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二日,永安太后遇害一事便传得满朝骇然,听说其死状惨烈得连进去的仵作都不敢再多看一眼,唯恐生?怕看吐了,或是做起了那等挥之不去的噩梦。
当夜歇在林妃寝宫中的时渊听到消息时,前来禀告的太监只见到那年轻的帝王脸上浮现出一抹在诡异不过的笑,可若说是笑,却又有了那么几分勉强,而?他也只是敢看了那么一眼便低下了头,生?怕会?因着窥到皇家辛密之事而?被灭了口。
低下头的太监等了许久,都不见帝王有所反应,正当他斟酌着想要再一次出声时,上头方才幽幽的传来了句。
“来人,摆驾到慈宁宫。”话里不曾听见一抹伤感,反倒是带着几分癫狂的急迫。
仿佛那宫中,正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一样。
此时的驿站中则是静悄悄的,外面的满城风雨皆与之不相干。
刚收到消息后的林拂衣,冷着一张脸从外面回来,并将在路上买好的白糖糕递过去道:“昨晚上太后在慈宁宫中遇害,你知道吗,雪客。”
他紧盯着她的目光,似想要从中看出点什么来,他以为她会同以前一样辩解,或是摇头否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坦坦荡荡的应了下来。
“我知道啊,因为人就是我杀的。”
这好像是自从她上一次醒来后,第一次开口和他说话,那双漆黑的眼珠子中无悲无喜,就像是一潭砸了巨石进去,都不见得会?泛起半点儿水花的死水。
“你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不!”林拂衣竭力控制着他的音量,唯掩藏在袖袍下的掌心被抓得瘀紫一片。
“为什么你就不能在等等,我不是说过了吗,只要你在等等,我便会将你想要的一切尽数送到你的面前,还是说你直到现在都仍是不愿信我半分。”话到最后,那滔天的愤怒,已然成了深深的无?力。
“自是因为夜长梦多,我等不来了。”耸拉着眼皮的时葑只是抬眸扫了他一眼,继而再次恢复到了先前死气沉沉的模样。
而?这一次,无?论男人怎么撕心裂肺的和?她说话,她都没有半分反应,就像是一具早已被灵魂抽离的躯体。
因着永安太后遇害,帝王震怒,务必要抓出凶手,就连城门进出都得严加盘查,各官府邸与那等烟花之地皆是不曾放过,致使满城哗然,甚至是人心惶惶。
唯那居住着楚国来客的驿站中却是静悄悄的,就连走动的下人都不见半个,可其中又不知安插了多少?细作与暗卫躲藏在暗中,就像是那啃人脚趾头的老鼠,或是那生于阴暗潮湿处的阴嗒嗒青苔。
此时屋内户牖正大开着,檐下挂着的一串天蓝色琉璃水珠风铃则被风吹得左右摇晃,不时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院中清风则席卷着桃花芳香入室,或是引得几只迷了路的粉蝶无意踏进内里。
铺了雪白软毯的美人榻上,正坐着一对相拥之人,配合着窗外洒进来的浅金朦胧光影,美得就像是一幅唯美动人之画。
“表姐,可要吃点东西不?”今日着了一身月白竹纹绸衣,头戴白玉簪,正脸带焦急与不安的林清言舀了一勺子那洒了桂花蜜,中间又放了一层软糯红豆的糖蒸酥酪递到她嘴边许久,却仍是不见她张开嘴。
“表姐即便心情在不好,也万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吃一口,我们就吃一口好不好,表姐。”话到最后,青年逐渐带上了几分恳求的哽咽,只因眼前人比之前她离开时,早已不知清减了多少?,就连现如今抱起来后,都会有些觉得硌手。
可那坐在发呆中人,仍是不为所动,就像是一具早已失去了灵魂的精致木偶。
若是你往湖里头扔下一块石头,好歹还能听见一丝声响与碧波荡漾,唯独在她这处,即便投掷了一块巨石,都不见得会?泛出少许涟漪。
此时被抱在男人怀中,半垂着眼帘的时葑,不断听着青年在耳边的絮絮叨叨,而?她的瞳孔却没有半分焦距,就连任何人和她说话,她都不再有半分反应,除了睁开眼与仍能呼吸后,像极了一个活死人。
“表姐可是不喜欢吃这糖蒸酥酪,那我们吃这碗杏仁酪或者是那洒了梅花蜜的绿茶糕可好。”可是这一次的他无?论换递了多少?吃食过去,她仍是同最初一样,不见半分反应。
随着时间推移,桌上的那蛊香菇人参鸡汤也已然放了凉,更失去了先前的诱人香味。
“表姐喜欢我吗。”不知为何,林清言看着这样的她,鬼使神差的来了那么一句。
“我知道表姐现在不喜欢我,可我仍是贪心的想要表姐也喜欢我一次,哪怕是喜欢那么一次也好。”
可是他等来的,只有那风拍户牖音与那花枝花叶簌簌而?落声,唯独眼前之人却连睫毛都未曾轻颤过。
