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让嬷嬷来?吧。”
见顾砚书没有动?作,秦戮微微垂眸,忍不?住轻声重复了一遍。
“让什么让?”
顾砚书简直快被自家?小鹿给气?笑?了,没好气?地反驳着:
“嬷嬷都让我给打发走了,要么你就让我擦,要么你就别擦了!”
嘴上这?样说,顾砚书手中?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直接上线一步,解开了秦戮身上的?衣衫。
要不?是看人?一身虚弱,满脸认真的?模样,顾砚书简直快要怀疑这?个人?是故意的?了。
否则他是怎么做到在他的?底线上疯狂试探的??
又是让他改嫁,又是怕他嫌弃的?……
在秦戮眼里,他顾砚书就是一个肤浅到只知道看脸的?人?么?
“但是……”
秦戮微微动?了动?,脸上依旧有些微的?抗拒。
“但是什么但是?我又不?会嫌弃你。”
秦戮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砚书没好气?地给打断了:
“既然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不?好看,就老实点,否则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一听顾砚书这?番语气?,秦戮便知道自家?软软是有些恼了,当即便闭上了嘴,不?再言语,任由?自家?王妃动?作。
这?边顾砚书原本因?为秦戮刚刚的?那番反应有些生气?,连带着动?作也有些微微的?粗鲁。
但在解开秦戮的?上衣后,心中?的?那一丝怒火却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似的?,瞬间便熄灭了。
因?为秦戮现在的?模样,的?确算不?上好看。
征战三年,秦戮身上的?伤痕不?少。
在战事最为密集的?时?候,甚至是旧伤未愈,便又添了新伤。
即便是用上了最好的?伤药,也难免留下了不?少伤疤。
两人?刚成婚那会儿,顾砚书没少因?为秦戮身上的?那些伤疤心疼。
心疼的?同时?,却又带着些许的?骄傲。
毕竟那些伤疤的?存在,无一不?在彰显着秦戮曾经的?勇猛以?及功勋。
甚至有些时?候,顾砚书为了逗弄自家?小鹿,还会故意去亲吻那些伤疤,每到这?个时?候,秦戮的?反应就会格外激动?。
这?也成为了夫夫二人?不?为人?知的?小情趣。
然而现在,曾经给顾砚书带去了不?少快乐,也让夫夫二人?增进了不?少感情的?伤疤上,却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疱疹所占领。
平心而论,秦戮现在的?模样何止是不?好看?
甚至可以?说是非常难看。
若是放在旁人?身上,甚至连多看一眼也不?会愿意,但放在秦戮身上,顾砚书却只剩下了满满的?心疼。
秦戮原本就因?为顾砚书执意要为他擦身的?决定有些别扭,现在见自家?王妃在扒开他的?上衣后,一直没有动?作的?反应,心中?那股不?自在的?感觉更明显了。
正准备找机会转移话?题,便听到了顾砚书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
“疼吗?”
抬眼,便看到了自家?想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妃,不?知什么时?候,眼眶竟然已经有了些微的?泛红。
心中?顿时?心疼不?已,也顾不?上自己别扭了,连忙柔声安慰着:
“不?疼。”
“骗人?!”
顾砚书想也不?想便反驳着,秦戮现在的?模样,他看着都觉得疼,怎么可能真不?疼?
