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钢铁侠战甲穿戴的速度还算可以，在卡梅拉刚出现在托尼·斯塔克跟前不到三秒钟，他面前站着的就已经是完完整整的钢铁侠了。

至于为什么这次连打斗现场都不是就直接被弄到了这里，卡梅拉简直一头雾水，完全没有一点头绪。

更要命的是，这个人几天前才和自己谈过话，并且卡梅拉在托尼·斯塔克面前亲口承认了相机之力的存在……但是与现在的情形比起来，这件事似乎也成了无关紧要的小事。

不过自从在这个人面前坦白了一部分后，他倒是发现自己在这个已经知道了一部分的托尼·斯塔克面前似乎也没有了隐瞒的必要。现在更加需要注意的事情是，眼前的托尼·斯塔克，一不处于打斗现场，二不属于卡梅拉心中拍摄意愿，为什么连选择权都没有就过来了？

卡梅拉对此刻自己出现在这里简直是一脸懵逼。

但是事情放在托尼·斯塔克眼中就又是另一番猜想了。

“你，你怎么忽然——”

他活动了一下穿好战甲的手臂，伸手指了指房间的入口处，又指了指就站在这里的卡梅拉，大眼睛眨了两下，感觉自己现在语言系统有些紊乱。

不过也就紊乱了这么一瞬间，他脸上的惊讶算是没有再继续下去，话也讲到一半断在了这里。

托尼·斯塔克是除了卡梅拉之外唯一一个知道相机之力的人，此刻看到青年忽然出现在这件工作间，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口中曾经讲过的，会自动将人带到打斗现场。

“——我的意思是，这就是你的能力？”

他脑子转的很快，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什么都没见过的样子，托尼·斯塔克嘴上的话也改得飞快。

举着不知道怎么就凭空出现的摄像机的卡梅拉：……

他现在就是后悔，十分的后悔那天两人谈话时自己的诚实。

托尼·斯塔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个就站在他正前方的青年，想到了自己之前和隔壁蝙蝠侠通话结束后，不信邪地搜遍了网络。

青年在发生爆炸之前一个社交账号都没有。

那他以前活的是有多封闭？

两个人目前的动作，仿佛定格在了这里，隔着摄像机的小屏幕，四目相对，然而心里想着不同的事情，但都和对方有关。

卡梅拉想着，他是不是可以直接隐身走掉，可是想起上次被强制执行拍摄的场面，这个想法在刚出现就被他摒弃掉了。

但是他可以隐身。

卡梅拉当机立断消失在空气中，然而和上次完全一样，留下了一个不管怎么看都十分诡异的，凭空漂浮在半空中的摄像机。

托尼·斯塔克没有被他这忽然的消失吓到，毕竟接触过许多特殊人群后，再怎么奇怪都不会像他看到卡梅拉忽然出现在眼前这么吃惊。

只不过看着卡梅拉的一系列变化后，托尼·斯塔克挑了挑眉，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瞎的吧？”

卡梅拉：……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也不是瞎的吧。”

卡梅拉：……

“既然大家都是正常人，那你也应该知道，一个莫名其妙飘在半空中的摄像机有问题了。”

说的话显得自己十分的诚恳，托尼·斯塔克甚至很不认同的微微努了下嘴，低头皱眉看着摄像机。

按照他前几秒钟的记忆来看，这个高度正好是自闭青年眼睛的高度。

——所以这完全没有任何隐藏功能的隐身效果有什么用？

卡梅拉内心咆哮，却只能无奈放弃，认命地重新出现在托尼·斯塔克眼前。然而不知道为何，明明看着只是垂下脑袋的青年，在托尼·斯塔克眼里看了片刻，他忽然就联想到了猫咪这种动物。

在沮丧的时候耸拉着耳朵，无精打采，恨不得原地趴下，将脑袋捂在手臂下。

——唔，真的如同一只银灰色的猫咪一般。

不过这个念头存在不超过三秒钟，托尼·斯塔克马上就清醒过来，看着面前依旧举着相机的青年，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终于开始回归到正题，脸上的揶揄也被慢慢收起，一丝极其明显的严肃情绪逐渐蔓延开来。

卡梅拉稍稍感觉到了气氛的转变，他握着摄像机的手紧了紧，镜头逐渐下移。

他不想继续拍了……

——等等，这次监管系统为什么没有强制性拍摄提醒？

发现这件事的卡梅拉有一瞬间的欣喜，之前的沮丧感顿时一扫而空，他甚至觉得自己下一秒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

