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

凤凰开了口，而后猛咳了一声，好歹记起来这也不算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甚至就是让金龙消失又对自己视而不见的罪魁祸首，于是十分直接的略过了这个话题，做出了结论。

“总而言之，你是我的。”

轩辕：……

这是真的一点道理也不讲了。

轩辕便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是完全和这位凶巴巴的神明说不到一起去了。

更何况，轩辕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也并没有时间来和凤凰探讨“自己是不是那位金龙神明”的问题，人族修行起来能够达到鸿钧要求的并不多，更多的也只是延长性命而已，轩辕不想看到人族整日忧愁难过的表情，于是，他需要为人族找点事情来做。

灵力修行很快的人可以去打猎，而灵力微薄的人，不敢走出太远，于是他们开始种谷子。

那是偶尔发现名为“菽”的草木，伸展出来的枝干上结成细小繁多的种子，本是孕育下一代的存在，在水中泡过或者火中烧过之后，散发出令人垂涎的香气，吃下去之后，竟然也能感到十分的满足，而且并没有什么难以忍受的味道或者感觉，于是又去找相似的草木，期望可以获得更多食物的来源，最后找到“黍、稷、菽、麦、稻”这样五种草木，皆称作谷子，叫人族每日前去收集。

然而这些草木分散在不停的地方，为了收集他们每日都要跋涉很远，于是，便想办法将更多的种子收集起来，模仿他们自己生长的状况，特意在栖息之地找一片土地去进行种植。

轩辕每日大半的时间都用来和其他人族来种植这些草木，又或者去研究怎样搭建更为稳固的居所，好像完全忘记了修行一样，这让凤凰越看越不顺眼，终于忍不住说

“你这样每日一心扑在这些东西上面，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成神？”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凤凰隐约也能感觉到一点应龙与鸿钧关于人族的看法，或者说——天道对于人族的看法，似乎是希望能够让人族可以脱胎换骨，飞升上天界。

天道与鸿钧，应龙谈论过这样的话题，最后不了了之，毕竟应龙的目的是“教化人族”，鸿钧的目的是“人族长生”，那似乎对于升天与否，也从来没有想过，于是天道叫他们去想一想，然后再来讨论这个问题，于是鸿钧与应龙偶尔也会探讨这种问题，便叫凤凰偷听到，觉得终于等到一个绝妙的机会，可以让金龙重返上天界。

只是它想的虽好，现实却并不如其意愿。

凤凰讲出这种话，让轩辕难得沉默，过了一会儿，才以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说

“我是人族，凤凰，无论是怎样的情况，我不会飞升上天界的。”

“你——”

凤凰紧紧的瞪着他，眼睛中喷薄怒火，它不可置信的说

“你这样说，考虑过我的感受么，难道我每天和你呆在一起，帮你做事情，难道是为了看着你侍弄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么？”

轩辕不无头疼

“我是轩辕，凤凰，你只将我当做所谓的金龙，又何曾考虑过我的感受呢。”

凤凰：……

凤凰看起来要发怒，但是它只是气呼呼的瞪了轩辕一眼，便转身离去。

自那日的谈话之后，凤凰便消失不见了，任何人都联系不到它，乃至于应龙察觉到不对劲，也找到了轩辕，委婉的问他关于凤凰的下落。

轩辕更加意外，他以为凤凰不告而别，是回去了上天界。

……

凤凰确实回去了上天界，不过，它并没有回去自己居住的地方。

银河之畔，天道身旁，凤凰已经站了很长时间，它想了很久，也想不通的问题，终于决定问无所不知的天道

“天道大人，为什么神明成为了人，就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了呢？”

天道看着银河之中轮转的莹莹神格，听到凤凰的问题，倒是觉得新奇，

“你真正觉得他是金龙？”

“不是我觉得，而是他一定是金龙。”

凤凰笃定自己的答案，纵然是天道，也不能改变自己的看法。

天道见它如此执拗，便放弃了转变它的观点，然后说

“你如此想，为何不自己来试一试呢？”

凤凰转过头去看向天道，眼中蕴含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然而天道却十分的轻松，并不觉得凤凰与金龙或者说那个名叫轩辕的人族之间的问题，是多么难以解决的事情。

“你既然想要和他一处呆着，他即是人族，你也做人族，不就好了么。”

“我——”

凤凰缓慢的眨了眨眼，又蹙眉，似乎觉得这句话十分费解，然而，没过多长时间，它舒展了眉目，十分雀跃的说道

“我知道了。”

话音未落，凤凰便立刻启程，飞往人间界，天道还没来得及问它知道了什么，只看到一道流光瞬间消失不见，于是只好摇了摇头，叹出一口气。

自虚空之中又显现出一道身影出来，带着无奈的神色，走到了天道的身侧，轻声说道

“凤凰实在顽劣，让天道大人费心。”

那是神明太一，应龙每十日回天宫一次，与他言说凤凰在人间界的言行，他亦觉得头疼，只是他肩负建设上天界的责任，并不曾下过人间界去，而与凤凰也不怎么见面。

饶是以往，太一其实也不怎么过问凤凰自己的事情，自其出生，便是独立的神明，也不需要什么特殊的关爱，只是偶尔，很偶尔的时候，也生出一种难以寻迹的惆怅心情。

“无妨，吾生来便是为尔等费心的。”

天道笑了一下，而后说道

“你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吗？”

太一沉吟片刻，才试探的回答

“为人族的事情？”

“不错”

天道点了点头，而后说

“吾在想，是否有必要将人族接引到上天界来，人间界灵气微薄，然而有天赋者，诸如轩辕，青玄等人，不过千日时光，已经可以御风而行，化灵为实，若叫人族修行下去，终有一日，只怕人间界灵气无以为继。”

天道并非在银河发呆，他探寻华夏之地，对其中人族的发展了若指掌，因此才有这样的考量，最后又说

“既叫你做上天界的主人，此事自当与你商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