“真不?疼!”秦戮连忙回道,语气?中?满是认真,听着不?似作假。
“真的??”顾砚书略带犹疑地看了秦戮一眼。
“真的?!”秦戮微微点头,满眼认真的?看着顾砚书,“就是有些时?候有些痒,但是嬷嬷不?让我挠,说是会留疤。”
听秦戮这?般说,顾砚书终于?相?信了他的?话?。
但手中?的?动?作,却依旧忍不?住轻柔了许多:
“那还是别挠了,留疤了不?好看。”
“没挠。”
一开始秦戮的?确是有些忍不?住的?,但在听到嬷嬷们说会留疤之后,便再也没有去挠过身上的?这?些疱疹了。
别说是挠,就是碰,秦戮都很少去碰。
就怕碰多了最后留疤,不?好看。
伺候秦戮的?那两个嬷嬷都是曾经患上过天花的?人?,没有人?比她们更加清楚身上起了疱疹之后有多难熬。
当初照顾她们的?人?也曾经千叮咛万嘱咐,让让她们别挠,留疤了不?好看。
对于?女人?来?说,外貌无疑是比男人?更加重要。
可就是这?样,她们当时?也没能忍住,上手挠破了不?少疱疹。
后来?看着身上留下的?麻点,虽然心中?悔恨,却也知道,若是时?光倒流,她们多半也是忍不?住的?。
现在见秦戮当真忍了下来?,心中?意外的?同时?,也只能将原因?归结于?厉王殿下常年征战,忍耐能力非常人?所能比,能够忍住,倒也是正常。
哪里知道,是厉王殿下府上有个喜欢好颜色的?厉王妃,这?是知道了若是身上留了疤,少不?得会遭来?王妃的?嫌弃,才?生生忍了下来?。
“若是实在忍不?住,便找些其他的?东西转移注意力。”
这?边顾砚书边给秦戮擦拭身体,便低声念叨着:
“我一会儿去问问于?立人?,可有什么伤药,可以?缓解一二,不?过你现在的?情况,可能也不?好乱用药,还是早些好起来?比较好。”
“嗯。”
听着自家?王妃久违的?念叨,秦戮心中?只剩下了满足,自然是自家?王妃说什么,他便应什么。
抬眼又看到了自家?王妃满眼心疼地为自己擦拭的?模样,心中?也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看软软的?模样,的?确是没有嫌弃自己。
也就是顾砚书没有读心术,不?知道秦戮现在在想什么,若是知道,少不?得会直接将手中?的?帕子给丢到自家?小鹿的?脸上,让他自生自灭去。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病毒到底有些败人?精神,往常秦戮每日里清醒的?时?间加起来?也没多少。
今日还是见到了顾砚书,内心被惊醒所占满,强打起了精神与顾砚书说了好一会儿话?。
现在感受着顾砚书轻柔的?动?作,秦戮也逐渐感觉到了一丝困顿,不?一会儿,便变得有些昏昏沉沉了起来?。
注意力一直放在秦戮身上的?顾砚书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便感受到了他的?变化,手中?的?动?作又变得轻缓了不?少。
等到顾砚书替秦戮擦完身子,换好上衣后,秦戮已经睡了过去。
看着眼前的?睡颜,顾砚书略微有些出神。
以?往在王府,顾砚书睡着的?时?候,秦戮多半还是清醒的?状态,而等到顾砚书起身的?时?候,秦戮却早就已经上完早朝回府了。
而秦戮也向来?没有午睡的?习惯。
后来?发现顾砚书喜欢午睡,倒也偶尔会陪上一陪。
只是大多数时?候,都是顾砚书睡完一觉起床了,秦戮却是在闭目养神,根本没有睡着。
起的?比自己早,睡的?还比自己晚,甚至午后也不?小憩,顾砚书都不?知道秦戮是哪里来?的?那么多精神头。
但也因?为如此,成亲这?么久了,顾砚书极少有机会,看到秦戮睡着后的?模样。
现在秦戮睡得如此沉静的?睡颜,在顾砚书的?记忆中?,甚至还是第一次。
在后世,有一种说法,便是人?在睡着的?时?候,才?是最接近他本来?面目的?时?刻。
但顾砚书现在却觉得,这?个说法,似乎并不?那么准确。
因?为在他面前睡着的?秦戮,抛去因?为生病而瘦的?有些脱相?的?面容,倒真的?有些像一只无辜的?小麋鹿。
往常那一双让人?看一眼,便觉得两股战战的?双眼,此时?被眼睑所覆盖,连带着原本锐利的?五官,似乎也变得柔和了不?少。