但是双手关闭摄像机录像按钮的那一刻，什么能力都消失了。

卡梅拉：……令人窒息。

这件事情发生的实在迅速，托尼·斯塔克的疑问甚至都没有问出口。但这也并不影响他继续询问。

而且事实是早在卡梅拉走神的时候，问题就已经被抛了出来。

“你既然能被召唤到超级英雄的打斗现场，那么昨天晚上有关蜘蛛侠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应该也会录下来了？”

这个问题完全是建立在托尼·斯塔克所得到的信息上，他并不知道卡梅拉还可以自由选择是否前往这件事。而昨晚蜘蛛侠发生的事故现场，他肯定会在，说不定现在手上还压着昨天晚上的录像。

托尼·斯塔克对于蜘蛛侠出事的新闻并没有多大的担心，因为彼得·帕克在新闻刚出时第一时间就联系了他，但是他搞不懂的是神盾局忽然插手。

神盾局的人接管了这件事，那中间肯定就有更多的信息被藏着了。

可惜弗瑞这个家伙什么都不肯跟他讲。

他甚至连这个人都联系不上，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托尼·斯塔克原本是要去天空母舰上找人的，然而在他穿戴战甲时忽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不速之客，让他的计划暂时搁置在一旁。

卡梅拉忽然感觉之前没有完全告诉这个人是给自己挖了个坑，他再次后悔了一下那天谈话时的诚实。

托尼·斯塔克穿着战甲，面具没有扣上去，而是自己走了过来继续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斯塔克，先生，”

卡梅拉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原本浅绿色的眼睛在暖黄色光的照射下蓝得清澈，他眨了两下眼睛，视线依旧盯在托尼·斯塔克的战甲上。

只不过对方的忽然靠近使得原本就没多远的距离现在更是接近，因为托尼·斯塔克并不知道卡梅拉不愿意与人距离如此之近的习惯。

也或者说，他注意到了，只是在这里他故意装作没有注意到的样子，靠近青年。

卡梅拉习惯性向后偏了偏身体，这一动作让他只能被迫扬起脑袋，不过眼神依旧在躲闪不敢直视对方。

“嗯哼？”

托尼·斯塔克见他半天没有继续，挑眉出声回应一声，并示意自闭青年继续讲下去。

“其实，并不是，每一个超级英雄，的打斗现场，我都会去的。”

听到卡梅拉这么讲，托尼·斯塔克明显没有领会到其中深层的含义，他皱眉应了一声,

“所以你想说的是——？”

“主动权，在我这里。”

卡梅拉悄悄向后退了一步，视线得以下移，他盯着这身战甲胸前发光的圆圈。

——这就是战甲的能源吗？

托尼·斯塔克第一句没有听懂，但是两句结合在一起，他瞬间了悟了卡梅拉的意思。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能感应得到超级英雄的状态，并借此选择去或者不去现场拍摄？”

——虽然有些系统的遗漏，但是这应该不是大问题，因为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卡梅拉在心中对比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但是托尼·斯塔克马上就注意到了常人绝对不会注意到的地方，

“等等，所以你今天忽然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你感应到了我的状态，然后欣然同意了前来现场进行拍摄？”

卡梅拉：？？？

——我没有哇！我是拒绝的啊……欣然同意又是什么？！

“哇哦，那可真是，那可真是明智的选择。”

卡梅拉更加疑惑：？？？怎么话题忽然就拐到了这里？

虽然但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啊他是被逼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但是他记得自己当时明明拜拜选择的是拒绝前往……

——一定是系统出现了bug！是的！bug！

托尼·斯塔克并不知道事情，而且对这件事似乎有些得意，他勾着嘴角看了看低着脑袋看不到任何表情的青年，此刻无比的顺眼。连带着那头柔软的头发，都让他产生了一股想要亲手在上面做乱的冲动。

他了然地感慨了一声后，伸手拍拍卡梅拉的……肩膀——上天作证他本来是想去在这头银灰色微卷的短发上揉一下的。

而当事人在心里吐槽辣鸡系统的时候，一个不留神忘记了躲开。

——算了，随你怎么想吧。

忽然被人拍了两下的卡梅拉缩了一下身子，最后叹口气干脆放弃了挣扎，继续在心里想到，

——毕竟人人都爱钢铁侠，这句话不是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