把河图洛书收起来,定定的看着太一常羲,视线又在周围转了一圈后,帝俊终于开口了,说道:“玄曦之前不是被你们一起带过来了吗,她没和你们在一起?”

太一与帝俊面面相觑,他喉结动了动,有些气弱:“我和常羲要布阵,带着她不方便,于是找了个小妖让她把玄曦带去找你。怎么,哥哥你没看到玄曦?”

帝俊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阵法别管了,现在和我回凌霄殿,玄曦她可能被人掳走了!”

帝俊此言一出,证实了太一与常羲的猜想,那只小妖根本没有把玄曦送到凌霄殿!

太一稍微推测一番,玄曦都已经离开五六天了,如今怕是早就被偷出了天庭。想到这里,太一更是心神一荡,险些出事。

常羲连忙渡了一道灵力给太一,安慰道:“你不要着急,玄曦是我们的女儿,她若是出事,我们都会受到反噬。可我们并没有感觉,可见她目前还好。”

太一被常羲的话安慰了一点,他抓着常羲的手,素来温润的神情显得有些阴冷。

太一冷冷说道:“玄曦生来不凡,一定不会轻易出事的。就不知是谁动的手,若让我抓到,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太一愤怒至极,常羲的脸色更加难看。原本就冰冷的脸色更是覆上了一层寒霜,冰冷的骇人。

相比于帝俊太一的愤怒,常羲要想的更多一些。玄曦刚刚出生,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孩子,那么乖巧,抓走她的人肯定不是因为与玄曦有仇,十之八九是为了太一或者她。

常羲心中有一点想法,之前鸿钧第二次讲道的时候,帝俊和太一还有鲲鹏他们全去了紫霄宫听课,只留下她和姐姐在天庭养胎。

因为帝俊和太一不在,那些伺候的小妖不免轻慢了一些。至于原因,常羲也了解了一点,无非就是在她们姐妹没有出现之前,帝俊兄弟过于耀眼,引来了不少女妖的爱慕。

那些女妖都妄想着成为帝俊和太一的天妃,结果羲和与常羲横空出世,直接与帝俊太一结为了道侣,因此她们心里很是嫉妒。

只是那时候羲和与常羲都怀着孩子,大部分时间都在宫中修养,很少会出门,因此女妖并没有动手的机会。

常羲不知道羲和知不知道底下女妖的打算,常羲也没有问过。在她看来,这些女妖根脚一般、实力平平,容貌气质与她们更是萤火与皓月之别,常羲这么高傲的存在,甚至连与那些女妖计较都不屑,她们并不配入她的眼。

可偏偏就是这样入不得她的眼的小妖,在太一与她眼底下,抓走了她的女儿。

——虽然还没有查出结果,但常羲已经认定了此事必然是那些女妖动的手。

就如之前那只金钱蟾蜍妖,必然也是太一的爱慕者,所以她才会对玄曦下手!

常羲愤恨的瞪了一眼太一,太一以为是自己粗心弄丢了女儿,所以惹得常羲生气了,委委屈屈的不敢说话。

万万没想到常羲已经脑补了十万字的阴谋论,已经准备回凌霄殿后,大肆清洗天庭的妖族一番,树立起自己与羲和的威信。

眼看着天庭风波欲起,两位沉默许久的天后初露寒月的冰冷和锋芒,引起两位天后爆发的当事人玄曦却没心没肺的被鸿钧带着,开开心心的跟着他来到了洪荒北极之地。

洪荒的北极之地颇为荒芜,踏入边界后,便有一大片飞雪被凛风吹来,在空中肆意的飞舞着。

鸿钧之所以带玄曦来北方,是因为三清在东方昆仑,而西方也有准提接引在。

这两人都是他的弟子,若是不小心和他们撞上,鸿钧的身份可能会被认出来,到时候传到天庭那边,帝俊太一会提前找过来。

于是鸿钧便避开了这两个地方,在北方和南方中,选了北方。

因为南方天气潮湿闷热,那里瘴气毒虫极多,不是个舒服环境。而北方虽然长年飘雪,但这雪景在其他地方、尤其是待了十几只小金乌的天庭,是绝不会出现的场景。

鸿钧认为玄曦可能会觉得稀奇,便带她来这里见识一番。

玄曦也的确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色,当鸿钧抱着她落到那一片雪白的地上,她伸出手,风月调皮的穿过她的张开的指缝,绕着她飞了一圈,又飞向了远方。

玄曦捂着脸,小脸红扑扑的,显而易见,她开始变得兴奋。

鸿钧把玄曦放到地上,玄曦原本的白色纱裙被她的心情影响,变成了一片炽烈的火色。

小小的娃娃一落到地上,撒手就跑没了。鸿钧慢慢走着,并不怕玄曦跑丢。

等玄曦跑出去许远,只能看到她手上披着的红色纱帛,被雪风吹得飘飘扬扬,远远看不清了,倒像是一位曼妙的少女在舞蹈。

鸿钧负着手在原地站了片刻,才上前走去,近看了就发现前面的女孩还真的在跳舞,不过身材矮矮小小、胖乎乎的,半点也不曼妙。

玄曦看到鸿钧过来,高兴的伸出手把纱帛往鸿钧脸上挥,然后被鸿钧一把扯住,连带着玄曦也被鸿钧拉了回来,夹在了胳膊之间。

玄曦蹬着腿撒娇道:“哥哥~不要夹着我,要抱抱~”