眼下的?睫毛纤细而浓密,像是两把小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拨弄一番。
顺着高挺的?鼻梁往下,便能看到往常向下压的?嘴唇,此时?却有些微微上扬,也不?知道是因?为心情好,还是梦到了什么让人?愉悦的?事儿……
定定地看了秦戮好一会儿,看着秦戮规律起伏的?胸膛,顾砚书从接到溢州那一封八百里加急之后,一直便悬在半空中?的?那颗心,此刻终于?落到了实处:
天知道他有多怕的?他在到了溢州之后,会看到疫情肆虐,满城死寂的?模样。
天知道他有多怕,在他到达溢州之后,会听到小鹿不?久于?人?世的?消息。
他经历了两辈子,才?堪堪找到这?么一个合心意之人?,顾砚书甚至不?知道,若是秦戮没能挺过这?一遭,他日后应当怎么办。
想到自己上辈子致死也没能有一人?陪伴的?场景,顾砚书的?心中?也有了一丝害怕与不?甘:
体会过了与人?心意相?通的?幸福,体会过了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的?默契,又怎么会甘心于?回到独自一人?的?孤寂?
还好……
还好老天垂怜,没有让他听到最坏的?消息。
自家?小鹿现在的?模样虽然有些狼狈,但对于?顾砚书来?说,却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确定秦戮已经陷入沉睡后,顾砚书起身,替秦戮盖好放在一旁的?薄被后,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你怎么还没去休息?”
顾砚书这?边刚换好衣服出门,便看到了在院子外等候的?止戈和兴仁等人?,当即便微微皱了皱眉。
兴仁现在的?模样,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已经接近极限。
顾砚书刚刚去见秦戮之前,便已经留下了吩咐,让兴仁带着王府中?其他的?侍卫先去休息。
谁知道他在屋内待了近半个时?辰,出来?后兴仁还在?
“属下……”
见到顾砚书眉头微皱的?模样,兴仁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想说他不?放心,但却发现这?话?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
即便他再不?放心,也没有办法改变王爷现在的?境况。
就在兴仁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便听到了顾砚书的?声音:
“既然你还没去休息,那就先等会儿再回去,恰好我有些话?想问你。”
“是。”
兴仁闻言,连忙打起了精神看着顾砚书,不?知道自家?王妃想要知道什么。
顾砚书扬了扬下巴,带着兴仁走进了一旁院子中?的?会客厅,示意其坐下后,才?开口?询问:
“王爷在阳临县逗留了几日?”
“三日。”兴仁想也不?想便给出了答案。
阳临县一直是溢州洪灾的?重灾区,从往年的?资料也能看出,阳临县也是最容易决堤的?地方之一。
故而这?次,厉王府等人?的?大半精力都放在了阳临县等地。
几乎每个容易决堤的?地区,秦戮都会多停留几日,多观察一会,阳临县自然也不?例外。
顾砚书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问:
“王爷去了阳临县后,还去过别的?地方吗?”
兴仁微微摇了摇头,直接给给出了答案:
“没有,阳临县已经是需要检查的?最后一个地区了。”
甚至从阳临县回来?之前,王爷还在说,回去后再把工作收收尾,便能给朝中?递信,收拾收拾准备回京了。
谁知道却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儿?
顾砚书微微点头,脸上多了一丝沉思:
“来?之前我看过地图,阳临县位于?这?次堤坝修筑偏中?间的?位置,为什么巡查的?时?候,却将它放在了最后?”