“表姐的心肠可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硬,若是表姐当初喜欢的人是我该有多好,我定然不会?让表姐变成现在这等模样的。”话到最后,双手捧着怀中人脸的林清言略带痴迷的亲吻而下。
虔诚的作态,如同跪在香火缭绕的大殿上,亲吻着菩萨的脚。
“表姐能不能也喜欢我一下,哪怕那一下是装出来骗我的也好。”那吻从额头到眉毛,眼睛,鼻子,最后则是停留在那方诱人的殷红唇瓣之上,贪心的不愿在离去半分。
许是因着屋内无?人,加上怀中是那一具完全不会?拒绝,甚至是推开他的温香软玉之时,连带着他的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
而?室内的温度,也在节节攀升,往那煮沸的滚水中而?去。
“表姐疼疼我好不好,就像之前一样,哪怕是一次也好。”
随着话落,她身上的外衫也开始渐渐褪落,就像是一个粽子?,等剥开了最外层嫩绿色的粽叶,露出最里头的可口糯米,其中糯米里还放了娇艳的红豆,正等着食客前来品尝。
好像那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同她那么近距离接触,亦连瞳孔中瞬间暗沉了起来,低下头,贪婪的吃着那可口的糯米。
可有些人吃东西的时候,偏生那嘴里不喜欢消停,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吃什?么一样。
被男人抱在怀中的时葑仍是一具没有任何反应的木偶,任由着青年的动作,唯那双眼珠子不时转动一二?,方在彰显着,她还是一个活人的事实。
林清言见她没有推开他,以为她是默认的,亦连动作都越发的卖力起来。
“表姐是不是也喜欢红羽,不然当初定不会?默认红羽爬上了你的床,甚至明知我对你抱了不该有的念头后,也没有推开我。”
“表姐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喜欢别人,喜欢我就好。”这一句话,就同他当年在宸王府中说的一样。
不过那时的他要与之争宠的对象非是他的亲大哥,而?是得了她宠爱多年的莲香,可这一次,那争宠的对象已然换成了他的亲大哥。
只是不知是不是因着他每一次选的时间都不好,或是只要他一旦想要近距离接触她的档口中,总会有另一人那么不凑巧的赶了回来。
原先紧闭的房门被人大力推开,继而露出内里全貌。
黄梨木小几上的汝窑兼六香黄柳叶瓶上则斜插着几枝今晨新折下的馥郁山茶与那娇俏碧桃,二?者一红一白,相得益彰。
“你在做什?么。”推开门后的男人,那漆黑阴戾的目光配上森寒刺骨的口吻,衬得他整个人就像是刚从地狱里头爬出的厉鬼。
“大哥怎的回来得那么早,我们在做什?么,大哥难不成不会?看吗。”林清言说完,便低头去亲吻她的那张嫣红唇瓣,人就跟同他挑衅一样。
好像是要将之前得不到的,以及受过的苦楚在今日一同补回,更表明了他想要沾染嫂子?的那颗心。
“不过若是大哥也想,可得要问过表姐才行,不然小弟可是不敢的,要不然以后表姐生?恼了小弟可怎么办。”
“我倒是想不到你会?那么的不知廉耻更甚是到了这等下贱之地,林清言!”掌心被抓得血肉模糊的林拂衣,一字一句就是从那牙齿混合着血沫咀嚼而出后的浓烈杀气。
即便他们二人的下半身衣物还好好的穿着,可此情此景,和?那等脱光了又有何两样。
特别是其中一人他放在心尖上,并定好了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生?之人,而?另一人却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弟。二?者手心手背都是肉,以至于等他看到这一幕时,那愤怒值更是到达了顶峰。
“何来的下贱一说,小弟不过是觉得表姐长得可真美,怪不得就连之前一向不近女色的大哥见了,都会喜欢得紧,而?小弟是个俗人,自然也会?喜欢上表姐了。”林清安捧着人的脸颊肆意亲吻时,仍不忘挑衅他的好大哥。
更在无声的传出一个讯息,大哥的东西那么多,又那么好,那么让给弟弟一下又如何,毕竟只要是大哥的东西,他这个当弟弟的也喜欢得紧。
“滚。”许是怒到了极点,脖间青筋直冒的林拂衣全然不顾这人是谁,拔剑而?对,那剑非是虚指,而?是动了真格。
薄薄的剑刃抵在青年的脖子?上,更划破了最外层的皮层保护带,露出内里的翻滚红肉,而?那殷红的血也顺着雪白的剑身流淌而?下。
“大哥此举是想要杀了小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