鸿钧淡淡暼了她一眼,轻斥道:“安静点,别闹。”

玄曦果然安静了一下,她鼓着小脸,气呼呼的看着鸿钧,没一会儿,动作越发激烈的蹬了起来。

鸿钧没办法,把她放到地上,吓唬她道:“你要乖乖听话,别闹,否则会有妖怪来把你给抓走的。”

玄曦听到鸿钧的恐吓,半点也不害怕,反而头仰高高的,很霸气的说道:“我是天庭的公主,所有妖族都受天庭管辖,他们才不敢抓我!”

鸿钧高深莫测的看着眼前的漂亮娃娃,忍不住低笑一声,提醒道:“哦,是吗?那我眼面前这个娃娃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莫非是只不会飞的鸟儿,凭空从天上掉下来的?”

玄曦被鸿钧一提醒,忍不住闹了个大红脸,低着头吭吭哧哧得缠着手指,不好意思说话了。

鸿钧看她乖巧了,笑意这才散去,变得认真了一点,提醒道:“我可不是在吓你,北方虽然也有妖兽,但是因为北地风月肆虐,极度冰寒,这里的妖兽为了御寒,都不爱化成道体,平时都是以兽型活动,久而久之,性情受原型的影响,比之天庭的妖族要更加暴戾。

他们自己也不承认自己是妖族,而是称呼自己为凶兽。”

玄曦懵懵懂懂的听完,皱着眉头有些不开心:“可是他们就是妖兽啊!”不承认自己是妖族也就算了,还非要叫自己凶兽,是觉得他们比天庭的妖族更凶残更厉害吗?

鸿钧看了玄曦一眼,她的小脸皱的像只包子,不满都要溢出来了,很容易便让人看清了她的情绪,明白她的想法。

鸿钧笑道:“就是你想的意思,北方因为荒芜,灵气也一般,很少有厉害的散仙过来,帝俊和太一嫌弃这里的妖兽实力低,性格还傲,便暂时没有管这里。

而北方的凶兽以一种名为‘熊罴’的异兽为首。‘熊罴’首领刚突破到大罗金仙,见你父亲伯伯不管他们,便以为天庭畏惧了他的实力,因此越发张狂……”

玄曦听得小鼻子都皱了起来,鸿钧看她的模样,伸手逗她:“别生气,等你父亲伯伯把天庭的事情处理好之后,自然回来将北方平定收服。以帝俊的性格,怕是也无法忍受有人敢压在他上面……”

鸿钧说着,脸上的笑意慢慢敛去。他站起来,将衣袍上沾染的雪花拍掉,定定的看着玄曦,神色也不自觉的看向了远方。

如果玄曦认得路,便会发现鸿钧看的是天庭的方向。而他此刻的眼神一点也不像和她在一起时那么温和,反而冷漠至极,里面满是评估与衡量。

高高在上、也危险至极。

玄曦抬起头,就看到鸿钧这副表情,心中有些慌乱,不自觉的捏紧了手中的纱帛。

鸿钧低下头,看到小娃娃有些害怕的模样,冷意散去,忽然叹了一声。

鸿钧刚想摸一摸玄曦的头,安抚一下她时,忽然听到远方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动静。

鸿钧耳尖微动,千里之外的声音穿过无尽的风雪,被他听在了耳中。

“啊啊啊!雪媚雪媚,你看到了吗,前面那个少年他长的好好看啊!我相中他了,我要把他带回去,我要给他生崽子啊啊啊!”

一阵聒噪的声音传进鸿钧的耳朵里,话中内容更是听得鸿钧眉头蹙紧。

那两个异兽指的方向便是他与玄曦站着的地方,说话的那只异兽指的少年应该就是他。

若是换作平时,鸿钧可能会直接离开,或是给这些没点眼力界的小妖一点见识,将他们驱逐走。但今天不一样,他身边还带了一个玄曦。

而玄曦也因为他刚刚没能克制住心情,对他有些排斥。

鸿钧眼睛一转,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来。

只见他微微一笑,一道灵光从他指尖飞出,绕到玄曦身上。待灵光消失后,原本粉雕玉琢的娃娃变成了一位十三四岁、长身玉立的精致少年。

少年正穿着和鸿钧一样的紫色华袍,发丝银白,只是面容与鸿钧颇为不同。

玄曦看着自己的新模样,呆在了原地,一脸懵逼,鸿钧却变成了一只玄曦巴掌大小的玉白色云形玉佩,挂在了玄曦脖子间。

玄曦懵懵懂懂的,搞不清状况,当她刚想戳戳鸿钧,问他是在做什么时,地面突然震动起来,不多时,一只巨大的白色猛兽出现在了玄曦的视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