按照寻常人?的?习惯,若是要检查什么物件,更喜欢按照顺序来?,以?免中?途有遗漏或是空缺。
从阳临县的?地理位置来?看,无论秦戮当初巡查的?顺序是从西向东,还是从东向西,将其放在最后,逻辑上都不?太说得通。
现在知道阳临县是秦戮巡查的?最后一个地点,顾砚书自然是要问一下原因?的?。
很快,兴仁便给出了答案:
“王爷本是从西向东巡查,阳临县也是已经巡查过了一次,不?过在第一次巡查时?发现了一些漏洞,提出后让其修补,这?次已经是第二次巡查,说是巡查,不?若是说是回去检查是否填补了当初的?漏洞。”
“……如此。”
顾砚书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从溢州的?八百里加急,说是王爷从阳临县回来?当晚,便起了高热?”
“是,”兴仁微微点头,给了肯定的?答案,“其他随行的?官员,几乎也都是在当时?发的?病。”
当晚秦戮的?反应只是发热,故而兴仁原本只当是普通风寒,并没有声张。
直到后来?听说从阳临县回来?的?其他官员都起了高热,才?意识到事情与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顾砚书微微垂了垂眸,既然是从阳临县回来?后便起了高热,中?途也没有去过其他地方,看来?这?天花,的?确是在阳临县沾染上的?无疑了。
但是……
“天花此病发病后症状明显,王爷去阳临县之前,或是之后,你们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也是顾砚书最为想不?通的?地方。
若说世界上还有谁比他更加紧张秦戮的?安全,无疑是兴仁等秦戮的?手下。
秦戮身份特殊,身后还有大皇子一脉虎视眈眈,出门在外,难免会小心再小心。
寻常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王府中?的?侍卫总是会先行排查一番。
天花病人?发病后的?症状是瞒不?过人?的?。
浑身丘疹脓包,让人?想要忽略都难。
这?天花病毒想要让秦戮沾染上,自然不?可能是无缘无故出现。
秦戮去阳临县之前,府中?的?侍卫排查难道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去之前排查过一次,并无异样,就是去之后……”
兴仁说到这?里,顿了顿,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又像是不?太确定。
“去之后怎么了?”
顾砚书连声追问,示意兴仁有话?直说。
“去之后倒是发生了一件事,属下也不?确定是否与王爷染上天花之事有关。”
兴仁声音稍稍压了压,语气?中?满是不?确定。
“先说说看。”
顾砚书则是扬了扬下巴,示意兴仁先说。
秦戮染上了天花,前些日子兴仁等人?是挂念着秦戮的?安危,没能腾出手来?。
现在顾砚书既然已经带了足够的?人?手来?,自然是要好好理一理这?个源头。
无论如何,这?天花病毒是从哪里来?,又是怎么让秦戮给染上的?,是无意间造成的?情况,还是有心人?的?故意之举……
这?些问题,都必须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否则顾砚书不?仅没有办法向皇上交代,也同样过不?去自己心中?的?那一关。
“去之后阳临县倒是发生了一件事。”
兴仁闻言,倒也不?纠结了,直接三下五除二,将那件他觉得有些蹊跷之事给说了出来?。
堤坝修筑从最开始动?工到现在,已经将近三月有余。
不?仅仅是京都从仲春走到了仲夏,田间也从农闲走到了农忙。
与最开始相?比,现在参与修筑堤坝的?汉子已经少了不?少,其中?大多都是家?中?没有田地,想要靠着堤坝修筑多赚上一笔的?人?。
这?样的?人?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较为邋遢,身上多少带着一些病症。
兴仁口?中?的?怪事,便是阳临县堤坝上的?一个工人?。
与其他工人?卖力工作不?同,那人?上工之时?总是喜欢偷懒。
兴仁眼力本就比寻常人?要好上不?少,时?常远远地便能看到那人?挖一下土空两下锄头的?模样。
在第一次与秦戮巡查阳临县的?堤坝修筑事宜时?,兴仁也因?为此事与负责阳临县堤坝的?工头提过意见。
毕竟自从桐潭县的?事儿出来?之后,王爷便提高了堤坝上工人?的?待遇。
不?仅工钱向上涨了一倍,甚至也从两餐变成了包三餐,现在天气?逐渐炎热之后,还会给工人?们煮上几锅凉汤以?供饮用消暑。
那工人?明目张胆的?偷懒动?作,和偷王府的?钱有什么区别?
虽说自从顾砚书进门后,王府在钱财方面宽裕了不?少,但兴仁却是跟着秦戮一起经历过苦日子的?,自然是看不?惯这?样的?举动?。
那负责人?听闻后,一边连连向兴仁保证,会好好监督,一边又与兴仁说着那偷懒的?人?的?不?容易。
说那人?也不?是故意偷懒,就是身体不?好。
从小便带出来?的?病,体弱,动?作自然也就比旁人?慢上不?少。
又怕兴仁对那人?有意见,又说起了那人?家?中?的?情况。
说是那人?生父早逝,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
后来?到了适婚的?年龄,家?中?把当初生父还在时?唯一留下的?三亩薄田卖了,才?给上彩礼娶回来?了一个媳妇儿。
谁知道好景不?长好,那媳妇儿娶回家?没几年,便因?为难产走了,当初那人?为了娶第一个媳妇儿都已经是掏空了家?底,现在人?难产走了,他甚至可以?说是人?财两空。
唯一让人?比较欣慰的?,便是给他留下了一个女儿,也是以?为如此,那人?格外宠爱自己的?女儿。
但是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女儿,家?中?又没田地,这?日子自然是难过的?。
没有田地,那男人?也就只能每日里打上几分?薄工填补家?用,以?作糊口?。
但他以?前只会种田,也没什么手艺,即便是打几分?薄工,也都是下的?力气?多,拿到的?钱财少。
渐渐的?,就把身体给拖垮了,劳累成疾,再加上本就体弱,就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之后那负责人?又同兴仁说,那人?前些日子修筑堤坝时?也一直都在,也一直都很卖力,就是这?两日倦怠了一些。
或许是因?为累久了犯病了,才?会如此,让兴仁多担待一些。
还说什么他一定好好监督,定然不?会让那人?继续偷懒。
兴仁又不?是什么无心无情之人?,见那负责人?说的?如此情真意切,又观旁人?的?表情知道那负责人?说的?不?似作假,便就干脆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了。
甚至还说堤坝修筑之事不?像前些日子那般忙碌,那人?若真是身体不?适,便歇着就是,工钱照发就好。
这?本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兴仁也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兴仁第二次随着秦戮一同去阳临县巡查之时?,那人?便不?知怎么的?,非要凑上来?说什么谢谢王爷给的?机会,也多谢兴仁上次的?网开一面。
还说家?中?母亲给做了一些小食,虽然不?是什么打紧的?物品,但也是他们的?心意。
兴仁想着那人?家?中?艰难,本不?欲收下,但那人?却异常坚持,最终兴仁也只能无奈接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曾经在边关的?三年经历,秦戮对百姓本就宽容。
这?么一遭下来?,那人?便与秦戮以?及随行的?官员们稍稍热络了些许。
虽然说不?上有交情,但也能够说上两句话?。
后来?离开阳临县之时?,兴仁便随口?多问了一句那人?家?中?现在情况如何,谁知却听到那人?说家?中?女儿前两日患上了水痘,没能挺过来?,已经病逝了。
当时?兴仁只觉得有些唏嘘,随口?安慰了那人?两句节哀,但也并未多想。
水痘本就多发于?幼儿,在乡间家?庭条件不?好的?地方,换上水痘后,不?治身亡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儿。
但现在听到顾砚书细细的?盘问后,兴仁便觉得这?事有些许不?对了。
水痘与天花发病后情况其实有些许相?似,不?太了解的?人?打眼一看甚至无法分?辨其中?的?区别。
而王爷在阳临县,若说与旁的?什么不?熟悉的?人?有过密的?接触,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睡觉的时候不困32瓶;博肖揽星河、进击的金子、肖战必糊,废虾无脑、仙女味布丁1瓶;